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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纯粹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怎么就不听江喻白的话,非得去知道理由呢!
顾小鱼脸上红了个透,真恨不得找个地缝儿往里钻——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但嗔怒的话已经到了嘴边,抬头一看他玩笑里几分真挚的神情,羞赧虽然,顾小鱼却又不愿意打马虎眼,顾左右而言他。
先前听言李赫和周媛媛相识六月就结婚,她还觉得不可思议,哪能这么快就结婚了?可这事儿真换到她身上,遇上一个她心之所向的江喻白……两人还没见面的时候,她不就已经幻想过这人会出现在她枕边的感受吗?
不论她承不承认,有关于未来的想象里,早已遍布他的身影。
羞赧虽然,顾小鱼心里却是相当坦然,磨蹭了一阵子,红着脸呢喃:“……至少要等我过年回家跟我爸妈说说,总不能瞒着爸妈就嫁了吧。”
到底这话说认真就可以认真,说玩笑也可以玩笑。
必然是没料到她竟然这般实诚地给了答案,江喻白闻言一愣,有点受宠若惊,回神便低笑着“恩”了一声,抬手摸了摸她软乎乎的脸颊,唇边笑意愈发浓厚。
说者有意,听者有心。有关未来的想象里,谁都离不开谁,两人心领神会。
但李大队长不明真相,便是关心则乱,上来二话不说,劈头盖脸教训了江喻白一顿:“江队,不是我说你,交往多久了连家长都没见过。工作重要,媳妇儿也重要啊,还不赶紧抓住,请假多休息几天把事情落实下来啊——”
他批得江喻白一无是处,纵使知道他有所误会,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如他所想像的那般长久,顾小鱼还是不乐意。眉心一蹙,一门心思要给自家江队长伸冤,却被江队长一把按进了怀里,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别人怎么看,江喻白向来是不以为意的。
——况且李大队长说的也没错,何止是没错,根本是正和他意。
江喻白压根就没有辩解的意思,目光始终停留在媳妇儿心疼他受委屈心疼得义愤填膺咬牙切齿的小脸上,唇角勾着轻柔的笑意。等李队一口气批完,便抬头挑眉,一本正经回应道:“是,我的错,都这么久了还没把媳妇儿娶回家。”
他轻描淡写却出人意料的一句话惹得顾小鱼脸上又开始发烫,蓦然对上他温柔到灼人的黑亮眼睛,脸上直像是点了一把火,烧得整个人都不太好。
埋了头不去看他,便听他又低笑着补充了一句:“总这么惦记着也不是个办法,早点娶回家养着,我也放心点。”
来而不往非礼也。李队说得合乎他心意是一回事,见不得媳妇儿心疼得直蹙眉就是另一回事了。
江队长轻描淡写的开口,掷地有声,一语双关。
这话虽然明面上说着他心里老惦记他媳妇儿,但暗里怎么听都含着实在不乐意媳妇儿被别人惦记上的意思。
——这别人能是谁,还能是谁?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这“别人”暗指的除了他们队刚闯了祸的小吴,还能指谁?
李大队长是多机灵的人,怎么会听不懂江队长的弦外之音?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来。
警队也好,部队也罢,但凡是讲究兄弟情义的地方,总有些不成文的规矩:手下的兵再糟糕再差劲也绝对轮不到外人教训,倘若真做错了事,那都得是直系上司一力承担。
换句话说,小吴闯的祸,江喻白不找他找谁?
可为难就为难在这里:江喻白以什么事儿来找他,只要这好兄弟肯来,李云李大队长都绝对张开双手欢迎,偏偏就这事儿不行!
这早是蓉城警界公认的秘密了:刑警大队那破案率神乎其神的江大队长不仅有一身真功夫硬本领,还护短护得六亲不认!
摆明他这人护短,还在短处上去招惹他,这不是自找没趣,自讨苦吃吗!
人家江喻白那是有真本事,带个队也与众不同,给足机会让手下发挥,就算哪一环节出了错,江队长也总能有法子力挽狂澜。
功大家分,过他一力扛。关了门怎么教育内部的,外人不知道,但他手下囊括各类型精英,这一个个硬汉不服天不服地,只服他——却能说明一切。
这话由同是大队长的李云说来格外惭愧,可那耳熟能详的传言怎么说来着?——进了刑警队江队长手下,才能发光发热。
每年换岗期,不计其数的小警察想往他手下调,因为他有本事,会用人,还护短,绝不让手下受半点欺负。
这下可好看了,平日里连对江喻白队里人都不敢有任何看法,今天还直接把主意打到人家媳妇儿身上了,这还能活吗?
虽说江喻白江大队长突然申请调离岗位,一夜之间从峰巅跌到谷底,目前职位远远比不上他,但有些东西却是无关职位、无关身份、亦无关于金钱的。
不论别人怎么看,不管他初衷如何,敢于抛弃一切声誉,静心于粗茶淡饭、闲云野鹤的生活,这本身就是件难能可贵的事。
要知道他是抛弃,不是被抛弃。
恐怕绝不会有人天真的认为身经百战后停步小憩的威风雄狮等同于一只任人挑逗的温顺小猫。如果有,那只能说明他着实太天真!
李队顿时心虚了,再一迎面撞上江队肃然的神情,脸上一僵,干笑了两声,吉他一交,赶紧找了个借口溜之大吉。
***
李云前脚刚出门,外头紧跟着又进来一个人。
这人穿着一身笔挺的特警队战训服,身上还配着枪,模样不赖,严肃起来和江喻白一样威风。不过一开口,一股子扑面的东北味儿,怎么听怎么接地气。
“——唉呀妈呀,嫂子你怎么在这里!”里飞康一见顾小鱼就乐了,大腿一拍,立马凑到她跟前热套起来。
进门不招呼他老大,居然先招呼她,顾小鱼也乐了,对他同样熟络,笑道:“你都在,我怎么不能在了?”
“卧槽,那能是一回事吗!我这是工作,那嫂子你——”里飞康啧了啧嘴,眼神一瞄,贼兮兮地冲她挑了挑眉,“嫂子,我早想问了,你上次怎么会出现在西门那边,你到底干啥工作的?”
他眉飞色舞的模样分明就是在暗示顾小鱼些什么,顾小鱼不解,蹙了蹙眉,左右打量了一下,生生给吓出一身冷汗来。
先前江警官过来,她取了耳机,屋子里一片静谧,没多留意。这一看才晓得,不知何时,屋里来了一群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女妖精们,刺鼻的酒味和香水味充溢着整个房间,连她身上都沾染了些诡异的气味。
虽然她只是来等人的,但她的的确确待在人审讯室里,还一身妖气……乍一看来,倒还有些像那么回事。
里飞康的神情分明就是在怀疑什么。
这下顾小鱼笑不出来了,她倒是有点想哭。
在酒吧驻唱一向不被人看好,但尽管如此,也从没有人会把她的工作跟那些花枝招展的小妖精们扯到一块去……里飞康实在是让她哭笑不得。
两人大眼瞪小眼,气氛莫名尴尬着。江喻白眉头一挑,沉声开口:“我媳妇儿是海洋酒吧的。”
这群妖精们虽穿着不一,但夸张暴露的衣物上无一例外印着酒吧的名字“蜜意”,跟一身清白的顾小鱼并非同路人。
但他不容置疑的语气却那么巧妙的佐证了里飞康先前的猜想——虽然不是同路人,但仅仅不是同一个酒吧而已。
这种工作怎么提都有些尴尬,里飞康脸上愈发不好看,盯着顾小鱼左右为难。
里飞康那表情显然是信以为真,也真亏他能想得出来。顾小鱼实在想笑,人在公安局里,忍了忍笑意,也没忍心在一屋子妖精面前捉弄他,损了他的威严,没有开口。
江喻白也不理会里飞康的错愕,进屋拾起被叠得整齐的外套,问她:“媳妇儿,怎么不穿上?”
“别人的衣服,穿了不太好。”顾小鱼瘪了瘪嘴,老实交代。
他一怔,突然闷笑了一声,提起大衣领口,把她整个人裹了起来。屋外走过一群刑警,一口一个“队长”的喊,所有人都穿着整齐划一的冬季制服,唯他一人,穿了一件单薄的特警队秋季作训服。
大冬天的,他怎么可能穿着一件单衣到处跑?
顾小鱼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外套不是那小警察的,而是她男朋友江喻白的。
“你来过?”她不可置信。
江喻白不答反问:“我的外套,现在能穿了?”
“能穿,但是不想穿,外头冷,你穿这么少冻着了怎么办。”
“我不冷,别冻着我媳妇儿就行,”他低声失笑,抬手亲昵地捏了捏她软软的脸颊,牵起她的手往外走,到了门口脚下却突然一顿,几不可见地抿了唇,回头看了看还傻愣着的里飞康,缓慢而严肃地吐出两个字,“驻唱。”
里飞康:“……”
“卧槽!老大你故意耍我呢!嫂子你也不说,这尼玛合起伙来坑我呢!”
顾小鱼憋笑了好一阵子,回头对他甜甜地扬起笑脸:“对呀,我就是坑你,不服你来打我呀。”
里飞康方才脱口一个“卧槽”,顾小鱼先他一步,搂着江喻白胳膊柔声撒了个娇:“二白他要打我,我害怕。二白保护我。”
先前还好好的,这一下却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似得,小身子直往他怀里钻不说,糯糯软软的尾音配合着她那小可怜的神情,乖得一塌糊涂。
江队长眼底顿时柔成一片,决然把人往身前紧紧一护,猛然回头,顷刻间眸里寒意凛然,沉声开口,不怒自威:“谁要打我媳妇儿,先跟我谈谈。”
里飞康:“……”
——跟他有什么好谈的,跟江队长“谈”不是自讨苦吃吗!活得不耐烦了吗他!
里飞康的表情直跟吃了大便似得,那叫一个臭。
顾小鱼忍俊不禁,挑了挑眉,问他:“怎么样,服不服!”
“卧槽!服了服了,这恩爱秀的,我也是真服了。这尼玛,老大被吃得死死的,嫂子我服,我可不敢得罪你……”
顾小鱼满意地点点头:“恩,服就好,不服也憋着!”
里飞康:“……”
顾小鱼:“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