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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魏贵人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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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小主赏你们的!”若研也丢了一个大荷包给沈利,笑道,“往后还要公公与清竹姑姑多多照料!”

    “是,谢若研姑姑!”沈利笑道。

    “若研,我累了!”一直未曾说话的魏凝儿突然抬起头看着若研道。

    “小主累了,你们退下吧!”若研对众人吩咐道。

    “是!”众人应声而退。

    “小主,奴才也告退了!”王禄打了个千也退下了,他还要回宫向皇后复命。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魏凝儿正靠在软榻上歇息,若研又走了进来。

    “小主,皇上派了吴公公送赏赐来,请您随奴婢去正殿外头领赏赐!”

    “若研,不要叫我小主,也不要自称奴婢!”魏凝儿睁开眼看着她定定地说道。

    若研闻言脸色露出了笑容:“如今不同往日,即便咱们姐妹之间不在乎这个,可宫中人多嘴杂,怕被人寻了错去,再则咱们对面那个林佳拂柳可不是个好东西,咱们要防着她!”

    “嗯。你出去让人把赏赐记下收入库房吧,我不想去!”魏凝儿却不曾动身。

    “这……只怕不好吧!”若研脸色微变,皇帝派人来赏赐,凝儿竟然不去领赏,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

    “告诉吴书来,我不舒服!”魏凝儿确实提不起那个劲儿来。

    “那好!”若研见她如此,只得出去了。

    这日午后,除了皇上送来了众多的赏赐,太后、皇后娘娘也派人送来了。

    宫里众位娘娘们见三位正主都赏赐了,哪里还坐得住,皇贵妃、娴贵妃、纯贵妃、嘉妃、愉妃也派人送来了赏赐,怡嫔、舒嫔、陆贵人、陈贵人则是亲自登门拜访,岂料魏凝儿以身子不舒服为由,闭门谢客。

    “真把自己当主子了!”咸福宫东配殿外,怡嫔轻轻啐了一口,瞧着舒嫔等人竟面无异色,心中更是不痛快,便对身边的人道,“去承乾宫,本宫要去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姐姐请留步,妹妹与姐姐一道去!”舒嫔随即也跟了上去。

    陆云惜从不会凑这些热闹,她的眼中甚至有了一丝担忧。原本在这宫中与她有交情的便只有魏凝儿一人了,昔日里魏凝儿只是个宫女,可如今却也和她一般是贵人了,陆云惜不禁为魏凝儿担忧起来。

    魏凝儿今日不亲自领赏,且闭门谢客显然是不将后宫众人放在眼中,只怕往后日子难过了。陆云惜不明白的是,魏凝儿向来聪慧、稳重,这一朝成了主子后,行事怎么如此乖张了?

    陈贵人倒是也想随怡嫔、舒嫔去皇贵妃那儿,只是她却拉不下那个脸陪着两个比自个儿资历浅上许多却分位高的嫔妃去。

    “姐姐,妹妹先行回宫了!”陆云惜笑着福了福身。

    “妹妹好走,姐姐也回宫了!”陈贵人微微颔首,便领着身边的宫女去了。

    魏凝儿闭门谢客之事一会工夫便传遍了整个后宫。

    “怪不得朕今日见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吴书来,去太医院宣太医去给她瞧瞧!”皇帝听吴书来回来禀明后便让人去请太医。

    而太后听身边的绿沫回话,说魏凝儿竟然不亲自领赏谢恩时,只是笑了笑,并未曾说什么。

    皇后倒是担心不已,生怕魏凝儿因此得罪了后宫众人。

    承乾宫中,怡嫔添油加醋地在皇贵妃面前说了一番,而她身边的舒嫔则沉默不言。

    皇贵妃闻言后,冷笑道:“本宫原本还想,这宫中从此多了个厉害角色,没曾想她竟然是个扶不上墙的主,你何必与她计较。此番下去,不出一月,皇上必然对她心生厌恶了,到时候你还怕不能给她个教训?”

    怡嫔闻言,只觉得满腔的怒火顿时烟消云散了,笑道:“谢娘娘赐教!”

    “好了,本宫今儿个乏了,你们先退下吧!”皇贵妃轻轻拨了拨额前的细发,笑道。

    “是!”两人立即退了出去。

    “都是些蠢货!”皇贵妃眼中满是不屑。

    “可不是!”一旁的霜秋笑道。

    “哼!”贵妃冷哼一声才道,“霜秋,你让冯清州派人把本宫的肩舆抬来,本宫要去咸福宫!”

    “娘娘您要去见那魏贵人?”霜秋微微一惊。

    “魏贵人?她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不入流的贵人罢了,也值得本宫亲自去,本宫是要去瞧瞧拂柳,本宫见她今日似乎脸色不好,也不知是不是龙胎出了岔子!”皇贵妃说到此,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是,娘娘!”霜秋应了一声,立即去找冯清州。

    皇贵妃等人到了咸福宫中时,天色已不早了,她吩咐众人候在外头,只是带了霜秋与冯清州进去。

    拂柳正在用膳,见皇贵妃进来了,头也不抬,仿佛像是未曾瞧见她似的。

    “小主……”巧儿轻轻扯着拂柳的衣袖,见主子毫无反应,浑身都在发抖,生怕皇贵妃一个盛怒下来,便让她们受罚。

    “你们都给本宫退下,没有本宫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皇贵妃见拂柳如此,脸色微变,随即喝退了所有的人。

    “是!”霜秋与冯清州立即退了出去,就连拂柳身边的巧儿也战战兢兢地退下了。

    “你这是何意?”皇贵妃看着还在喝汤的拂柳,沉声道。

    拂柳手中的汤勺微微一抖,她抬起头来,看着贵妃,放下了手里的勺子,又轻轻擦了擦沾在唇边的汤汁,才道:“这便要问娘娘您了!”

    “问本宫?拂柳,你是何意?”皇贵妃深吸一口气问道,但是心中却甚为不安。

    “娘娘,嫔妾不知还该不该相信娘娘!”拂柳看着皇贵妃定定地说道。

    “你这是何意,难不成忘记了本宫与你的约定?”皇贵妃微微一滞,随即低声喝道。

    “不是嫔妾忘记了,而是娘娘您忘记了!”拂柳冷冷地看着她,眼中的恨意再也隐藏不住了。

    “拂柳,你只怕是误会本宫了,是谁在你跟前嚼舌根?你不要听她们胡说。”皇贵妃此时再也不似平日里那般气焰嚣张,反而有些讨好的意味。

    “谁也不曾在嫔妾面前胡说,是嫔妾傻,才会信了娘娘您,却差点让腹中的孩子死于非命,娘娘您敢说,当日不是您派人在宫道上撒了水,故意拦住了皇后娘娘?”拂柳语中甚是激动地说道。

    “你——”皇贵妃微微一滞,片刻后才气急败坏地低吼道,“你当本宫愿意这么做,本宫也是迫于无奈,若是不惊险一些,皇上又怎么会彻查此事!又怎能嫁祸给皇后?又怎能让皇上治皇后的罪?”

    “可事到如今,皇后丝毫未曾受损,反倒是嫔妾更受皇上的厌恶!”拂柳颤声道。

    “你如此着急作甚,往后还有的是机会,只要除掉了皇后,本宫便能母仪天下,到时候你肚子里的孩子便是本宫的孩子,本宫会让他当太子,让他继承皇位,而你……也能母凭子贵,与本宫一道母仪天下!”皇贵妃眼中闪过一抹狂野之色。

    “母仪天下……呵呵……呵呵呵……”拂柳闻言,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中满是凄凉,满是悔意,满是怨恨。

    “你——”皇贵妃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你可知,我现在恨不得杀了你!”拂柳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猛地拉住了皇贵妃的手。

    “你这是作甚?”皇贵妃脸上有了一丝慌乱,从拂柳的疯狂之中,她已然猜到,拂柳腹中的孩子定然是出事了。

    “你可知道,我后悔了,我千错万错就错在与虎谋皮,原本便知道你心狠手辣,却还与你狼狈为奸,到头来陷害皇后不成,反倒把自个儿和孩子都搭了进去!”拂柳厉声道。

    “你给本宫小声些!”皇贵妃喝道。

    “小声?为何要小声?我偏偏要这宫中所有人都知道,是你……是你要陷害皇后,是你让人在那酒中下了三枝九叶草,是你让我装作身子不爽快,请了皇上去,我们说好了,让皇后来咸福宫拦住皇上,那么便不会对我的孩子有丝毫的伤害,可你骗了我,你可知,我那日与皇上拉扯后,动了胎气,现在孩子虽保住了,可……太医说孩子受了损害,一个不小心便要胎死腹中!”拂柳凄厉的声音在内殿中回荡着。

    “我怎么听着外头似乎有些吵?”东配殿中,若研有些疑惑地说道。

    “冰若,你去外头瞧瞧出了何事?”若研对宫女冰若道。

    “是,姑姑!”冰若立即跑了出去。

    “凝儿,你这样可不行!”若研看着闭目靠在椅子上的魏凝儿,有些担忧地说道。

    “你别管我,我只是心中不痛快,兴许明日便好了!”魏凝儿轻声道。

    片刻后,冰若又回到了寝殿中。

    “启禀姑姑,奴婢听沈公公说,皇贵妃娘娘前来看秀贵人,只是不知为何起了争执,此时奴才们都被赶到了西配殿外头。”冰若恭声道。

    “起了争执,凝儿你说她们是不是窝里反了?”若研笑道。

    魏凝儿却丝毫提不起劲儿来。

    “我去瞧瞧!”若研见她不搭理自己,只好出去了。

    “是你自个儿蠢笨,难道你就不知道让奴才们拦住皇帝?”皇贵妃见自己的行事败露了,也懒得和她废话了。

    “我蠢,我蠢便蠢在信了你,你这个蛇蝎毒妇!我告诉你,只要我腹中的孩子死了,我便去告诉皇上,是你早年便安插了人去慈宁宫,是你让那宫女下了三枝九叶草在百花酿中,是你……”

    拂柳那凄厉的叫声异常刺耳,即便若研站在院子里也听了个清清楚楚。

    “霜秋,快去告诉娘娘,小声些!”冯清州也瞧见了若研等人站在他们不远处,也不敢喝退,只能对霜秋说道。

    “是!”霜秋应了一声便要进去,刚到了寝殿门口便被皇贵妃给呵斥退下了。

    “给本宫滚,谁也不许进来!”

    “是!”霜秋虽然担心,却也只能退了出去。

    “是你,就是你……”拂柳完全像神志不清似的,大吵大闹起来。

    “贱人,给本宫闭嘴!”皇贵妃猛地给了她一个巴掌。

    拂柳猝不及防倒在了地上。

    “你这个贱人,你当本宫真的会要你腹中的孩子,只要本宫成为皇后,要谁的孩子不成!蠢货,活该被皇上利用,活该被嘉妃利用,活该被本宫利用,不过,对于你这样的下贱胚子来说,能被人利用也是不错了!”皇贵妃说罢轻轻拍了拍拂柳的脸,冷笑道,“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去告诉皇上吗?本宫岂能容你活到明日!”

    “不……”拂柳有些惊恐地摇着头。

    “你若是不说这些,本宫倒不至于今日便取你的贱命,可你自己要寻死,本宫又岂能不随了你的心愿!”皇贵妃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拂柳想从地方爬起来,皇贵妃却死死帝压住了她,她身怀有孕哪里斗得过皇贵妃。

    “娘娘,你要杀我易如反掌,可我也能让你为我与腹中的孩子偿命!”就在拂柳以为死定了之时,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便低声道。

    “你以为本宫会相信你?”皇贵妃冷笑道。

    “娘娘,若是我未曾记错,在乾隆三年那个深秋里,您与嫔妾‘巧遇’了从上书房出来的二阿哥,您还记不记得,您当时可是好心地带着二阿哥逛了御花园,他怕皇后娘娘与皇上知道他贪玩,便与您约定,不将此时告诉旁人……可第二日二阿哥便偶感风寒,第七日便死了。娘娘您告诉奴婢,这难道不是您动了手脚,可怜二阿哥临死还保守着与你的秘密,临死都不知是你害了他……”

    “胡说,本宫只是和他玩耍,并未曾对他动手脚,是他自个儿身子弱,吹了点风便感染了风寒,不是本宫,不是本宫!”贵妃猛地放开了拂柳,浑身都在发抖。

    “就是您,是您给二阿哥下了毒!您以为嫔妾没曾瞧见,您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老天爷长眼,嫔妾恰巧就看见了,您给他吃的红色糖豆子里面便有毒。”拂柳见贵妃神色恍然,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不是,没有毒,没有……太医都说了,是他身子弱感染了风寒,本宫未曾下毒,未曾……若是下毒一定会被太医发现的,一定会的,一定会的……”贵妃仿佛在自我安慰一般,一遍遍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