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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娮从沉睡中苏醒过来时,是住进榆田县医院的第二天。窗外的天色是L市少见的艳阳天,一片温暖的午间阳光晃了她的眼。
她缓慢的眨了几下眼睛,从轻微晃动的视线中捕捉到了清晰的画面。凌玥坐在床边,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
“凌姐姐……”睡意朦胧的轻唤打断凌玥的思维,抬眸一看,奚娮正大睁着眼睛。
“你醒了?口渴不渴?”凌玥放下电脑,倾身抚摸她的额头。
奚娮迟钝的摇头,当机的大脑尚未开始运转。
凌玥又握住她无力的手轻轻捏着,语速缓慢的说,“你安全了,楚司淼也平安无事。”
“他人呢?”奚娮猛地听到楚司淼三个字,还不太有神的眼睛瞬间亮了。在完全丧失意识之前她和楚司淼还被困在漆黑一片的矿井里,怎么一睁眼就到这儿了。
“他很好,在县局审犯人呢。”凌玥见她马上有了点精神,不觉淡淡的笑了。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不论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百试不爽的灵丹妙药。
奚娮的眉头一下子就蹙了起来,有些不满的问,“审犯人?李二吗?”
凌玥没有接话,只是拍了拍被子示意她放松点,起身去找在护士站忙着热饭菜的赛博。
“靓女,你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吗?啧啧,整整两天呀,封你个睡神绝对没人敢异议。”赛博提着保温桶进了病房,看到奚娮就坏笑着调侃开了。
“两天?”奚娮直接震惊了。
赛博嘴上虽不饶人,但关心奚娮的心是不假。他小心翼翼的扶着睡到骨头都松软的人坐起来,又把枕头拍松,才让她靠在床头。
“来,赶紧把汤喝咯。我为了你都浪费掉好几只老母鸡了,这只再不吃,我就该被冤魂索命了。”赛博一边调笑着,一边把新鲜鸡汤盛出来送到奚娮嘴边。
奚娮闻到食物香味,什么话都问不出来了,就着赛博的手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凌玥看着她急不可耐的样子抿嘴一笑,勤快的把几样营养清淡的小菜挑到碗里,“慢点喝,吃口饭吧。”
奚娮边摇头边加快吞咽速度,一大碗汤很快见了底,她这才摸着暖融融的胃长出一口气。
“呵呵……”凌玥被她长吁短叹的样子逗得笑出声来,忙舀了一勺肉沫蒸蛋送过去。
奚娮风卷残云的吃完赛博精心烹调的午餐,终于感觉回魂了,“我到底是怎么出来的?楚司淼有没有受伤?”
“你当然是被淼淼救出来的,还用问吗?”赛博细长的凤眼瞪得老大,又上手摸奚娮的脑袋。怎么睡了一觉起来就傻了,不是脑子出毛病了吧。
“好了,让我跟她单独聊聊。”凌玥拉住赛博的手摇头,奚娮才醒来哪有精力应付他一句话三个拐弯的逗。
“冷美人,你干嘛总是这么严肃,生活是需要欢乐的。”赛博瘪嘴分辨一句,还是非常配合的退出了病房。
凌玥无奈的叹了口气,坐到床边拉起奚娮的手,“楚司淼真的一点伤都没有,你放心。另外有个好消息告诉你,‘碎骨杀手’落网了。”
“什么?真的?”奚娮惊诧的下巴颏都快掉下来了,她不会是还在做梦吧,“碎骨杀手”抓住了?就是那个30年都没抓住的连环杀手吗?
凌玥确定无比的点头,拿过笔记本电脑放在奚娮面前,“这就是‘碎骨杀手’,真名冯立生。楚司淼早上带队在安业县职业技术学校的小卖部里抓了他,这会儿正在审讯。”
奚娮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身份信息,全身血液都沸腾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来的太突然了,让她一时不知该从何问起。
凌玥给了一点时间让奚娮消化,才有条不紊的解释,“‘碎骨杀手’的老卷宗你也看过,当时的技术手段比较落后,直接痕迹物证很有限。但是冯立生在最后一次作案时留下了一点体液,我从里面提取出了一段不完整的DNA。你猜猜他和谁有血缘关系?”
经这么一提点,奚娮很快想起了老卷宗里为数不多的证据。她扶额思索一番,不太确定的问,“是不是孟大海?”
“没错。”凌玥清冷的面色被欣赏的笑意取代,又点开电脑里的DNA比对报告,“楚司淼从矿井里出来的时候把孟大海的血液样本给了我,我从里面提取了Y染色体。这是父系遗传基因,能锁定一个家族的血缘关系。孟大海是冯立生的远房侄子,顺着这条线我们又做了指纹比对,案子就破了。”
奚娮又是狠狠一愣,楚司淼是什么时候想到这一点的,还提取了孟大海的血液样本,她竟然一点不知道。
“你是犯罪心理学高手,应该知道精神疾病有可遗传性。楚司淼怀疑孟大海的疾病不是个例,就多留了个心眼。事实证明他的思路完全正确,冯立生在抓捕现场就认罪了。”凌玥又敛去笑意,清冷的说道。
其实不只是奚娮感觉震惊,比对报告出来时,她也被楚司淼缜密又大胆的思维狠狠惊艳了。特聘专家的名号不是虚帽子,他再次用实力给这块金字招牌添了一抹耀眼的亮色。
奚娮又调出冯立生的户籍卡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眼眶不觉就红了。
这个现年63岁的老人长相极其普通,若不是铁证如山,恐怕没人会怀疑这个“慈眉善目”的人就是谈之色变的变态杀手。楚司淼实在是太神了,又破了一宗难于登天的悬案。
“凌姐姐,我想去县局。”半晌,奚娮才出声请求道。她等不及要见楚司淼了,很想亲口跟他说一声恭喜。
“先别着急,我还有话问你。”凌玥收走笔记本电脑,换上了笑容。她不是闲来无事才在这里陪护的,还肩负着楚司淼的嘱托。
奚娮不明就里的点头,调整情绪准备好聆听。
“在矿洞里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凌玥轻声问道。
奚娮发现她的语气变得小心翼翼,表情里除了笑还有些担忧,诚实的答道,“我从小就怕黑,当时真的超级害怕。后面又觉得很冷,越来越喘不上气。”
“这是幽闭恐惧症的症状,你明白吗?”凌玥心疼的叹气,楚司淼又一次分析正确,奚娮果然遭受了心理打击。
这话奚娮是听懂了,可还是很困惑的摇头。她从来没得过心理疾病,幽闭恐惧症更是无从谈起啊。
“不瞒你说,我以前也患过这个病,而且非常严重,连电梯都不能坐。”凌玥的笑容里又多了些无奈,言语还是秉承着直接。
“你以前是不是遇到过什么意外?”奚娮摸着凌玥右手心的疤痕,又联想到之前讨论案情时她那些隐含深意的话,问题脱口而出。
“是的,所以我很明白你当时的心情。”凌玥毫不避讳的点头,声调再次放轻了,“楚司淼很担心你,一直嘱咐我开导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觉得难受吗?”
奚娮心头一热,展颜笑了,“一点儿也不难受,真的。”
回想起在井下的感觉,除了害怕和难受以外,更多的是楚司淼给她的巨大安全感。即使当时产生了心理应激反应,现在也都消散了。
凌玥仔细在奚娮眼睛里寻找一番,看到的都是温暖和坚定的神色。心里不觉松了一大口气,随即惊喜的颔首。
“奚娮,你是好样的。看来我们的担心多余了,楚司淼现在能完全放心了。”
奚娮抿嘴一笑,拉着凌玥的手又紧了紧,“凌姐姐,谢谢你。”
“你谢错人啦,该谢谢楚司淼才对。”凌玥笑的美目弯弯,适时的为楚司淼推波助澜。
“嘿嘿。”奚娮报赧的笑了笑,又请求道,“那我们现在去县局吧,我想看看审讯。”
凌玥但笑不语,麻利的起身帮奚娮拿衣服。这小姑娘太狡猾了,明明是想去见楚司淼还要找理由,以为她看不出来吗?
榆田县局的审讯室隔间里站满了专案组的刑警们,大家的眼睛都盯着不大的监视器,气氛严肃非常。
凌玥轻轻推开门,把奚娮带了进去。众人看到奚娮皆是一愣,又笑意盈盈的让出监视器前的位置。
奚娮礼貌的朝众人笑了笑,看到楚司淼身姿挺拔的背影出现在屏幕上,眼眶又开始发胀。他看起来好极了,尽管只是个背影,但浑身散发的沉稳气质不错半分。
坐在审讯椅上的冯立生弓着背,低头用不大的声调娓娓交代着犯罪经过。
“怎么样,是不是很爽?”吴乐驹凑近奚娮耳畔问道。
奚娮没有接话,只是淡淡一笑。来的路上她是异常兴奋的,但站在这里后心情又变得很复杂。
冯立生的肢体语言表明他在忏悔,面对楚司淼的提问也是恭顺的回答着。一个残害了18条无辜生命的冷血杀手竟在时过境迁之后表现出极其配合的悔罪态度,这让奚娮感觉到莫名的悲凉。
“警察同志。”冯立生回答完有关最后一起案子的问题后,一直低着的头抬了起来。
他缓慢的看过两位调查员,声调更加低沉的说,“我是要判死刑的人,能不能提个要求?”
楚司淼给了准备呛声的黄树平一个劝阻眼神,示意冯立生说下去。
“我想把我的器官捐出去,如果有用就捐给生病的人,如果没用就捐给医学院吧。”冯立生感激的朝楚司淼笑了笑,语速缓慢的请求道。
隔间里的刑警们都表情惊诧,唯有奚娮和凌玥摇头叹息。看来冯立生的心境真的变了,一个心理变态者竟然学会了反思,这样的表现并不多见。
“我们会帮你联系红十字会。”楚司淼沉声应下,语气中没有鄙夷和不屑。
他又抬眸注视冯立生一瞬,轻轻合上卷宗。近30年的悬案终结了,只是这个结果恐怕不能给死者家属带去多少慰藉,反而又多增加了一个分崩离析的家庭。
审讯室的房门被打开,一阵甘甜香气窜入楚司淼的鼻息。他微微一怔,目光准确捕捉到了奚娮娇小的身影。
她就站在监视器前,眼神透过一众刑警和他交汇。明亮的白炽灯光照亮了娇美可爱面容,红唇畔充满力量的微笑看得他眼前一晃。
奚娮以为见到楚司淼的第一时间会忍不住冲过去抱他,可她现在却怎么都迈不动步子,只是怔怔的看着。
周遭事物都黯淡下去了,唯有楚司淼那双晶亮如狮子般的深眸清晰不变。那眼神中有如释重负,有沉着肯定,还有好多深藏的情愫,直看进了她的灵魂深处。
“司淼,恭喜你。”奚娮在心里大喊着,发现楚司淼的微表情中多了一层欣喜。弧度完美的扁薄嘴唇上扬,在英气逼人的俊颜上晕开了温暖笑意。
他听到了她的心声,这种心意相通的感觉实在太好了。即使不能拥抱,他们的心仍紧紧靠在一起。饱涨暖意将奚娮包围,继而转化成了骄傲喜悦的泪水。
小小的榆田县局因为两起大案终结而忙碌非常,专案组成员们配合着楚司淼紧凑的工作节奏,马不停蹄的处理案件后续的物证笔录整理工作,大办公室直到深夜时分才归于安静。
奚娮回宾馆洗过澡正在吹头发时,房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楚队长贵人事忙啊,终于得空了吗?”她故作讥讽的把楚司淼让进屋子,又坐到梳妆台前拿起吹风机。
楚司淼摸着眉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走到奚娮身后接替吹头发的工作。
奚娮斜眼瞥了一眼镜子,忍着想笑的冲动一动不动。今天一整天他们就说了几句话,谈的也是案子。她才不会这么快给工作狂开绿灯,得好好讨债才是。
楚司淼专心致志的帮奚娮吹干头发,又观察着她的表情问,“身体怎么样?累不累?”
奚娮仍默不作声,起身迅速钻进被窝。
楚司淼心甘情愿的吃下暗亏,转身去卫生间洗澡。
奚娮本来还绷着一股劲儿,可萦绕在耳畔绵绵不绝的水声让她觉得放松,不知不觉就迷糊了过去。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旁边的床垫一沉,幽幽海洋气息袭来。
楚司淼抱着身子发软的小丫头,示好的轻拍她的背。他不是有意冷落她,只是工作繁重无暇分身。
“我住院你也不管,现在又不说话,什么意思嘛?”奚娮听着头顶上方不断的叹谓声,带着睡意撒娇。
“我这不是来了吗,别生气。”楚司淼一听她撒娇就知道她不是真的生气,这才放心了。
奚娮的鼻子没来由的一酸,边往他怀里拱,边口不对心的嗔怪,“我真的生气了,生很大的气。”
虽然他身上的伤全都好了,人也非常精神。但她还是担心的,一回想起矿井里的经过,她就害怕得不能自已。
楚司淼听出她的声线在微微发抖,心就软的一塌糊涂。他收紧手臂将她抱得稳,安慰的亲吻不停落在她的发顶上。她哪里是在生气,明明是想他了。真是个犟嘴的坏丫头,尽说些浑话来惹得他又爱又怜。
奚娮本来还想和他好好说会儿话,奈何他的怀抱又暖又安逸,让她很快失去了抵抗睡神的能力。
楚司淼动作很轻的把床头灯光调暗,并没有着急睡觉,只垂眸注视着奚娮安静美好的睡颜。
回想困在井下的十几个小时,那真是这么多年来最难捱的时间了,让他每分每秒都饱尝极度担忧的滋味。即使现在奚娮就在怀中,他还是不安的,害怕稍有不注意她就消失不见。
夜色静静流淌着,就在楚司淼从思绪中抽离出来,准备闭上眼睛睡觉时,一直睡得很踏实的奚娮突然惊厥的弹了起来。
“奚宝儿,怎么醒了?”楚司淼一怔,忙坐起身去拍她的背。
奚娮转头定定的看了楚司淼两眼,反身猛扑进他怀里,“我梦见你死了,吓死我了。”
刚才那个仅仅持续几分钟的噩梦把她吓出一身冷汗,她梦见楚司淼倒在一片海滩上,满身是血的没了温度,任她怎么哭怎么喊都没有再睁开眼睛。
“梦都是反的,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楚司淼抚摸着她紧绷的后背,心疼的宽慰道。看来灾难后遗症还没有完全过去,她的精神仍然很紧张。
轻柔字句落入奚娮的耳朵里,搅动着她的心狠狠一抽。她的脑子还来不及反应,身体就行动了。
她一把挣开楚司淼的手臂,翻身跨到他身上,拉住他的衣襟就碰到了他的唇。
楚司淼被她快如闪电的热情惊住了,拥抱的手臂顿在半空中。她的嘴唇不如平日柔软,还在微微发抖。
奚娮急切的撕磨几下,伸手环住楚司淼的脖颈撬开他的齿关。她不管不顾的探出舌尖,倾尽全力感受着他口中清冽的气息。
楚司淼的心跳又是一拍停滞,随即收紧手臂用力的回应了过去。他完全没想到奚娮会主动吻他,忘情的表现在他心中燃起了一团火。
被锋利獠牙硌到产生的痛麻感让奚娮的呼吸更加急促,但她没有退缩,上手去解楚司淼的睡衣扣子。
这个大胆的动作让楚司淼猛地醒过神来,他一把抓住奚娮乱动的小手,从她的齿间退了出来。
奚娮却不想停止,又凑过去想继续,却被他的大手捏住脸颊不得动弹。
“奚宝儿,你冷静点。”楚司淼稳住呼吸,沉声命令道。她究竟在干什么,这是要诱惑他吗?
奚娮忽闪着睫毛睁开眼睛,昏暗灯光下是楚司淼银发尖耳的俊颜。他的眼底有些震动和不解神色,看得她眼眶湿润了,“为什么要拒绝?你不喜欢我了吗?”
梦中令人窒息的痛楚和楚司淼在矿井里奋不顾身保护她的震撼纠集在一起,让她分不清到底是惶恐还是幸福。她迫切的想把自己交出去,在这个男人心中打上深深的烙印。
楚司淼屈指抚摸着奚娮发烫的脸颊,意有所指的说,“我喜不喜欢你,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吗?”
奚娮眨了一下眼睛,终于认清了眼前形势,本就染着红晕的脸瞬间烧的滚烫。她坐在楚司淼腿上,和他近的呼吸都交缠在一起。某个发硬的东西正顶着她,羞得她不知该逃还是该大叫。
楚司淼无奈的轻叹一声,把眼神闪烁的小丫头按进怀里,“我希望你是心甘情愿,而不是冲动。在你完全确定之前,我不会碰你。”
她现在不过是被噩梦扰乱了方寸,并不是真的做好了准备。尽管刚才他确实希望就那么继续进展下去,但想要的不该在她心智凌乱的时候发生。珍惜的心还是占据上风,扑灭了躁动火焰。
“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会越来越害怕的。”奚娮完全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复杂又强烈的情绪快把她的心胀裂开来。
当被人捧进手心里疼的时候,随之而来的炫目幸福感竟让她如此彷徨。像极了小时候骑在父亲肩膀上的感觉,摇摇欲坠又贪恋不已。
“不怕,我绝不丢下你。”楚司淼感觉到滚烫的泪水沾湿衣襟,心里又疼又喜。奚娮越来越依赖他了,可她又是这样不安。可能是因为从小失去双亲,让她对幸福的东西有些望而却步。
得到承诺的奚娮立刻稳住了心神,她用力在楚司淼颈间蹭了蹭,撒娇道,“对不起,我好像影响你睡觉了。”
楚司淼听见她笑了,总算放心了,“乖乖躺下,我去洗个澡。”
可他刚想把趴在身上的小松鼠放下去,又被阻止了。
“你不要我帮你吗?”奚娮抱着歉意,小声的提议道。他虽然嘴上没说,但她能感觉到他的生理反应没有消失。
楚司淼眉头一蹙,不由分说的不害臊的丫头片子摁在枕头上,“在你眼里我就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我不是这个意思……”奚娮羞的恨不得咬舌自尽,立即把头缩进被子里,躲了。
楚司淼被她滑稽的动作逗得轻笑一声,快速下床进了卫生间。他虽然有足够的定力,但还是必须洗个冷水澡降降温,否则今晚铁定是睡不踏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