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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再去采矿的时候,小梅是抱着一块矿石出来的。
这块矿石最后被鉴定为一块b级黑田石原石。
“哦哦,原来那个矿洞里还有遗漏啊,我以为什么矿石都不剩了呢”一边鉴定,管理员罗德一边道。
听到他这么说,矿工们就不由自主的向小头目的方向望去,那名小头目则继续目视前方,仿佛丝毫未受他人视线的影像。
罗德最后一共给了小梅50积分。
今天大家的收获普遍不是非常好,小梅这块石头的收入居然能够排到第五名了。
入矿洞第二天就能有收获,他们还是第一个。
当然,这就是小梅和荣贵不知道的事了。
于是第二天,他们再次坐电梯下到矿洞内时,那名小头目在小梅离开前忽然叫住了他。
“今天开始,你去那里。”指了指另一个方向的某个矿洞,没有任何解释,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说完他就走了。
然后小梅也走了。
新的矿洞明显细小狭窄的多,只是被打通而已,四壁上并没有多少被开凿的痕迹,注意到这个的时候,荣贵不由得眼前一亮。
这才是好矿洞!没有被开凿过,正是说明这里的矿石还没有被挖走!
这几天跟着小梅耳濡目染,荣贵好歹也学会了一点点皮毛。
好吧,他也就只会这一点点毛皮了。
同样在进入矿洞内扫视了一圈,荣贵只看出来矿洞还没有被挖掘过,他却已经定位好几个位置了,几个大概率会有黑田石原矿石的位置。
即使发现了矿石也不着急,小梅仍然先脱下背篓,扣着放好,然后把荣贵的头压不,是摆上去。
“台子台子!”发现自己又被这么光溜溜的摆上来,荣贵赶紧提醒小梅。
小梅这才想起来似的,慢条斯理的从放荣贵的前置背包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台子。
这就是那天他们捡回家的、别人不要的原石,经过两天的雕琢,小梅最终按照荣贵的要求将其打磨成了一个白色的小台子,上面还有个卡座,可以完美卡住荣贵脑袋瓜儿
“蘑菇!”美美的躺上去,荣贵随即再次提醒小梅。
小梅就又从背包里掏出一枚地豆,将地豆埋入台子上另一个小坑中,往里倒了点土,还喷了两滴水,没多久,有点蔫的小蘑菇就慢慢站起来了,再一会儿,就亮了。
很好,有灯泡了——没法动,荣贵就用目光爱抚了一遍自己脑袋旁的小蘑菇。
然后,他又一次呼唤了小梅:
“收音机呀”
这一回,小梅的手停顿了片刻,荣贵又叫了一嗓子,极为不情愿的,他这才慢吞吞的从背包里掏出了之前那台收音机——充满电的。
将收音机打开,摆在荣贵脑袋左边、台子上另外一个镶嵌卡座,这下,台子上全部的预留卡座终于满了,齐活了。
左蘑菇右收音机,居中的荣贵满意极了。
“小梅加油哦!注意安全,矿工服要一直穿好,面具也别摘,就算我们不怕空气污染,身体进太多土清理起来也很麻烦”
一如既往的,荣贵在小梅出发前给他打着气,最后:
“我在这儿等你回来,收音机会一直开着,收音机没电了也不用怕,我继续唱歌给你听哟”
真的不、需、要。
心里一字一字说着,小梅恶狠狠的转过身去,然后毅然朝自己事先就看好的地方走去。
而在他的身后,已经音乐大作,电台现在播放的正好是一首异常欢快的曲子,作为开工的第一首加油歌,真是——
再合适不过了(荣贵^^)/吵死了(小梅=-=)
最喜欢这种热热闹闹的曲子,荣贵听得享受极了。
鼓点重而有规律,如果现在他有腿的话,一定会跟着抖起腿来,这种曲子最适合规律性劳动时听了,听着这种曲子敲石头的话,小梅也会会敲得比较没那么无聊吧?
你看,就连台子上的小蘑菇都跟着音乐规律的抖起来了(被巨大音乐声震的)。
荣贵满意的想着。
原本正满意的想着。
很快,下一首就变成一首特别抒情的歌,荣贵顿时心生不满:这时候听这种歌容易犯困啊
好在一首歌也不会很长,一般就三分钟,他决定忍忍。
漫长而让人打瞌睡的三分钟总算过去了,荣贵紧接着迎来了一首
特别忧伤的歌。
简直忧伤的让人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不行,得做点什么!
于是,荣贵就扯起嗓子唱了一首特别欢快的歌将这首歌压下去。
也就是他了,强大而完整的收音机此时就宛如一个合唱队的一声部,人数众多嗓音嘹亮,而他就宛如突兀站在一声部里面的唯一一名二声部团员,想要把属于自己的二声部唱好,就必须抵挡住周围一声部的强大影像。
这很难,然而荣贵做到了。
然而唱完一首歌,他觉得自己都快精神分裂了。
然后,收音机播放了下一首,一首更加忧愁的歌
荣贵简直想翻桌了!
然而没有手他翻不了桌啊啊啊啊!!!
难道就只能这样束手无策的盯着这台收音机吗?
还是要冒着精神分裂的风险继续唱第二首歌?
宛若站在人生的分岔路口,荣贵表情凝重的注视着眼前的收音机。
然后——
“哎?”他忽然在收音机的角落里发现了一行不起眼的小字,字后面是一行数字。
“免费点播热线:09284”荣贵将小字的内容读了出来,读完,他脑中的小灯泡再次亮了。
“原来是点播台啊!”荣贵恍然大悟。
这个他熟啊!
小时候他听得最多的就是点播台啊!没钱买cd,他就只能听点播台了呗别人点什么他就听啥,那时候他最大的愿望就是以后有钱了花一大笔钱去电台,喜欢听什么让他们放什么,这样一天放的就全是自己喜欢听的曲子啦!
结果,在他上初中的时候,点播台没了,似乎是倒闭了。
=-=、
那时候的荣贵觉得好遗憾的,没想到时至今日,在这个地方,居然又被他发现了一个点播台,还是免费的?
等等——
免费的?
荣贵顿时精神一震,他忽然想起来小梅对他说过他们体内是有电话功能的,虽然有区域限制,不过确实是可以打电话的。
当时的他没有在意。
然而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那时候的他了。
他现在特别需要电话功能啊啊啊啊啊!
忧愁的歌声中,荣贵什么也听不到了,特别投入的,他去体内翻找自己的使用说明了。终于找到电话功能的时候,荣贵当时就发出一声欢呼,然后——
他就兴致勃勃的开始打电话了。
没想到,在异世拨打的第一个电话就是点播歌曲的电话哩
好、浪、漫
荣贵美滋滋的想。
然而电话另一头却一直没有人接。
连着播了三次仍然没人接,随着歌曲的哀愁等级还在提高,荣贵内心的不满也越来越多,于是,等到电话终于被接起来了的时候——
“投诉!我要投诉!你们这个电话怎么这么久才被接起来哦!!!”
点播电话瞬间变成了投诉电话。
=-=
“啊抱歉抱歉,我刚刚睡着了,呵呵呵呵”电话另一端是个声音挺好听的年轻男人,作为有点小声控的人,荣贵的怒气在听到他声音的瞬间消了一大半。
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你一定是一边听自己放的歌一边工作吧?”荣贵问对方。
“是啊是啊!”对方连连称是。
“这就是原因了,你放的曲子实在太舒缓了,而且还忧愁,我这么精神的人都听得有点犯困了,何况别人呢?”有了实例支持,荣贵说的语重心长。
“这个电台是专门为矿工下矿准备的吧?你播这种曲子明显很有问题,你犯困最多在点播室睡一觉就好,可是矿工呢?他们原本的工作就够辛苦了,而且还很单调,他们在地底工作好不好?地底什么样你知道吗?”
“这里又黑又寂静,很多矿工都是一个人工作的,一个人在一个矿洞里,周围唯一的声音只有这台收音机,能听到的声音只有这个点播台传给他们的声音,你不放些欢快的曲子鼓舞他们也就算了,居然还净放些舒缓的曲子,舒缓也就算了,你现在放的曲子简直是要让人得忧郁症啊!!!”
布拉布拉布拉拉,荣贵义正辞严的将自己的抗议全都说了出来。
大概是此时此刻正在黑暗寂静的矿洞里的缘故,他说出的话居然非常打动人。
由于此时此刻正在使用电话功能,他没有发现,自己和点播台工作人员的声音正在他脑袋边的收音机里响起。
也就是说,他们的对话被所有正在用收音机的人听到了。
不少正在听广播的矿工都站住了。
“啊抱歉,你说的很有道理,因为一直没有人用点播功能,所以我也就随意播曲子了,随即播的曲子总有几首比较比较舒缓”年轻的电台dj慌忙道歉了。
“舒缓不是不可以,但是要看时间,比如我们家的那位(矿工)现在就刚刚上班还不到一小时,正是精神的时候,你这边一播舒缓的曲子,他刚刚兴起的精神头可能就一下子萎了,做事慢腾腾的,搞不好过一会儿就又困了。”
“这还是意志力比较坚强的,如果是意志力比较薄弱的呢?听到后面那几首歌搞不好就干不下去了!如果矿工们频繁有人离开不干,我看百分之八十都是你这个电台搞得!”荣贵说着说着,随口扣了一口大锅过去。
“不会吧?我们这个小电台这么重要?”年轻的dj被他扣的一愣一愣的。
“当然重要!就连矿坑的管理人也只能一个人管自己矿坑的矿工呢,你这个电台却能放声音给所有矿坑的矿工听,你们的工作实在太重要啦!”扣完黑锅,荣贵还不忘扣了一顶高帽。
“这怎么办?我忽然好感动啊!”打完一巴掌又给了一颗红枣,捧着小红枣,年轻的dj感动坏了:“从来没有人打电话过来,上级也说我们这个电台可能要废掉了,搞不好下个星期我就要去当矿工了,你还是我上班以来第一个打电话的人,明明上级都认为不重要的工作,你却告诉我我很重要,怎么办怎么办我的眼泪要流下来了”
“哭什么?!还不放几首嗨歌?我和其他矿工还等着听呐!”荣贵大义凛然道。
“哎,好嘞,请问您要怎么称呼?”电话另一头果然传来了擤鼻涕的声音。
慎重的思考了两秒钟,荣贵道:“请叫我矿工家属,我今天说的话,一定是所有矿工家属都想要说的,只不过他们眼神没我好,没有看到收音机上的免费点播电话。”
“哈哈,是这样吗?矿工家属先生。”
“当然了!其实也不怪你,收音机上的点播热线实在字太小,而且不明显,我要是你,就时不时在电台里和大家说几句话,一会儿念一遍电话号码。”
“哦哦!我这就学起来,不过说起来矿工家属先生,您家的收音机难道是在您这边吗?”
“嗯,当然,我家那位(矿工)怕我无聊,就体贴的把收音机留给我了,我学会了歌再唱给他,我唱的比收音机好听!”
“哈哈!你们感情真好!真期待您的歌声呢!”刚刚还在哭,现在就笑了,喜欢音乐的人果然都是情绪化的人——荣贵心里感慨道。
“这个不着急,你赶紧放几首快歌,我喜欢快歌!”
“好嘞!这就来了,接下来,应矿工家属的指定,我们将播放一首非常欢快的曲子——”年轻dj的声音透过空气层层震动传入所有收听人的耳朵,紧接着,一首曲子的爆裂前奏随即引爆了所有人的耳膜!
荣贵按下了电话,听着旁边收音机里的劲爆音乐,向小梅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总算放下心来。
这一天开始,电台播放的曲子就每天都很欢乐了。
电台dj还会每天和矿工们聊天,也时不时有矿工点播歌曲了。
点播的人太多,荣贵的电话反而插不进去了,不过他也不着急,反正现在播的曲子他都挺满意的。
“矿工家属”——这个既可以指代某个团体,又可以指代某一个人的词,从此就经常出现在电台里了,几乎每个点播人都喜欢报这个名字。
或许是因为这是一个让一切改变的名字吧?
也是最能带给矿工安慰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