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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菱白的月光犹如一把精致的象牙梳,高悬于浓墨漂染的天幕中,淡淡的光韵像轻笼薄纱,透过尘埃缝隙流泻在丝绸般的水面上,一池皎洁。
玉婵的余辉洒满了寂静的园庭,水池周边环绕的高大棕榈载着无瑕的月色,静默伫立在满庭的微光里。婆娑的树影时不时微微颤动,撒娇似的轻轻摇曳着满身翠绿枝叶,喃喃细语。
波光粼粼的池水湛蓝明澈,随着夏夜轻风徐徐吹过,水面上立即泛起鱼鳞似的涟漪,映衬着皎月如同撒上了一层碎银,盈盈澄碧。
而在这皎洁的池水中,一道迅疾的身影如梭般自如穿行水中,若隐若现。那游弋时的矫健姿态仿佛一条凶悍的大白鲨,逡巡属于自己的水域王国。
只见他挥动着健硕的臂膀分水前进,在池中央左右翻滚,然后突然又一下子沉入水底,不见踪影。
直到那道身影杳无痕迹,章若愿移动身体正要去寻,小幅度动了下腿,却迟迟感受不到脚踏在地面的实质感。不仅如此,整个身体都轻飘飘的,好似踩在棉花上。
章若愿下意识伸过手去摸自己的腿,立即浸泡在一片温柔的冰凉里。异样的触感让她即刻从刚睡醒的迷惘中回过神。视线下移,便看到自己的身体从颈侧往下的部分全部浸泡在水里!
“唔……”
因着这猛烈低头的动作,带动起的水波争先恐后涌入她的鼻腔和嘴巴,呛得她无法呼吸,本能地开始挣扎起来。
冰凉的池水很快将章若愿层层包裹,她不断抡起胳膊胡乱划动,绷直双腿竭力乱蹬,手脚并用地拼命拍打水面,光滑如镜的池面顷刻之间,水花四溢。
“救命……救……救……”
章若愿拼尽全力脚沿着池壁使劲往上一蹬,猛地探出头。
“救我殿……”
未说完便自动淹没于水中,全身的力量很快消失殆尽,汹涌的池水与无边无际的恐惧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章若愿毫无意义地努力挥动双手,她能感觉到力量在一点点流失。随着不断下沉的身体,她的意志也逐渐开始涣散。
就在她近乎绝望的时刻,一只强有力的手臂伸过来,一把握住她的腰肢,托着她逆流而上。
那种力量太过强悍与霸道,连下坠的阻力都无法阻挡他,只简单几个划动,便将水波的噬人压力消弭于无形。
身体很快浮出水面,章若愿喉咙里火辣辣的,肺部如同含了沉重的铅块,每一次喘息都感觉闷疼。她小口小口呼吸着久违的空气,全身不由自主打着哆嗦。
她脸色惨白,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被水打湿,恰到好处遮住了眼睛里的惊慌失措。娇弱纤细的一小只蜷缩在一起,如漂泊无依的藤萝紧紧攀附在他身上。细嫩的肌肤软滑透明,隐隐可见底下的筋脉和毛细血管。
这份难以伪装脆弱,让詹景冽再不喜欢这份肌肤相贴的感觉,也不忍挥手将她剥下来。只能认命地沿着水池壁,连同她一起抱上去。
甫一出水面,詹景冽立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探寻着向身边的人儿望去。
女孩嫩滑的肌肤欺霜赛雪,在月光笼罩下犹如上好的白瓷,莹釉光泽。修长的颈与瘦削的双肩呈现出一种匀称的线条,最引人目光的是那两团柔腻丰隆之处,水晶包一般莹润饱满,诱人品尝。
更要命的,当事人似乎不知道自己正一丝/不/挂,袅娜的曲线牢牢依偎着他,乖觉温顺像一只渴望主人怜爱的小花猫。
詹景冽几乎是立刻起了反应,不待细想便退后几步,重新扎进水中。借池水的微凉,遮挡怀里曼妙的风光,顺便浇熄那股蠢蠢欲动。
惊魂甫定的章若愿好不容易顺过气抬头,落入眼中的便是一双漆黑如墨,幽邃如潭的双眸,清冷沉寂的瞳仁里似是燃着一簇热烈的火焰。不等她靠近观察,那丝火光转瞬即逝,湮没在幽暗和漠然里,仿佛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詹景冽冷淡别开眼,望向他处。微微仰起下颚,带着些似有若无的闪躲,避及着两人之间说不出的旖旎和尴尬。
从章若愿的角度,剑削斧凿般的侧脸轮廓棱角分明,紧绷的眉头浓密乌黑,微微上扬,彰显着无与伦比的高贵。大概是由于浸了水的关系,冷硬的脸庞笼着湿漉漉的水气,比以往多了几分柔和。
他身材伟岸,肤色古铜,健硕的身躯在月光映射下熠熠发亮,浑身散发出一股充沛的王者气息。
章若愿胸臆中满满的幸福感,欢快得说不出话,双手紧紧抱着男人精壮的后腰不肯松手。水淋淋的小脑袋跟个小泥鳅似的,滑不溜秋在坚实的怀抱里拱来拱去。
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喜欢投怀送抱么?能不能让他省点儿心!
詹景冽无可奈何低头看着左磨磨右蹭蹭,好不惬意的麻烦蛋,强忍着把她甩出去的冲动,一把将她乱扭的身板扣住,冷喝道。
“不许动。”
“哦。”
殿下发话了,章若愿听话的点点头,小媳妇状趴在自家夫君胸口,一动也不动了。
嗯,知道听话,总算不是没得救。
詹景冽嘴角几不可见的柔缓了些许,强压下那股躁动,不动声色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谁料他刚有所动作,怀里的人儿觉察,立刻八爪鱼一般贴过来,缠得密不可分。
女子柔软馥郁的身子实在惑人,在她无意的磨蹭撩动下,那股竭力压制的火气再次翻腾。素来引以为傲的自控力濒临崩溃,詹景冽脸色阴沉下来,语气也渐趋冷寒。
“你在挑火。”
“我没有……我怕……殿下别走……”
听出詹景冽话里的警告,章若愿烟眉蹙起,巴掌大的脸颊满是哀色,水光潋滟的眸子凝了层层湿雾,泪光点点,楚楚可怜。
葱白的十根手指近乎执拗环着他,不肯放松半点儿力道。她喉间呜咽,颤栗地发出小兽似的哀鸣。
“别留下我一个好不好……我怕……真的怕……”
那副惨兮兮的样子,她的世界即将被碾压成粉末。詹景冽硬如磐石的心墙,不自觉地塌陷出一个小角,那些止不住地柔软疯狂向外翻涌。
意识到那份不可思议的怜惜,他破为头疼揉了揉额角,暗自低咒道:女人真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