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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曼嗓音沙哑得厉害。
望着那红色的刺眼的灯光，不知道怎么的，她觉得眼眶涩疼涩疼的。
旁边的男人没有出声，甚至连头也没有转过来。
苏曼低了头，两只手死死的交握在一起，一滴泪水在手指上晕开。
……
当手术室的门再一次打开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医院的主任先走了出来，对苏曼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苏小姐可以放心了，手术很成功，你母亲没事了。”
苏曼在手术室门开的一瞬间就站了起来，只是骤然得到消息，她的腿有些软，差点又坐回椅子上。
一只手从侧旁边伸了过来，将她的腰肢给箍住，不让她软倒下去。
站稳身子，苏曼又急又快的朝陆战尧丢下一句“谢谢”，就朝着手术室门口奔去。
陆陆续续的，后来才进去的那群医生跟着走了出来。
“病人暂时没有危险，以后忌情绪大起大落，病人家属要切记这一点。”为首的梁院长朝苏曼温和的道，他神色间是难掩的疲惫。
苏曼压抑了好几个小时的心情瞬间放松，眼泪跟着流了出来。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她连忙擦了泪水，感激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梁院长，谢谢您，真的……谢谢您……”
“你要谢的人不是我。”杨院长别有深意的越过她头顶，看向不远处正淡淡看过来的男人，“我也只是受人之托而已。”
苏曼一愣，梁院长很快走到陆战尧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带着他带来的人，很快消失在电梯门口。
柳杨被推了出来，看着还带着氧气罩的母亲，苏曼连忙奔了过去。
“曼曼……”柳杨的呼吸十分困难，看到苏曼，却执着的开口，“……曼曼……妈妈……妈妈对不起你……”
见她一张脸憋得通红，想到刚刚医生说的话，苏曼连忙低声安抚她，“妈，你先不要说话，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等你身体好一点了再说，好不好？”
柳杨似是很难说话，她摇了摇头，一滴泪水从她眼角滚落。
“妈妈……对……对不起你……”
“妈，您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苏曼握住柳杨的手，咬紧了唇，“只要您能好起来，别的什么我都不在乎！”
柳杨只是落泪，一旁的护士看得蹙眉，“柳女士，你现在忌情绪波动，刚刚才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想想开心的事情。”
说完，推着手术床朝着电梯里走去。
苏曼本是要跟上，可突然想到了还留在这里的男人。没有陆先生，她无法去想自己和母亲此刻会是什么样子。
她站定了脚步，很快的转过了身。
不远处，陆战尧正静静的站在长椅旁，他的视线一直都看着她这里，他五官俊美无匹，却有些冷。见她看过来，他眼底的情绪没有一点变化。
“陆先生……”苏曼握紧双手，走过去。
从刚刚开始，陆战尧就没有对她说过一句话，他虽然帮她，却像是在帮一个根本不认识的陌生人般。
“真的……很感谢您……”苏曼苦涩的牵了牵唇角。
老天爷还真是喜欢跟她开玩笑，明明她想要和他完全没有交集，却始终离不开他的帮忙。
陆战尧清冷的眸光掠过她红肿的眼睛，沉默了良久，终究什么话都没有说，冷沉着一张脸，直接越过她，朝着外面走去。
苏曼转过身，看着他高大却冷硬的背影，一时间酸意涌上鼻尖。
“苏小姐，刚刚那位先生的项链丢这里了。”
旁边一个护士小姐忽然出声，将一条捡起来的银质项链凑到苏曼跟前，“他已经离开，苏小姐应该认识那位先生吧？麻烦苏小姐物归原主行不？”
苏曼一愣，接过她手中的项链。
项链十分朴素，甚至连多余的点缀都没有，很难想象会是陆先生的东西。
“你确定是陆先生的？”苏曼忍不住的问道。
“没错啊，刚刚就他坐在这里椅子上，不是他的是谁的？”
苏曼点了头，仔细的看着那条项链，不知道为什么，她隐隐觉得这条项链有些熟悉……
……
回到柳杨病房时，柳杨已经镇定下来，并睡了过去。
护士大概她要睡一整晚，让苏曼先回家休息，顺便收拾些日用品，明早来医院看她。
经过一晚上的激烈运动，今天整个白天精神又都处于高度的紧绷之中，苏曼此刻身子各处都叫嚣着疲惫和难受，却还是没有忘记问护士自己母亲为什么突然病发。
“我只大概记得今天早上有个女人来医院里看你母亲，听她的意思，她说她是你姐姐。”
护士想了想道，“她提了很多的水果来，脸上一直都带着笑意，我们也不好拦着她。进了你母亲的病房后，最开始两人都好好的，后来里面就传来了水果撒了一地的声音和你母亲的嘶吼声，等到我们进去时，你母亲的脸色已经惨白，而那个女人在我们进去时，就已经匆忙的跑了。”
护士看着苏曼的脸，有些愧疚的道：“看起来，那个女人确实和苏小姐你有几分相似的，我们当时就忘了你的嘱托，不让不相干的人去看望你母亲。不管怎么样，在医院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确实都有责任。”
“现在没事了……”苏曼扯了扯嘴角。
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又自称是她姐姐的女人只有苏珊。
她不知道苏珊到底对自己母亲说了什么，让母亲那样好脾气的人竟然嘶吼起来。
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她闭了闭眼，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了医院。
刚回到公寓，走到门口，忽然一只手从斜地里伸了出来，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臂，低哑的声音随即传来，“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在公司也不在家里？”
苏曼抬起头，顾靖北那张英俊却难掩疲累的脸映入眼帘。他眼圈下面有层淡淡的青色，下巴上的胡渣也长了不少。
挣脱了他手的桎梏，苏曼径直掏出钥匙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