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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大门常年紧闭,在老一辈的思想里正门若无要事是绝不轻易开的,今日是周老爷子七十大寿,客人们才有幸走得正门。
铁门开着,往内十几米又修筑了一面墙与外头形成一个环状道路,种了不少树木。入口处开着一扇石门,步入后是一条青石板路,道路两边明显有着盆景被挪开的痕迹,此时庭院两边都摆满了桌椅,正是酒宴摆着的地方。
领他进来的佣人正说道:“这是祖屋,原本是连着路的,可车来车往扰了老爷子清静才往外铺开了,再围上树一层两层地把噪声都挡在外头了。老爷子念旧,边上也建起洋楼了什么都有,可老爷子不稀罕一直住在这里呢!这屋子听说是祖上进士老爷留下来的,每年就是修葺花的钱那是我们这种人想都不敢想的。”
又见封傲看那些盆景留下的痕迹,便笑着道:“本来两边种了不少兰花的,那可是老爷子的宝贝,今天来了这么多客人怕出差错赶紧都叫人搬回楼上去了。老爷子本来不想在这里办寿宴的,可这也是十年才有一次的热闹,儿孙们也是孝心老爷子这才答应了。”
说话间,已经将封傲引到了市政一群人的所在,“您请便,我还要接待别的客人,失陪了。”说罢就离开了。
“欸,郑老弟你可算来了!就等你了!”迎上来的是那位宣传局的宋局长,见是封傲赶紧将人带入圈子里。
丰市的领导班子都在这儿了,独缺一个方书记。说是一家人都在屋里和老爷子说话呢,要知道现在能在老爷子屋里的除了辈分足的老人便是周家儿女了。
但凭他儿子和周家小孙女的关系这也在理,说话的人语气带酸:“我们可就没有方书记这样的福气了,这才到丰市两年呢,咱们这一伙人谁在这儿没有四五年了,偏就他得老爷子青眼。书到用时方恨少啊,早知道,我也背上几本四国孔孟了!”
一群人便就着诗书孔孟天花乱坠一番,封傲向来寡言,在场的也不重他几句附和,见他没开口也只当他不懂这些凑不上话罢了。
很快到了午间,老爷子在晚辈簇拥中出场了。
众人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道喜声还没见到周老爷子本人已经满嘴跑遍,封傲也随着众人看过去,这么一看,当即怔住了!
怔忡,对于封傲这类生里来死中闯的人来说是极难得的状态!
可在见到搀扶着周老爷子的那个年轻男子时,封傲真的吃了一惊!封傲本人自是不认识这个人,可少说也在京城郑家住了月余,那挂在墙上的全家福日日看见,怎能认不出这一张脸?
而年轻男子显然也是极为敏锐的人,在封傲还未收回视线时,眼神瞥了过来。见是他,年轻男子脸上的神情没有一丝变化,甚至睫毛都未曾动一下,很快地撤开了目光。
没有人注意到这小小的插曲,那不过是一个眼神交际的时间,一秒不到,甚至连一直含羞带怯地关注着年轻男子的周家孙小姐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封傲将视线转向了周老爷子,他放在餐桌上的手指不自觉地敲了敲,嘴角轻轻地勾了起来。
有意思,这可太有意思了。
周老爷子年至七十,须发皆现灰白,满面沧桑,听说年少时吃过不少苦头白手起家打拼出周家的事业。
封傲没从他身上看出几分外界称道的仙风道骨,老人本就不算高大,在挺拔的年轻男子身边更显出矮小瘦弱了。只身板站得直直的,一双眼睛在一团笑意中也难掩不容冒犯的精光,昭显着属于这个男人的辉煌。
他此时穿着一身唐装,手上还捻着一串佛珠,所有人都看不见他这身装扮的违和似的,张口闭口的吉利话奉承话。封傲也随着人张张嘴,极为敷衍的有形无声,不过也没人注意到,他们的眼睛都恨不得摘下来黏到周老爷子身上才好。
等这一场恭维过去,老爷子接过酒杯,道:“多谢诸位今日光临寒舍,老朽在此谢过了。”说罢便喝了一杯,看着底下人人恭敬喝下,脸上的笑意又浓了两分,“我老了,就不和你们年轻人掺和了,和一伙儿老东西下下棋才是正经,你们随意。”
又转头嘱咐主持这一场寿宴的儿女,“切莫怠慢了贵客。”
一众儿女答应了下来,周老爷子拍着年轻男子的手,“你可还愿意陪我这老不死说说话?”
年轻男子面色冷峻,就是对着周老爷子也没个笑脸,闻言只点了点头。整个人如同淬了冰渣子似的,白白糟蹋了一副俊美的容颜,整个儿的生人勿近移动体。
“爷爷!我也想陪着你,好不好嘛?”俏皮的周家小孙女抱住了老爷子的手就是一阵撒娇,眼神却是分秒不愿往年轻男子身上移开的。
周老爷子见状呵呵直笑,骂了声臭丫头,得了孙女儿不依不挠的娇嗔,就和两个年轻人离开了。方书记一个眼神下,他儿子赶忙也恭敬地跟在了老爷子身后。
这一幕被众人看在眼里哪里还能看不出端倪来?
他们这会儿倒没心思对方书记在老爷子面前受了冷落幸灾乐祸了,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年轻男子是谁?
老爷子出来时,他们就看得分明,是这年轻人和周家长子陪同老爷子走在最前头的,方书记等人都落了后头,这表示什么?在周老爷子心目中这个年轻人和周家长子可能是一个地位的!
而着年轻男子又是谁?在此之前他们在丰市从没见过,也决计不会是周家遗落在外头的小孙子吧?在今日这样隆重的场合出现,老爷子态度确实模棱两可,若是当真看重为何没有一句介绍?若是不看重那也绝不会有如此表示才对!再看周家小孙女的态度,这个年轻人的身份就耐人寻味了……
众人心思各异,表面上却还是得沉住气的。
周家几个儿女端着酒杯一桌一桌地拜会,得了一路的好话,对于众人的疑问也只说:“小任才从海外回来的,是父亲老友的孙儿,虽说在国外呆了几天可也不忘本,老爷子和他聊得来,如今已是忘年交了。”其余一概不提起。
也正是如此,才让众人对这个年轻男子的猜测和关注越发深了。
封傲没有表示,几人也不奇怪,毕竟是初来乍到的,想是连周家的门道都没摸清呢,对于一个周家倚重的年轻人自然不知其中利害。
等周家敬酒的人离开,几人才有机会对回到坐席的方书记一通旁敲侧击,方书记说的滴水不漏,不少人以为他是不想分享那年轻男子的信息。可也只有对对手了解十分透彻的韩市长和善察人心的封傲知道方书记言语中端着神秘也不过是要保全自己的脸面罢了,对那个年轻男子知道的也不比他们多!
有一个素来和方书记不对付的,此时笑里藏刀地道:“我看不单是老爷子,这人在周小姐心目中的分量也不轻!哎,难得看见老爷子这么看重一个小辈啊,像是待亲孙儿似的。真不知道是哪家的,生出这么个英俊的小子,别的不敢说,当是那模样你们可都是看见的,一般人都比不上呢!”
这一般人说的是谁,在座哪个还不知道?
方书记的笑似乎是长在脸上的,听了这话那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看住了说话的那人:“也是啊,有些东西不消说,只要人一看呐,孰优孰劣就是有心争也争不了的。”
那人起先还没听明白,可琢磨了一阵险些没摔了酒杯!这说的可不就是他儿子么!原本他儿子在学校里还挺得周家小孙女儿的心,他对周家怎么能没想法,给钱给车可不就是为了让儿子能追到这朵金花么,可谁想到最后竟然花落别家!
这别家,可不就是后来掺和进来的方书记的好儿子么!
几人见势不对,赶紧又转移了话题。
封傲从头至尾地听着,桌面上摆着的三种酒倒是被他一一闻过了,一口都没尝。酒是好酒,可不是对胃口的,喝酒的一群人更是败坏兴致,封傲漫不经心地看着桌上的戏码,无意间感觉到有视线落在他身上。
封傲抬头看去,对上那人的视线,封傲的心情莫名好了许多。
可不是么,好戏还没真正上场呢,他还不至于没有这点耐心等着这些烂折子唱完。
这一场寿宴,一直吃到了午后三点,众人才意犹未尽地离开。
封傲直接和等在车内的吴秘书和李辉回了住处。他在市政安排的宿舍已经住了有几天了,还是前任副市长那屋,一栋房子都是分配给市政领导班子的,可住的人不多。
封傲在七楼朝北的那一间,听说这里的住客已经换了三波了,住的时间都不长,在这屋子里留下的痕迹几乎没有。封傲自然不会去考量自己这个第四个房客能在这屋里住多久,此时他正站在阳台兴起地往下看了眼。
撇撇嘴,也不见有多高么,若是连上到这里来的能耐都没有,他也没必要期待这一场好戏了。
这戏的主角也没叫他失望,比他预计的还要来得早得多,以至于此时封傲还躺在浴缸里闭目养神呢。
“这是中药。”来人对于自己不请自来,甚至对主人家赤.身裸.体的状况没有丝毫抱歉的意思,靠在浴室门边道。
封傲药浴浸泡的时辰还不足,听见声音眼睛都没睁开,自顾地平心静气,吸收药效。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年轻人比不得历经百战的魔教反派沉着,率先开了口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已经说的有些急切了,冷然的声音都难掩他的意外和猜疑。
封傲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向了门边站得笔直的人,只是一个姿势都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还是把千年寒冰铸成的绝世好剑,寒气都像是化作了实质似的不要钱地向他攻击。
封傲饶有兴致地启唇。
——“为父应该教导过你待人接物的礼节吧,郑宥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