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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从机场出来,带人来到程琦下榻的酒店。
一敲门,开门的是程思,他大感意外,走进来说,“我以为你去美国了?”
程思关上门说,“我去美国做什么,叛国罪财产都是要充公的,那个不需要我亲自过去。”
s左右看看,没见程琦。
说道,“今天可真是……”他想到自己走的时候,米家人还在入境处犹豫,到底是选叛国罪进来,还是呆在原地。
他都替他们发愁,这个太难选了。
他看向程思,“那个政治避难的绿卡是怎么回事?我完全没听过。”
程思说,“在美国,政治避难本来就可以申请绿卡。你是英国护照所以没注意,这一点英美不同。米瑶当年是投资移民,但现在移民材料里多了一份她加入民主党的文件。民主党是*组织。”
s是半个老外,半懂不懂,他看着程思。
程思说,“你看着我干什么,他们敢去给徐洋下药,那不是狗急跳墙,是以为我哥到底是斯文人,不会下狠手。”他冷笑了下,“说起来真讽刺,美国那边去年欠我哥那么大个人情,米瑶不是不知道,她还在那次葬礼上提过。她一定想不到,我哥用那个人情收拾了她。”
s心想这重点错了呀,这些事情原本该是安排他们下手,可是他们又无法达到这种效果,顿时觉得自己好像要失业了,他怏怏地说,“我以为你安排了私人飞机,真的是准备让他们回来修养。”
“当然得私人飞机”程思说,“不然他们那么重的伤,没有私人飞机,英国那边的医院怎么会放行。”
s郁闷了,他只是套程思的话,看这是不是琦爷的安排,但原来只是正常的飞行需要。他左右看看,问道,“那,那琦爷呢?”
“出去了。”程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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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进的车拐进顾惜家楼下,顾惜脸上带着笑,十多天都是精神紧张,今天知道孩子情况终于好转,真真松了口气。
程进说,“你真的不想吃了饭再回去?”
顾惜拎起腿上的面包店袋子,“我有点累,今晚吃这个就行。可以早点睡觉。”
程进转开目光,手搭在方向盘上说,“那有什么好吃的。”
顾惜拉开车门下了车,转身对他说,“你明天早上不用来接我,我的司机都要担心失业了。”
程进探头看了她,想劝她去吃饭,对上顾惜的脸,觉得她神色疲惫,就挥手说,“行,我知道了。”
看着顾惜走进大厦里,左手大包,右手提着一个白色的塑胶袋,里面是她的晚餐。
程进下了车,周围看看,看到一辆车,他走了过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程琦在后座,没有司机。
程进心里泛起难受,“你自己开车来的?——看到她了,怎么不下去。”
程琦说,“她今天高兴吗?”
程进闷声说,“高兴。——也没什么高兴的。”
程琦打下车窗,不隔玻璃远眺顾惜住的大厦门口,空落落,已经没了人影,“为什么会不高兴?”
程进感受到风吹进来,有点冷,叹气道,“她妹妹好像和安星的关系也出了点问题,今晚上那家人来看孩子也没给顾念带饭。后来安星开车送他们回去取,顾念七点才吃上饭。顾惜有点不高兴。”
程琦愣了愣,什么也没说。他探头,看到顾惜住的楼层亮了灯,这才把车窗打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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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把手袋放在桌上,去厨房烧了水,这才出来脱了大衣,洗了手,挖了两勺咖啡粉进杯子里,把水冲进去,加了糖和伴侣,走到客厅,掏出塑料袋里的面包,坐在桌前,艰难地咬了两口。
一个人的日子,一年年,一月月,以后都会是这样。
和以前,一模一样。
她站起来,没了吃东西的兴趣,从包里掏出文件来,一沓沓放在桌上,准备等会看。
去浴室放了水,脱了衣服洗澡。
热水洒下腾腾地冒起热气,顾惜站在下面,觉出前所未有的疲惫。顾念的问题,她不知道算不算问题。每个人处理问题的方法不同,她侧头,水打在肩膀上,她这时做什么对顾念都未必是好事。
日子是别人的。
以前她也帮员工处理过感情问题,前一天恨的不行,后一天就又变了。夫妻间的问题,外人真的没办法插手。——但顾念是她的妹妹。
她觉得头有点晕,最近太累了。连忙拿出洗发水,洗了头发,头晕的感觉却越来越重,她不敢再洗,穿上浴袍,已经觉出不对来,那头晕的感觉令她浑身虚弱,只想躺在地上。
她撑到卧室,刚抬起浴巾准备擦头发,就一头栽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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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进提着一堆酒店买的外卖,站在外面按门铃,没反应。
他回身对程琦指指那门,程琦从车上下来,走过来。程进说,“没反应,她怎么不给我开?”
“再继续按。”程琦拿出手机来。
程进退后一步,眺望顾惜家的窗子,“还亮着呢,明明在家,不会故意不给我开门吧。”
程琦立在旁边打电话,“她的手机也没人听。”
程进看向他笑着说,“那也许是看到你的号码故意不听。”
程琦没有笑,神色凝重,“她们这里现在这时间有物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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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晕晕乎乎醒来,看到对面墙上的表,时间指向十点钟,她的人生好像断片了。
她抬手,发现自己睡在床上。
撑着想起来,一侧头,看到旁边坐着的程琦,顿时吓她一跳,但因为才醒来,惊吓就被晕乎冲淡,只是愣了一下,她挪了挪,又摸摸自己的头,“你来多久了?”
都没问他怎么进来的,估计是破门。
程琦说,“大概从你洗完澡摔在地上之后,二十分钟之后吧。”
顾惜看自己身上盖着被子,手伸进被子里,发现还穿着浴袍。又感觉到头上没有浴巾,她抬手,发现头发已经干了,估计是他给吹的。
注意到他脸上带着不高兴,不知道他是在生气他自己,还是生气她。
顾惜伸手去拉旁边的枕头,程琦站起来,帮她把枕头拿过来,垫上。
“谢谢。”顾惜小声说。
程琦转身出去了。
顾惜:“……”她忙掀开被子看看自己,又看看地板。
程琦端着一杯水进来。
看顾惜正对着地板张望,他把水递过去。
顾惜接了,还是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程琦在先前的位置坐下,床侧不远不近的,他说,“阿进买了外卖给你送,结果按门铃没人听,叫物业开的门。”
顾惜喝着水,温的,说不出心里什么味。所以一个人住,就是这点不好,她说,“那这个物业还可以,有些物业晚上都没人了。”
程琦垂目坐着,没有回应这种冷幽默。
顾惜把杯子放在一侧,掀开被子下床,这样不自在。
程琦手一抬,拉住她的手腕,“咱们……咱们好好说几句话。”
顾惜说,“我去看看有没有把什么地方摔伤了。”
程琦说,“已经有医生来检查过,说是你最近没有休息好,有点低血糖。”
顾惜:“……”
她微微手腕用力,把自己的手拧出来,看程琦坐在那里,不说清楚不会走的样子,她说,“其实咱们俩没什么好说的,咱们的那段过去了。”
程琦诧异地抬头看她。
顾惜站着没动,“其实你当时那样走了挺好的。留下来,也不过是一天天消磨掉我们曾经的日子。”她看向程琦,“你知道很多一方出轨的夫妻,无过错方在离婚的时候,都会趁着对方内疚,争取最大的利益吗?”
程琦怔怔地看着她。
顾惜说,“你看,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喜欢一个人,喜欢就是喜欢,你不势力也不会现实。你什么都有,对感情的要求无非就是一心一意。”她活动了下自己的手腕,“程琦,我并不喜欢咱们俩有一天有这样的谈话。什么话都说的那么明白,曾经的默契也都没了。”
她转身往外去,刚走一步,就被程琦一把抱住。和那天一样,从后面死死把她抱在怀里。
“你还在生气吗?我刚刚快要吓死了。你知道我进来的时候,看到你倒在地上……”他埋进她的肩膀。
这肩膀太瘦弱,不足以令他埋首寻到安慰。
他把顾惜翻过来,抱进怀里。
一句话也说不出,只剩下震碎自己心神的胆颤心惊。
“对不起……”他压在她肩头说。
顾惜心里慢慢充斥苦涩,这时候没有怨,也没有恨,她说,“你为什么道歉,如果是因为带给我们家的麻烦,那么我接受。如果是为了别的,大可不必。顾念说谢谢你曾经救过她,才令她可以结婚,有这个孩子。所以没有怪过你。”
程琦只是抱着她,不说话,也不准备放手。
顾惜被抱的难受,已经半年没见,他这样抱她,陌生极了,虽然从以前到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这样抱过她。
她说,“你自己惹的祸,自己解决就行。那天我说话有些重,你好歹也救过我和顾念,只那一次,我也不该说出希望从来没有认识你的话。”她的语气越来越温柔,带着一种前无去路,最后诀别的心酸。
“别说。”程琦忽然捂着她的嘴,一推,把她压在身后的床上,“别说。”他的语气有点气急败坏。
顾惜望着他,被压着,也只能望着他。眼神就变得心酸而苦涩,那些快乐的日子,滔滔心间闪过,她在方毕纯美术馆,仰望他留下的字迹,她低头送过去杯子,一声表舅舅,他的手抖了,那茶水,闪出涟漪……这是她,最爱的人。
她爱他,不是因为他对她多好。而是因为,她爱的就是他。
可现在,她不能爱了。
程琦另一只手搭上,捂着她的眼睛,“你也别那么看我……”他的声音带上了湿意。
顾惜的眼泪流出来,全被捂在他的手心里。
程琦的手滑开,捏着她肩头,他的脸埋在她肩头,无声哽咽。
顾惜被他压着,只能望到天花板,她想到那一天,自己最怕最无助的时候,程琦从天而降来救她,她曾经,也那样救过他。他们是给过彼此希望的人,的确不应该变成怨偶。
她柔声说,“那好,我们今天把话说明白,我把心里话说给你听,首先,我真的没有生气你离家的事情。”
她的声音变慢,“……那时候,你走了……我想的第一件事,就是你心里别难过就好。因为我已经忘了过去,所以觉得那件事和我无关,只站在你的角度,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她说的极慢,像回忆,又像总结,“那时候……你什么话都愿意和我说,你给谁都不会说的事情,小时候的事情,你都愿意和我倾诉。不是因为我是你的女朋友,而是因为……你心里爱我,和我亲密到,我有了令你倾诉的*。”
顾惜抬手,手指揉着他的头发,手指伸进他的头发里,轻柔地挨着他的头皮,柔声说,“你对我一心一意,什么都愿意给我。可你要的东西,我却给了你,却又拿走了。”
程琦搂着她哭出声来,委屈道,“我就想你爱我一个人。”
顾惜的眼泪也顺着眼角落在被子上,“我当然知道,因为我也只想你爱过我一个人。我送你一整盒避孕套,是因为我知道,给你你用不出去。你就是那样一个人。小气又霸道……”她说的很温柔,一点没有觉得这是缺点的温柔。
“所以我也知道你心里难过在哪里,你受不了我那么爱你,竟然也可以那么爱别人。”
“你更爱他。”程琦搂着她,委屈排山倒海,原来这世上有种委屈,不在那个人的面前来倾诉,永远得不到解脱。
顾惜苦笑,泪水流下,“对,我为了他避孕环都戴了,显然我更爱他。”
她摸着他的头发,人和人是不同的。程琦等待那么多年,以为爱上了此生唯一,可这个唯一,对另一个男人的爱显然更热烈……她自己何尝不是,等待两辈子,等了一个和自己一样,不愿委屈自己的人。
她不去想这个,继续柔声说,“……后来我又时常想,你那么喜欢吃我包的饺子,可是我们在一起一年多,我竟然没有给你做过几次。一直都以为,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来……但原来有时候,说没有就没有了……”她的语气惆怅而无奈,“我那时候甚至想过,是不是我错了,在你一直说要结婚的时候,我就应该结婚。可是……那有什么用。”
她的语气茫茫然地,“你知道我那样爱过别人,以你的性格,是绝对受不了的。我无论再怎么做,也比不上以前的顾惜爱徐洋,那样为一个人牺牲。我这个年龄,已经做不到了……”她的语气落寞,带着种无人能懂,只有自己才晓得的无奈。
她已经35岁了,20岁女孩子的无知无畏,全然奉献精神。她这种,常年生意场上打滚的人,不曾有过那种岁月,也不会有。
程琦还是抱着她,眼泪都吸进她的浴袍里。
她揉着他的头发,以前都没有这样温柔,这样爱过他,原来人生那么多遗憾,就叫过了那村没那店。
她苦涩地笑了下,“后来出了徐洋和顾念的事情。那天知道顾念进医院,其实第一时间我很怕,我怕的要命,我怕顾念的孩子有事,其实心里更怕的是,如果那孩子有事,大错铸成,我和你就彻底的完了。”
“别说。顾惜,”程琦伸手去捂她的嘴,他知道她要说什么,他不要她说。
可又知道有些东西无可挽回,如手中沙。
顾惜拉下他的手,一定要说完,“但是现在,所有的纠结,所有的遗憾,我心里放不下的东西,都没了。程琦,咱们的时间到了……你不再爱我,我也对这份感情疲惫了。”
程琦惊恐地看着她,猛然发现,仿佛是最可怕的噩梦就要成真。
顾惜看着他说,“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你当初怕的也是这个吧?”
程琦觉得整个人都掉进了冰窟窿里。是的,他当时就知道,这一天会来的,如果他不走,这一天就会来。
噩梦真的来了。
那一年,他抱着她,想到如果有一天自己不爱她,或是伤了她,他觉得,如果真有那一刻,不如两个人一起死了。
可那一天还是来了。
那一天叫做,他不再对她有激情,他搂着她,抱着她,可是生理上没了愉悦亲密。
纵然是此时,他搂着她,他爱她,可他不想和她做别的。
爱还在……可什么东西没了。
他仓皇失措,甚至不知那是什么。
顾惜望着他,苦涩地笑,“从来没有人,像你以前那样爱过我,我真的记在心里,而且一辈子都不会忘。”
程琦呆呆地看着她,眼泪从眼睛里掉出来,落在她脸上。
他最怕最怕的事情,就这么来了。
爱说走就走,他想爱她,却全然没了曾经那些甜蜜,亲密,激情,热烈。
为什么会这样?
他当初惊慌离去,是怕自己忍不住对她发火,不想曾经的美好变成鸡肋。
但此时,更可怕的情况却就那么来了。
顾惜说:“你以后,照顾好自己。”
“我不要。顾惜,我不要这样。”程琦抱住她,急了,“我是想过的,我知道自己……”他是生理上厌弃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然后他离开了,可是离开后他还是想她。越来越想。
“我不能没有你。我每天都想你,我们再好好的,也许都会过去的。”他抱着顾惜,有些语无伦次起来。转而去亲她的脸,蹭了顾惜满脸的泪水,“你就当我错了,我不应该吃醋,我不该把你一个人扔下……”
顾惜由着他亲,他亲来亲去,也不过是脸。他对她没了曾经的爱意。
曾经,床第间亲密,他抱着她,一夜夜想做要忍着,一个月做三次……可是半年过去,猛然发现原来自己不孕是为别的男人戴了避孕环。
那种屈辱,这世间能懂的,顾惜觉得只有她。可是她懂他,谁懂自己呢?
她侧开脸,慢声说,“理解,比爱一个人更难,程琦,我以前就和你说过,如果我不能懂我的爱人,我会觉得委屈了他。嫌弃,是心里的感觉,不是你可以左右的。就像我现在……我也厌弃你。你爱我,可是却永远无法理解我的痛苦。所以,我也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程琦停住,愣愣看着她。
顾惜的语气冰凉凉的,“就算到了最后,我也懂你为什么痛苦,可你却无法懂我,永远也不能。程琦,那时候我爱你,所以我心里只有你。但现在,我心里只有自己,我很累,程琦,我不想再和你纠缠下去了。”
他抱着她,一个劲摇头,“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你不知道我今天来,不行……不行。”他一个劲摇头。
“那你是要因为责任,照顾我一辈子吗?”顾惜冷冰冰地说,“但我可不想因为责任和你一起。”
程琦被那冷冰冰的话语刺伤,无论友情,爱情,终点都不是归宿。顾惜给了他一辈子,不会有人给的默契和理解。
但她那么懂他,那么理解他,他却不能因为那些而重拾激情。
不见的时候,他想她,想到一夜夜睡不着。
可是见了,抱着,却也只是那样。两人中间像隔着什么。
原来爱情真的是福气,来的时候要珍惜,走的时候,谁也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