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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身在外,容貌反而不是那么重要了。其实除了那不可更改的信念外,其他的东西也可入乡随俗,不过就是每日清晨净过脸之后有些麻烦,对着铜镜点这些麻子,毕竟红绫还要照顾小轩儿。其实小轩儿自从离开王府后,很多事情都会自己做,鲜少去麻烦红绫。
赵初淡淡一笑,点了点头,“的确。不过你这样的确有些碍眼。”她容貌清雅动人,是这些麻子遮盖住了她的容貌甚至是五官,而看她的人在看到她脸上的麻子后就会立即转开视线,所以没有发现她的五官是动人心魂的。
闻言,慕容舒挑了挑眉梢,眼角带有一丝微笑,眼眸半眯着,打趣道:“看来五少爷也是以貌取人。看人虽要先观其容貌,再看其内心。但相较于外貌,我更觉得心最重要。如若外表美貌动人,实则内心空洞。那么,这种女人也只能沦为你们这些男人所谓的玩物。如若外表平常,内心充裕,不仅会让自己活的精彩,也会让男人刮目相看。不过,五少爷容貌华丽,难有女子的容貌能够与你相比,五少爷至今还未娶亲,怕是眼高于顶,想要碰到个容貌美艳,内心同样让你钦佩的女子吧?”
赵初听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和意外,心中不曾被人触摸到的某处忽然一动,他执着茶盏的手轻轻一颤,须臾,他嘴角勾起清华绝美的笑,回道:“想不到夫人你还有如此见解。对我而言,女人无需绝色多才,只需知我心中所想便可。”如今她离开王府,身边的人都是这么称呼她的,他也这么叫吧。
“世上如五少爷这般想的人少之又少。”慕容舒接过红绫递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后,轻笑回道。赵初与一般男子不同,他生长在大家族之中,本该有的想法便是,女方有雄厚的家事再加上有美貌便会是贤妻良母,可他似乎对女子本身拥有的东西感兴趣。
赵初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后面色微微一沉,语音也比较慎重道:“夫人离开京城的这段日子,京中发生了不少的事情,王爷听闻你不见的消息后口吐鲜血,已伤及心肺,卧床休养半个多月才恢复。并在第二日就退婚,并对外宣布,他身有恶疾,不能有后。昭华公主曾到南阳王府探望王爷的伤势,确认南阳王的确重病后方才同意退婚,后昭华公主进宫为华妃。”
一阵冷风自门的方向袭来,直直吹在慕容舒的身上,她的心猛的一颤,睫毛颤抖间,她眼中似有痛意划过。
她低着眼眸,赵初看不出她的神色,不过,他顿了片刻后便又说道:“我能寻到这里,王爷自然也会寻到这里。其实已经做好准备见王爷了是吗?”
慕容舒轻轻皱着眉不语。
“其实和亲一事王爷与我们已经有所打算,只要稳定了北疆,并攻占南疆后,他就会休了昭华公主。这也是他将昭华公主置于距离南阳王府最远的地方的原因。”赵初解释着,是替宇文默解释着。其实,至始至终,宇文默都未想过伤害慕容舒,只是想要暂时稳住北疆。
而慕容舒的离开却是因为昭华公主。或许在其他女子眼中,这种行为实在令人费解,毕竟宇文默不曾让她失去什么。这是因为她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她要相守一生的男人必须身无二妇?这几个字其中蕴含的真正意思,怕是很难详解。
赵初眼光潋滟的闪动,究竟面前的这个女人是个怎样的女子?她的想法甚至有些惊世骇俗。不过,他却隐约之中为她感觉到心痛,若是他从未见过她,或许会觉得这样的坚持有些不切实际。可如今再见到她,他却觉得,她值得得到更多。
慕容舒缓缓抬起头看向赵初,目光看似十分平静,不过声音有中怕是有她都无法察觉到的颤抖,“如今他可好?”
此话一出,赵初猛的眼皮一跳。目光第一次无掩饰的直视着她。虽十分震惊,但赵初不免心中自嘲的轻笑,他早该知道她心中有宇文默,所以才会那般没有犹豫的与宇文默离开。
“虽大病初愈,但却瘦了整整两圈。”赵初据实已告。
慕容舒紧紧的皱起两眉,氛围忽然沉静下去。
过了半响,慕容舒才抬起头来看向赵初,语气平静的问道:“五少爷打算在尚志镇待几日?如今在哪里落脚呢?”
“就在镇子上的平安客栈暂歇。这次前来,一是见你,二是要与刘家谈收购蚕丝一事,不过,看过今日之事后,怕是日后我要选择合作的人不会是刘家,若是夫人了。”赵初听闻她转移话题,便也自然的转开话题。
慕容舒知道赵初这次出现,并如此准确找到了她,定是知道了她的藏身处直接而来。他来见她的目的显而易见,毕竟刚才他的那一席话,已经乱了她的心神。但二人都是聪明的人,知道该纠结什么事,该对什么事放手。她追究他来如何寻得到她的始终完全没有必要。
况且,如今他这么说生意场上的事情,让她也十分放松。并且,她看的十分明白,在这个时代,要想在商场上成功,就必须有强大的后盾。这也是她三番两次的与赵初,又与谢元合作的原因,与他们合作,就会事半功倍。其实就是属于互相利用的关系吧。互相利用,求的彼此想要的利益。“哦?如此甚好。”
“等你将刘家一事摆平之后,我们在详谈。还有,在平城有你三成股的铺子生意蒸蒸日上,大哥在附近的几个镇上分别开了几个铺子,我与大哥详谈之后,打算将这些铺子你持有的股份多上一股,就是一共四股。不过你怕是要费些心神,如今那些食谱方子和敷面的药物已经供不应求。”赵初放下茶盏,望着慕容舒畅聊道。
慕容舒点了点头:“好,这几日只要有时间我便会多想一些。”她相信赵家定会将这几个铺子越做越好,她原本想要在尚志镇上一点点的做这些项目,可忽然想到,与赵家合作,她只需要提供一些方子,便可坐享其成,她在尚志镇上做这些不是与自己抢生意?倒不如创新。
接下来赵初与慕容舒又聊了一会子,到了晚饭之时,慕容舒留下了赵初一起用晚饭。
因刚在尚志镇上落脚,并没有买几个丫头,所以一般晚饭是慕容舒和红绫一起做。原本红绫不想让她下厨,可慕容舒坚持,毕竟偌大的院子红绫一人收拾已经废了不少力,若是她还坐等红绫伺候,那么太没有人道了。不过,这两日张英住进来后,便也帮衬着红绫一起做活,也时常下厨。
赵初初闻慕容舒下厨时,惊讶不已。他曾听谢元和宇文皓说过,慕容舒的厨艺不一般。想不到今儿个她竟然会主动下厨。
半个多时辰,慕容舒便已经从厨房出来了。因厨房中的食材比较少,而她也没有过多的时间做更多的菜式,所以也就简单的做了五个菜,四菜一汤。
虽然菜式十分简单,但色香味俱全,虽是家常菜,可依旧能够看得出来每一道菜都是用心做了的。
而张英得知有贵客在,便寻了个理由出去了,说是与张泉一同吃晚饭,慕容舒并未多加挽留。
因轩儿与赵初并不相熟,小孩子的记性也不是特别的好,他只是与赵初见过一两次面,所以轩儿只是客气的叫赵初赵叔叔,随后便乖乖的吃饭,不打扰慕容舒和赵初二人谈话。
赵初惊讶于慕容舒的手艺,同时心中感叹,这样一个女子,无论做出什么都是这般出色,只是,他晚了一步,输给了宇文默。
吃晚饭之时,慕容舒未语,尽管她嘴角上有着淡淡的笑容,可眉尾眼角之间似乎若有所思。赵初心思敏锐,自然知道今儿个下午他的一番言语,已经说入了她的心中。
饭后,赵初不便在这里留下,便与小厮离去。
待赵初离开后,红绫站在院门前,皱着眉道:“王妃,五少爷能够知晓我们身在何处,那么王爷怕是也快要来了。”届时,王爷会有怎样的抉择?
闻言,慕容舒两道柳眉又重新锁起,眼前似乎又浮现那暗紫色绣着银色花纹的一觉,还有那让她感觉到无比熟悉的灼热视线。
他来了吗?
“五少爷说王爷得知王妃您离开后,便是吐血,并且伤及了心肺。看来王妃在王爷的心中极为的重要,王妃,若是王爷寻来,你是否回京城?”红绫沉默了一会子,才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段日子她一直跟着王妃,虽然在路上她们并未受到过怎样的困难,可王妃毕竟是一介妇道人家,虽然脸上点上了麻子做掩护,可仍旧有人闲言碎语,同时还有一些不长眼的男人来招惹王妃,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王妃的身边如今一个男人都没有,也怪不得会让这些人来招惹,同时连小轩儿都是为了保护王妃,而想要学些拳脚功夫。
慕容舒眼眸光芒眨动,她轻轻的皱起了眉,须臾,她才开口道:“再等等吧,我还未有决定。”
原本,她想就在这个小镇子上安稳的过一生,与轩儿一起。毕竟,她所坚持的无人能给,那么,她不再强求。
可……
她不知为何,犹豫了……
她向来心智坚定,一旦决定的就绝对不会更改。但,现在,她是真的犹豫了。或许,她该好好想想,是的,好好想想。
“希望王妃想清楚,王爷对您是一片真心。或许在昭华公主一事上王爷做错了,可王爷从开始到后来,都设身处地的为王妃着想过,否则也不会另设府邸,虽然昭华公主与王妃同样的身份,可王爷为了王妃又怎会去昭阳府?奴婢听说,王爷允诺过王妃,只需要三五个的时间,就会解决所有事。昭华公主也不会是南阳王妃。其实,换个角度想想,王爷这样做,也是为了王妃。再者,在王妃离开后,王爷得到消息就吐血昏厥,甚至伤及了心肺,同时第一时间退亲,并宣告天下他身有恶疾,不能有后,如此一来,日后别说是和亲,怕是无人会做王爷的侧妃,甚至夫人。奴婢感觉,王爷似乎只想有王妃一人。”红绫皱着眉沉声道。
在黑夜之中,红绫的声音仿佛一道清凉的冰泉忽然向慕容舒扑去,让慕容舒心神猛的大颤,她望着对面冰冷的墙角黑眸幽暗无比。
“王妃?夫人红绫你们再谈论哪个王妃?”张英从拐弯处走来,隐约之中听到了慕容舒和红绫说着王妃,王爷什么的,便好奇的笑着问道。
闻言,红绫立即看了一眼慕容舒,便收住了嘴,然后看先张英,走出门外,向前走了两步,牵住了张英的手,笑着解释道:“只是听闻平城的平蒴王和两位王妃万分恩爱,便有了几分谈论的心思。这不,正和夫人说着呢。你只是刚从张泉那回来?”
“是啊,明儿个就要将蚕丝送到刘家,防止有错,我特意去与弟弟商量一番,莫要今晚除了差错,否则难以跟刘家交代。”张英笑着回道。
二人一同进了院子,红绫将院门关上。
“对了,你们说起平蒴王和他的两位王妃,我倒是想起了京城中的南阳王。听说南阳王妃身染重病在府中休养了,南阳王下令不准任何人探望和打扰。咱们镇子上的人还在议论,是不是这个南阳王妃身染重疾了?怕传染他人?所以南阳王才会下令这般?就是南阳王妃的娘家人也不可探望呢。”张英笑道。对于他们这些寻常老百姓,那些尊贵的皇族距离他们十分遥远,所以,得到了一丁点儿的消息,就会沦为他们几日的话题。
红绫没有想到张英会忽然提及到慕容舒,便笑容有些尴尬道:“京城中的那些贵人们之间的事情,岂是咱们寻常老百姓知晓的。”
而慕容舒则是神情淡淡的道:“你们先聊着,我回房休息。”
张英和红绫立即应了。
红绫有些担忧的看着慕容舒离开的背影,其实王妃的心中,王爷也是很重要的吧?虽然她不知道王妃在想什么,可她知道,王妃其实也是痛苦的。她与小轩儿一直跟在王妃的身边,王妃表面上仍旧一如既往,可他们天天陪伴着她,又怎会感觉不到她那细微的变化。
所以,她不能让王妃这辈子孤苦。
只是,如今赵家五少爷来了,他那般优秀的男子,不仅有着优秀俊美的外貌,更有雄厚的家世。他此次前来,表面是为了尚志镇上的蚕丝,而实则是为了王妃吧?那次在赵家,她便感觉到了他对王妃那不一般的感情,眼下,情况复杂了。
“是啊,那些贵人的事情咱们怎么会清楚?我看啊,还是不清楚的好。听说那些高门大院里,女子都不得自由呢,咱们这些镇子上的女子最起码不必每日困在深宅大院中,每日勾心斗角。还有,听人说,门户越高,里面的事情就是越腌臢,咱们就是看个热闹而已。”张英一边走,一边对红绫说着。
红绫从慕容舒的房间收回视线,然后应承着张英的话,“恩,门户越高,事情越多。不过,哪里的事情不多?贵人有贵人的烦心事,老百姓也有老百姓的烦心事。人活在世上哪能事事那么舒坦?”
“瞧着红绫姑娘的话,好像经历了大半辈子的人说出口的,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红绫姑娘是个四五十岁的妇人呢。对了,今儿个来找夫人的那个男子容貌那般华丽,直逼的人不敢看呢,我还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男子。说来也奇怪,咱们镇子上好像最近总是出现陌生的人,不仅是那个形容如谪仙的男子,还有一个男子,他一身暗紫色的衣服,那人一身气息凛冽骇人,让我和弟弟不敢直视,根本就没有看清那人的容貌,唯一记得的是,这个男子面容苍白,似乎是刚刚大病初愈的模样。”张英忽然又想到了今儿个下午忽然出现在院子中的赵初和那一身气息凛冽冰冷的男子,便立即对红绫说道。
闻言,红绫眼前一亮,猛的抓住张英的手,有几分激动的再次问道:“是你亲眼所见?那男子一身气息冷冽冰冷?”王爷本就是个十分冰冷的人,脸上鲜少有笑容,当初她第一次见到王爷时,也是吓的浑身打哆嗦。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王爷在与王妃相处时,身上那冰冷骇人的气息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的是温情脉脉。
张英有些疑惑的看着红绫,为何红绫会这么激动?不过张英也没有多想,全当红绫也是个好信儿的,便不疑有他的点头回道:“是啊,不过弟弟说,此人有功夫呢。我们低头再抬头也就一会子的功夫,他变没了影。不知道此人怎么会到我们这个巷子里。看他身着衣物,用料考究精细,气质尊贵,一看便知是权贵之人。”
红绫自然没有听见张英接下来的话,此时她满脑子里都是惊喜,王爷来了!
是的,一定是王爷来了!
只要王爷来了,或许王妃就不会如此痛苦。她真的希望王妃能够恢复在王府时那么快乐,只要王妃好,她就知足了。
翌日,镇子上的人刚醒,吃过早饭之后,收拾了院子,打开了院门,就听见左邻右舍扎堆在一起议论着什么。
红绫和张英好奇,便走过去听。结果得到的消息实在是让人震惊!
刘家少爷刘健昨晚遇见鬼怪了!一觉醒来,两边面颊也是有着被火烙过的痕迹。照理说,刘健应该感觉到疼痛,可刘健却没有半分的感觉,只是照了镜子后才发现脸上被烫伤了,这才后知后觉的喊痛。原本刘家的人还想去报官,可这事儿仔细想来实在是蹊跷,若是被人烫伤,这刘健怎么不喊痛?若是不照镜子根本就不会发现被烫伤。就这样,刘家的人想来想去,最后定为是鬼怪所为。未免丢人现眼,刘老爷将此事压下,让小厮去找了大夫来看过之后确定只是普通的烧伤,不会危及性命,只是损了容貌后,才放下心来。
听说,刘健得知容貌被毁后,哭天喊地,还昏厥过去了。
镇子上的人都说是老天开眼,刘健遭到报应了,其实老天有眼,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刘健在镇子上作威作福这么多年,不禁吞并了张家的产业,还诬陷张英,如今他的女人雅姨娘是个妓女出身,同时又被鬼怪毁了容,这就说明了刘健的所作所为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
张英初听闻这些时,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冷笑了几声后,便不将此事放在心中。
红绫将这奇怪的事儿讲给慕容舒听时,慕容舒忍不住笑道:“世上哪里有鬼怪之说?怕是刘健得罪了谁,被人半夜寻仇。若是人中了迷香等物,就不会失去知觉,别说被人毁容,就是被人杀了也会毫无知觉。而人就是如此,不知道自己受伤时,还感觉不到疼痛,这是意识问题。等看到伤口时,才感觉到疼痛。”
不知道刘健得罪的是谁,那人下手倒是挺狠,这是被烙伤,烙伤不仅让人疼痛万分,更是会留下一个烙痕而无法修复。
“莫非是雅姨娘?”张英猜测道。
昨日刘健那般对雅姨娘,雅姨娘的事情在尚志上已经传遍了,雅姨娘受尽人的嘲讽和职责,心中必会有所怨恨,若是对刘健做出这些行为,也不难解释。可张英问出口又觉得不可能,雅姨娘又没有拳脚功夫,怎会闯入刘家?更别说会没有动静的就将刘健毁容了。
“不会,看昨日雅姨娘对刘健的态度,她是深爱刘健的,自然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情。更何况雅姨娘她也不敢。不过谁也说不准,她会因爱成恨。可听说刘家墙壁十分高,若是没有拳脚功夫,是不会越过那道墙壁的。”慕容舒淡笑道。
张英点了点头,“是,夫人说的有理。”
“不过也有些奇怪,照理说雅姨娘应该会有所动作,毕竟昨日她有今日的下场是因为张泉找到了她往日的事情。可到现在她半点动静都没有,也没听人说在镇子上见到雅姨娘。她不能回刘家,那么现在她会在哪里?好像平地消失了。”红绫有些疑惑道。她这些年来是在深宅大院之中度过,自然能看出雅姨娘的几分心思。
雅姨娘一看便知不是个省心的人,她能够算计着恩人张英,那般狠毒,那么她就绝对不会如此认输,或者放过张英。所以她现在的沉默倒是让人挺担心的。
慕容舒轻轻的皱起了眉,看向张英问道:“昨日张泉是否去看着雅姨娘?”她的顾虑与红绫同样。
“将雅姨娘撵出后,张泉就去盯着她的动作了。她一个人在镇子上毫无目的的走着,可能是走得累了,便去了一家客栈休息,然后张泉便回了院子看着蚕丝。今儿个一早去了客栈后,却发现没有雅姨娘的身影。说来奇怪,张泉在镇子上找了一圈,问了很多人都没有看到雅姨娘,看来她是离开尚志镇了。”张英立即回道。
听言,慕容舒点了点头,放了心,可是心里还有些疑惑。雅姨娘绝对不会是如此轻易放弃的人,她会这么轻易的离开?若是因为无法承受得住镇子上的人的嘲讽,她离开,那么她在妓院里度过的日子就是白过的。
那是因为什么?
她正有所疑惑之时,有人敲门了。
“我去看看。”张英立即起身,跑了出去开了门。
不过一会子便听见了院子中传来了几声尖酸的话语。
“儿媳,你当真是如此绝情?你可要想好了,若是收下了这些银两,你日后与我们刘家是半点关系都没有了。”刘太太还是不死心的说道。她是真的心疼这些银子。两百多万两这可是多少年才能赚到的啊。
刘老爷虽然昨日是答应的,可当拿着银票要交出去的时候,他也忍不住的肉疼,也开口劝说道:“儿媳啊,如今健儿也知道错了。还受到了惩罚,如今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云儿也在吵着要母亲呢。这些日子云儿连睡觉都是不安稳,指望着你早日回去。儿媳,现在咱们后悔还来得及。”
今儿个来见张英的只有刘老爷和刘太太,刘健今儿个受了伤也受了些刺激,精神有些不太好的在刘家躺着呢。如今他没了那自认为英俊的容颜,而且还成了丑男,他如何能接受?
张英皱了皱眉,到了这时候刘家二老还是打着如意算盘,当真是让人恨极。张英皱着眉回道:“你们可能还不知道,这些蚕丝并非是我买的,我不过是为夫人做事,应该说这些蚕丝都是夫人的。若是你们想要我回去,那么我可以回去,只是这些蚕丝你们还是用两百多万两银子来买。”
闻言,刘家二老不可置信的看向张英,“你在说什么?”感情他们昨天今天说的话都是白说的?张英根本做不了主?!若是如此,他们岂不是演大戏给别人看去了?
“你们还想让我回刘家吗?若是还想,我这就去收拾细软。”张英眼眉之间尽显不屑之色冷声问道。
其实答案显而易见,刘家二老神色大变,真是笑话,若张英无法做主,他们还求着张英回去有何用?没准张英回去还会想着法子将张家的产业拿回去呢。他们可不会做这种愚蠢至极的事情。
“让我们去见夫人。”刘老爷冷声道,语气是在命令。如今张英在他眼中就是个下人,他开口说话的语气与刚才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在房中的慕容舒听见了门外的话后,不禁勾起唇角冷笑道:“看来刘家二老还是太过自以为是了。红绫,你去对他们说说。让他们尽快交了银两离去。”
“奴婢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面的人呢。昨日已经说好了。今儿个看这架势好像还想悔意呢。他们当着尚志镇是他们的天下,他们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这就去看看。”红绫立即走了出去。
院门口,张英彻底失望的看着刘家二老道:“夫人怎会有时间见你们?与刘家的生意是我来负责,按照昨天的字据,今儿个你们只要给了我们银子,那些蚕丝你们自然可以拿走。”
这话她说的够明白了吧?
可刘家二老似乎没有听明白似的,仍旧执意要见慕容舒。
红绫迎面走来,朝着二老十分不客气的说道:“刘老爷刘太太也是活了几十岁的人了,怎么今儿个竟然会做出不守信用之事?不是已经立下了字据?若是二老打算毁约,那么咱们只能在公堂上见了。咱家夫人说了,不想与你们多废话,你们也别妄想能够分文不出便想要蚕丝。这会子,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快要吃午饭了,二老将银票交给我们吧,这时候张泉怕是已经让人将蚕丝准备好了,马上就能送到你们刘家。”
刘家二老闻言,虽然面色难堪,心里还是有些不甘,但他们已经准备好了银票,而且听红绫的话已经没有再商量的余地,二人只有万分不舍的将银票拿出。
红绫回头冲着房间的方向眨了眨眼。
见此一幕,慕容舒忍不住轻笑出声,红绫这个鬼丫头!
终于午饭之前,将此事解决了。刘家用了两百四十万两将原本是三十万两的蚕丝全部买了。
这事儿在尚志镇上产生了不少的轰动,毕竟刘家可是头一次当了冤大头。
平安客栈。
天字一号房。
不知简单清雅的房间中,赵初背手立在窗前,看向窗外。
尚志镇上果然十分热闹,人们也十分热情。慕容舒喜欢这里,可以看出,他没有来之前,她似乎已经决定要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
可他昨晚离开之时,她似乎已经犹豫了。是的,她犹豫了。
“少爷,咱们府上何时要涉猎蚕丝生意了?”跟着赵初一直出门在外的小厮赵谦,今年他十七岁,虽然年纪小,可自小便是跟着赵初,因是家生子,便也赐了赵姓。他跟着赵初见惯了各种场面和世面,也知道赵家在蚕丝方面从不涉足,做的不过是丝绸生意,而非最开始的蚕丝生意。
闻言,赵初沉默。
赵谦皱紧了眉,他因跟着赵初时间很长,而他也是属于心思敏锐的,自然察觉到了赵初对慕容舒不一般的感情,他便犹豫的开口道:“少爷,您与南阳王妃是不可能的,就算南阳王妃此时离开了南阳王府,可她仍旧是南阳王的王妃。”
就算南阳王妃与南阳王和离,南阳王妃嫁过人的身世也无法入赵家的门。毕竟老太太和大太太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五少爷,他应该知道的。
赵初双手猛的紧握成拳,绝美清华的容颜上一扫平日的温和优雅,转而代之的是冰霜和挣扎。
其实有些时候,明知道不可为,但仍旧管不住自己的……心。
……
又过一日,尚志镇上出了大事情,无关于刘家与张英,无关乎忽然出现的俊男。而是,这两日镇子上的少女和妇女不断的失踪。
原本还不以为意,失踪一两人,还以为是与家中人争吵而离家出走,可这两日人数逐渐的增多,人们才发现事情越来越不简单了!这绝对不是简单的失踪!是尚志镇上出现拐子了!
如今,县衙的县令大人命衙役出门寻找这些失踪女子。结果寻找了整整一日,都没有找到一个失踪的人。
其实并非尚志镇上发生过这种事,而是在尚志镇边上的三河口镇上还有其他的几个镇子上也发生过此事。而且还是上个月才发生的,镇子上一共失踪了十五名少女,十名妇女。当时这事儿还挺轰动的,也弄的人心惶惶,那拐子始终都没有抓到。如今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尚志镇上了!
等这事儿闹的沸沸扬扬后,家家户户的男人们便看住了自家的闺女和老婆,不准出门。都听说那拐子很有拐人的手段,就算你是有点拳脚功夫的,他照样让你服服帖帖。
而张泉听闻这事儿后,便在慕容舒她们的院子了搭了个小棚子打算日夜守在院门前,防止有人闯进来。
“既然此事闹的如此大,好几个镇子上的女子都被人拐了,为何那些当地的县令不将此事报上朝廷?让朝廷派兵来追捕拐子?”慕容舒沉声问道。这事儿极为恶劣,那些被拐子拐走的女子日后的命运定会坎坷,特别是古代女子,多半的都会卖入异乡的妓院,少数的女子会卖入穷乡僻壤的光棍汉做个老婆,这辈子算是毁了。
张英如今还有些害怕,面色发白的回道:“当时新帝登基,这事儿便是搁浅了下来。而且那时候已经有了一段时间没有女子失踪了,都以为那拐子已经松手不干这伤天害理的事儿了,可想不到这回是咱们尚志镇上发生这事儿了。”
慕容舒面色沉凝,如今只能希望尚志镇上的县令能够尽快抓到这个拐子。
“这几日咱们还是别出门了,幸好张泉会些拳脚功夫,就让他在院子里看着几日,尚志镇上的县令大人是个清官,定会尽快抓到那拐子的。”红绫面色也有些沉重的说道。
慕容舒点了点头:“如此只有麻烦张泉了。”
“刚才我还听人说,朝廷好像派人来了,就是咱们前两日说过的南阳王,他今儿个便去了县衙,好像是与县令大人商量着如此抓那个拐子。如今南阳王也来了,看来朝廷十分重视此事,向来也必定会抓住那拐子的。”张英收了收心神,吃了口茶后,心神稍定后才说道。
闻言,红绫猛的看向慕容舒,“南阳王来了!”
慕容舒则手一抖,他果然来了!脑中顿时一片空白,那日,看见的那暗紫色的一觉和熟悉的感觉并非是幻觉?!
张英因听闻拐子一事已经是心神不定,所以并未发现慕容舒和红绫二人之间的神色变化。还接着说着:“听说那南阳王如今不过二十二三岁,可在朝中极为受当今圣上重用,若是可能,还真想见见这位南阳王呢。”
红绫紧紧的望着慕容舒。果真是王爷来了!那日五少爷来时,其实王爷就已经来了,只是他为何不出来与王妃相见?
慕容舒却低着头,敛着眼眸,一阵失神。
……
正常晚饭过后,他们都会出去到街道上走一走,可以散散心。可如今因为拐子一事,她们只能留在院子中。不过幸而这个院子被慕容舒买下时精心改建,也算有些小景色可以观看。
因为有张泉在院子中,几人都是安了心。
所以,他们都在亭子里吃些茶,打算再过半个时辰就回屋休息。
不过,张英感觉到今日气氛有些不对,夫人似乎心中有事,一直不怎么开口讲话。红绫也是一样。
这时,院门又被敲响了。紧接着就是个女子的声音,“求求好心人赏些饭菜,小女子一家遭受旱灾,如今一家四分五裂,小女子千里寻亲,还望好心人可怜可怜。”
听闻是个女子的声音,院子中的几人便松了心。
张泉便去开了门,而红绫则是回屋去拿些晚上吃剩下的包子和馒头。
门外的女子见张泉开了门,便不停的道谢,不过,在女子身边还有一个瘦弱的男子,那男子身着破烂,面黄肌瘦,乍看之下,的确是受过饥荒的。
红绫拿着东西走了过去,将东西交给那女子:“这些是吃剩下的包子和馒头,你们拿着吧。希望你们在早一日找到亲人。”
那女子连连感谢,拿着包子和馒头后便抬起头来看向红绫,这一看不打紧,这个女子突然叫了一声,“你是红绫?!”
而红绫十分疑惑,这个瘦弱的女人认识他?便仔细的看向这个形同乞丐的女子,红绫则圆目顿睁,也惊讶的叫了一声:“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