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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始终平静地问
或许是知道她并不想在跟他谈到苏沫的话题，江隽在看完短信后，并没有说什么。
这一夜无话，直至天明。
早上顾清幽准备起床的时候，江隽拉住了她的手。
她轻轻挣脱，没有挣开，最后还被从床上坐起身来的江隽给抱住了。
顾清幽仍旧挣扎，江隽依然双臂紧紧地箍着她，没有放手。
最后在这样的僵持中，顾清幽选择了妥协。
“你生气了？”江隽柔声询问。
顾清幽摇摇头。“我只是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江隽把顾清幽的身子扳了过来。“看着我问。”
顾清幽固执地低着头，脸上没有表情。
江隽轻轻捧住顾清幽的脸，逼着她面对他。“看着我……”
顾清幽这才不得不看着他，眸光却是落寞。
江隽疼惜地对上她的目光，“你不相信我吗？”
顾清幽摇摇头，“我信你，你对我的承诺，我知道你会做到……可是我希望你什么事都能够跟我坦诚，而不是让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利用了，我也不知道。”
“为什么这样说？”江隽脸色难看。
以他的聪明，会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我下去陪爸妈吃早餐了。”
“待会儿我们一起下去。”江隽按着按着她的身体，阻止她下床。“你把话跟我说清楚。”
顾清幽的脸色苍白，没有启唇。
“不要生气苏沫发来的短信，这不意味着我和她之间会有什么。”江隽耐心地道。
“我相信你和她不会有什么……但你会跟她见面对吗？”
这一刻换江隽沉默。
他的坦诚，永远都能够在她的心头上划上一刀。
“你带我去试婚纱，其实是因为你知道霍雨桐派人跟踪了你……你希望我们恩爱的画面，能传到苏沫那里，对吗？”
“你觉得我们要因为苏沫而起争执？”
江隽的回答，让一股心酸涌至她的鼻头。“我不在意你去见苏沫，因为我既然跟心有所爱的你在一起，我就知道我们之间必然有一天会因为这个人而不愉快……我只是希望我美好的回忆，没有参杂你的阴谋，这会让我觉得，我们曾经所有的美好的回忆，都只是为了让你刺激苏沫。”
“你现在真的是这样的感觉吗？”江隽没有表情，表面上看不出他的情绪。
顾清幽怔怔地看着他，“江隽，我是不会允许你把我当做是你和苏沫进阶的踏脚石，所以，你可以不爱我，但请你不要利用我。”
“你真的想多了。”江隽道。
“我真的想多了吗？”顾清幽凄然地问，“如果不是跟我在一起能够刺激到苏沫，你会真的因为对我的那一丝喜欢或者怜惜而跟我在一起吗？”
“清幽，不要无理取闹。”江隽的语调低郁。
“我无理取闹？也许吧，可能我真是脑子坏掉了。”
顾清幽的心底有无限的哀伤。
她深深地凝视着他黝黯的黑眸，她想自他清冷的眸中，哪怕看出一丝他在生气。
这样的就能说明她诬蔑了他。
可是没有……
他的眼睛平静无波，仿佛他此刻正在处理的只是一件并不棘手的公事。
“你现在并不冷静，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好好谈。”江隽这样回答她。
顾清幽在心底想笑。
她无理取闹，她不冷静？
既然他知道，现在为何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呢？
还是他准备等她消气，再来哄她？
他是觉得她很好骗吧？
他真的低估她了……
她可以为爱而痴，但不会为爱而盲。
“江隽……告诉我，如果苏沫告诉了一个惹你怜爱的惊天真相，你还会对苏沫无动于衷吗？”顾清幽撇开脸，淡淡地问他。
江隽震了一下，仿佛没料到，顾清幽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纵使你会保全和我的这段婚姻，但你心底总会生出一丝怜悯给苏沫吧？”顾清幽的笑容苍白。“我说过，你不爱我可以，但你必须忠于这段婚姻，忠于这个家庭，如果你得到答案后对苏沫施与同情和怜悯……你觉得你做到了忠于自己的家庭吗？”平静地，顾清幽笑着问他。
她承认她此刻的确有些咄咄逼人，毕竟她和他现在还没有婚姻，她没有资格去这样责问他。
可是她不想到了那一天，再来解决这个问题。
江隽的神色阴沉，薄唇未启。
“为什么不回答我？因为……你曾经可以为了苏沫牺牲掉婚姻，现在你依然可以为了苏沫牺牲掉自己的婚姻，对吧？”顾清幽平淡地问。笑容并没有离开她的脸庞，只是她的脸上失去了血色。
江隽的眸色复杂。
此刻的顾清幽孱弱得就像他曾经送给她的那颗水晶球，如不小心翼翼地守护，就会破碎。
江隽的心头掠过一抹无法形容的深刻的闷痛。
那是他不曾有过的感觉。
他是为了苏沫不惜再次牺牲自己的婚姻吗？不……他很清楚他在乎顾清幽，他跟顾清幽在一起的时候很愉快，他享受现在的家庭温暖，他愿意跟顾清幽这样白首到老……只是，他希望苏沫给他一个答案，一个可以让他彻底终结过去的答案。
他不会再让顾清幽离他而去，永远。
江隽的迟迟没有回答，让顾清幽知道了答案。
“好吧，这个问题我们以后也不要再谈了……”别开眼，顾清幽慢慢地侧身向床头，背对着他。“你不用担心我会伤心难过，因此产生离开你的念头，我不会的……孩子好不容易拥有了家庭的温暖，我不会让他得到后又失去……至于你是否能遵守承诺忠于我们的婚姻，我可以不在乎，但请你不要伤害到孩子，永远不要让孩子知道他的爹地不爱他的妈咪……”顾清幽喃喃地说着，却依然微笑。
眼睛里蒙蔽了泪水，顾清幽竭力不让它跌坠。
“等你心情好一些，我们再谈。”
清楚这个时候继续谈下去也不会有结果，江隽从床上起身。
他渴求得到苏沫的答案，这些年，无时无刻不在渴求……所以他无法肯定地回答她。
然而他的确没有打算跟苏沫复合，在没有遇到顾清幽以前，也许有过这样的念头，但在遇到顾清幽以后，这样的念头已经在他的心底消失……
穿好衣服，在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江隽背对着顾清幽，低沉的嗓音说道，“我去H市出差，我们冷静两天。”
顾清幽没有回答，眼泪无法控制住，从她的眼角慢慢滑落。
也许他和她组建婚姻的原因，由始至终都是他想要刺激苏沫……
那天他们一起在婚纱店试婚纱的画面，突然就失去了唯美和梦幻，在她的脑海里变成了一片白昼……
他可以不爱她……
她不会怨他，不会很他，她知道她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取代他深爱了那么多年的女人？
但他怎么可以利用她？
她那么爱他，那么珍惜他，那么为他着想，那么渴求收容他那颗孤独的心……
他怎么可以这样？
……
江董夫人并未察觉到顾清幽和江隽起了争执，毕竟江隽最近为了H市的项目，的确要经常出差H市，所以此刻顾清幽跟她提出想要带着沐沐回家陪淑姨住段时间的时候，江董夫人并没有拒绝。
“好啊，上次见过你淑姨，我就知道她很想沐沐，刚好隽儿去H市出差，你就带沐沐回家陪陪她吧……”
顾清幽冲江董夫人微笑，“谢谢妈。”
“我让管家整理一些补品给你带去给淑姨补身，哦，对了，沐沐的衣服我也要帮他整理一些……”江董夫人随即从沙发上起身。
江董直到江董夫人离开，这才慈爱地开口，“清幽，夫妻俩如果有什么争执，彼此都想想孩子，不要让孩子伤心啊！”
顾清幽没想到自己和江隽的情况已经被江董看穿，她很是歉意地道，“让爸爸为我和江隽担心了。”
江董摇摇头，“你和江隽都是理性的人，爸爸相信你们遇到问题会好好解决的。”
“是的，爸爸，我和江隽只是冷静几天，等过几天就好了。”
“爸爸知道你和江隽之间只会因为苏沫而起争执，所以爸爸答应你，爸爸绝对不会允许江隽日后为了苏沫而做出对不起你的事，除非他不要我和你妈妈，不要这个家……”
“爸，您不需要……”
江董抚慰的声音打断，“你独自在异国他乡生下沐沐，你已经吃了太多的苦，既然江隽招惹了你，他就该为你负责一辈子……”
“其实江隽也并没有跟苏沫有什么，我只是现在提醒他，因为一旦结婚，我们就得为我们的婚姻负责，为孩子负责……”
“当然是这样，即使你们没有结婚，他也要为你和孩子负责……”
“爸爸，为了对孩子负责，请您说服妈妈不要太着急筹备婚礼，我希望江隽能够考虑得更清楚一些……”
“好，我会说服你妈妈的……但你也不要多想，江隽的性格从来都不优柔寡断，在彻底跟苏沫断绝联系和跟你组建婚姻之间，我想他会在这几天做出正确的选择。”
“嗯，我不会多想的，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