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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她绝对误会了什么!
唐芯一溜烟跳下大床,试图解释,伸长的手臂还没抓到修容的衣袖,就被一只大手横空截下。
劲风形成的风刃,自袖中击出,猛地打在门上,阻断了门外所有的窥视目光。
“皇兄在里头做什么呢?”闻声而来的沈濯香一边嘀咕,一边往房门凑。
“王爷,请止步。”修容如同一尊门神,稳稳挡在门口。
“这样的好事儿,怎么能少得了本王?小容容,快让开。”孤男寡男同处一室,天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尤其是在皇兄盛怒的状况下,万一一不留神,将人就地正法,事情就真的糟糕了。
修容板着脸动也不动,大有他若想强行硬闯,就先迈过她尸首的架势。
门外二人正在对持,而屋内,亦是如此。
唐芯动动手腕,没能抽出来,秀眉一拧,斥责道:“你还想做什么?半夜爬床,还不够吗?”
妈蛋!造她一睁开眼睛,忽然发现身边睡了个人,而且还被这人搂在怀里,是啥滋味么?
“爬床?”一道幽光掠过他的眼眸,五指一松,任由她戒备地退到房门后,淡淡地开口,“昨夜的事,你都忘了?”
“事?”什么事?唐芯有些懵圈,努力调动滞停的大脑,“昨晚我进屋以后就睡下了!能出啥事?你别在这儿转移话题!以为这样说,就能抹杀掉,你夜袭我的恶行!”
想到昨晚与他同床,唐芯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跳动的频率,小脸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红了一片。
沈濯日深深凝视着她,直把唐芯盯得有些心慌,才收回眼神,垂目道:“你睡下后,朕好心来此探视。”
“你果然居心不良!”探视?唐芯忙不迭用手护住胸口,掌心下纱带的触感,让她稍微松了口气。
好险,还好她没有脱光光裸睡的习惯,不然,她的秘密就该曝光了。
“倘若好意探望你,想为你加床被褥,便是居心不良,那朕也无话可说。”他的语气极其平静,可唐芯却仿佛嗅到了委屈的意味。
心里不禁冒出几分狐疑,端详着他的表情,确定没从中看到撒谎的痕迹后,半信半疑地点头:“然后呢?你怎么跑……跑那儿去的?”
食指直指木床,脸颊红得快要冒烟。
沈濯日极力克制着弯唇的欲望,继续说:“朕刚靠近床榻,就被你拽了上去。”
“这不可能!”唐芯想也没想地反驳。
“不仅如此,你还在朕耳边嘀咕。”他未曾受到任何干扰,平稳的陈述道,“你说,好大一只鸡腿。”
鸡腿!?
心头咯噔一下,好像、貌似她昨晚真做了一个吃炸鸡的梦!
小脸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不会吧?她真将这货当作吃的,给拽床上去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红彤彤的脸颊霎时间变作了青色。
见时机成熟,沈濯日稳步朝她逼近。
钝钝的脚步声就像踩在唐芯胸口上似的,那股迎面袭来的压迫感,让她本能地感到畏惧,身板紧贴在房门上,哆哆嗦嗦地问:“你……你想做什么?”
大手越过她的左脸,撑在了她身后的木门上边,深邃的黑眸微微眯起,眸中闪烁着令她不安的暗潮。
“这话应是朕问你,”声线喑哑,带着一股诱人的魔力,“在袭击朕,又强行搂着朕睡了一夜,再将朕踹下床后。”
他每说一条罪名,唐芯的小心肝就要抖上几抖。
原本强硬问罪的气势,渐渐弱了下去,脑袋垂直看向地板,愣是没敢接话。
“你打算如何弥补朕,嗯?”
下颚被一只微凉的手指挑起。
望进他那双泼墨般黑沉的眼眸,唐芯立时软了膝盖:“我……我不是故意的……”
“一句不是故意,就想脱罪?”沈濯日不怒反笑,指腹摩擦着她美丽的下颚,肌肤相触的触感,该死的惑人,竟让他有些舍不得撒手。
唐芯吞吞吐吐着,眼睛咕噜噜直转悠。
“你可知道,那些敢对朕不敬之人,有何下场?”语气徒然一沉,话里蕴藏着无数的危险风暴。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唐芯被逼急了,两眼一闭,梗着脖子冲他吼道,“你武功那么高,就算这些事真是我做的,你也完全可以躲开啊!”
满是兴味的黑眸飞快闪过一丝诧异。
兔子也有咬人的一天?
这个认知,更是让沈濯日想要逗弄她,语调忽然变柔,似真似假的叹息道:“你明知,朕伤了谁,也不会伤你。”
‘砰’
絮乱的心潮,掀起层层骇浪。
唐芯错愕的睁开眼,恰时撞见他面上还未褪去的无奈与认真。
嘴唇动了动,却似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像个傻子一样,呆呆地看着他。
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里,满满的尽是他的影子。
沈濯日暗了眼眸,脸庞缓缓垂下,听从心意,一点一点凑近那张他设想过无数次,却从未真正碰触过的红唇。
唐芯攥紧拳头,全然忘了反抗,犹如擂鼓的心跳之声,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
属于他的气息越来越近,那张完美到挑不出缺陷的俊脸,就在她的眼前。
‘砰砰砰’
巨大的拍门声蓦然惊起。
唐芯涣散的瞳孔迅速聚焦,惊慌失措地将他推开,开门逃了出去。
“哟喂,你是要去哪儿啊?”沈濯香一手高举,另一只手精准地拽住了唐芯的手腕,似笑非笑地睨了眼屋中,身冒寒气,神色极致可怕的天子,笑吟吟开口,“有客人上门来了。”
一刻钟后,勉强镇定下来的唐芯来到一楼大堂。
平日里这个时辰,酒楼中早就坐满了宾客,独独今天,只有小猫两三只,且还是个熟人。
“唐二。”褪去朝服,换上一身便装的知府,捧着茶杯,坐在靠窗的位置,朝她招手。
在他身旁是静心伺候的罗伟。
乍一见唐芯从楼上下来,老头儿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前日不是离开了吗?啥时候回来的?
虽有满腹疑惑,但当着外人的面,罗伟并未问出口。
“哟,今儿吹的是什么风,竟把大人您吹到这儿来了?”唐芯瞅瞅酒楼外声势浩大的官差队伍,头顶上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
这是来者不善呢,还是来者不善呢?
“本官前两日险些断错了案子,此番是特地来向你赔礼的。”知府满怀歉意的开口,但眼神却不停往楼上瞄。
唐芯暗自皱了下眉毛,该不会是冷面神的身份曝光了,所以他才会特地前来巴结吧?
“本官在府中备了酒水,你若不嫌弃,不妨到府上小坐片刻,权当给本官一个赔罪的机会,若是你不去,本官心里头着实不安啊。”知府放低了姿态,极力邀请她一叙。
“这……”唐芯有些犹豫。
“听说这两日,酒楼正在招厨子?”知府放出诱饵。
而唐芯这条小鱼还真如他所愿的上钩了:“难道大人府上有厨艺极好的大厨?”
“可不是?”许是有了把握,知府的底气又足了几分,“这厨子,是本官花了好大的劲儿,专门从邻镇请来的,此人颇有声誉,犹是一手川菜,绝不在御厨之下,本官自打吃过一回,再吃别的,已是索然无味,你要不信,今儿去了试试就知,本官从不妄言。”
“好呀!好呀!”唐芯早就听得双眼放光,毫不犹豫的应承下来。
“对了,那日寻到证据的公子,不若请他一道,这回要不是有他,本官一生清誉,就该毁于一旦了。”知府一脸后怕的唏嘘道。
他纡尊降贵来此邀请唐芯过府,真正的目的,却是冲着那位白衣公子来的。
那人气度不凡,又是个生面孔,身旁不仅有武艺高强的侍卫陪同,还有家仆随行,必是大家公子,甚至有可能是京中的王孙贵族。
知府想了几天,终是决定找上门来攀交情,若真被他猜中了,还愁官运不畅?
唐芯哪想得到这一层,听他说要请清华,小脸立马暗了,挠挠头。
“今夜本官在府中备好饭菜,等二位前来。”知府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放下茶盏,带着衙差浩浩荡荡离开了。
“诶?别走啊!”唐芯跺跺脚,慌忙想要去追。
刚跑了几步,后领就被人拽住,再难前进半分。
“做什么拦我?”她气呼呼转过去。
艾玛!这货的脸色好臭!
气焰一弱,缩缩脑袋,小心翼翼地问道:“谁又惹你了?”
沈濯日冷冷地哼了一声:“公子?嗯?”
哪儿跑出来的什么公子,听着,似乎还和她交情匪浅?
“哎哟,这事儿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等我和知府解释好了,再说。”唐芯努力扭动脖子,想要从他的魔爪里摆脱出来。
沈濯日不悦地抿了一下嘴唇,右臂一紧,拖着人稳步朝二楼走去。
“喂喂喂!”唐芯吓得花容失色,在上楼梯前,一把搂住扶手,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开玩笑!这货一看就是打算对她使用暴力,真和他上楼了,她的小命还能留下吗?
“松开。”语气冷成了冰渣滓。
唐芯二话没说,拼命摇头,不松,打死也不松!
“很好。”沈濯日彻底恼了,眉梢一冷,另一只手缓缓覆上扶手。
他在做啥?
唐芯莫名感到一丝忐忑,咽咽口水,偷偷往他的掌下一看。
卧槽!
双眼瞪如铜铃,咋舌道:“说笑的吧。”
那一条条像蜘蛛网一样,自他的掌心,向外扩散的裂痕是什么鬼?
‘咔嚓’
一声断裂的碎响,从唐芯的爪子下发出,短短数秒功夫,整个扶手轰然碎裂,木屑弹飞到空中,宛如一场淅淅沥沥的木渣雨。
双手失去施力目标的唐芯,一不留神,一头栽了下去,撞入一个结识有力的怀抱里。
“啊!”惊呼声淹没在了他的胸膛。
右臂一揽,身影宛如疾风,凌空跃上二楼。
“砰”
雅间的房门大力合上,惊呆了的沈濯香和修容面面相觑。
还是见多识广的某王爷率先回过神来:“啧啧,本王头一回见到皇兄的脸色那般难看。”
比之方才更甚,这时候,谁撞上去,谁倒霉。
不愿做池鱼的沈濯香,只能在心底默默为唐芯烧上三株高香,然后,摇着骨扇毫无义气地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