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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啊,你的名字该叫口是心非才对。”一边看,她嘴里还不忘一边点评,就连她这个外行都能看出夏允儿出招虽然狠,可攻击的都不是沈濯香的要害,这叫什么?妥妥的舍不得啊,而另一个呢?明明实力悬殊极大,却跟戏耍似的,每每惊险避开,那只狼爪子不知趁机偷吃了多少嫩豆腐。
唐芯看了一阵,深深觉得狗粮吃太多,胃有点疼,于是拍拍衣摆站起身,决定回宫去守着冷面神,安抚下受创的心灵。
离开时,不忘朝看愣了眼,不知该不该出手阻止的士兵吩咐一句:“人家打情骂俏,你们别上赶着去破坏气氛啊,该干嘛干嘛,不用搭理他们。”
“……”这样打下去真的不会出问题吗?士兵们面面相觑,可下一秒,一声暴喝响彻天际。
“沈濯香!”
众人齐齐侧目,只见某王爷正春风得意搂着佳人的细腰,女子模样俏丽,一脸晕红,阳光下画面格外美好。
见此,方才还稍显犹豫的士兵立时有了决断,打扰王爷的好事是要遭报应的!
唐芯乐呵呵跟随着人群走入城中,晃悠着往宫门行去。
距离京城几里地的官道上,一辆马车疾驰而过,黎叔满脸不爽地放下帘子:“主子,那人还在后方跟着。”
打从他们一离开盛京,不,更确切的说,从和主子分道开始,暗中就有人一路相随,监视着主子的一举一动。
黎叔越想越觉得不忿,倘若主子真想做什么,单凭车外这人能拦得住吗?主子一片好心,甚至退让至此,可换来的却是这些人的质疑。
“老奴这便去把她撵走。”说着,黎叔就想挑帘出去。
“不必多此一举了。”自上车后便一直背靠车壁,抱着食盒沉默不语的男人,缓缓启口,“由她去。”
“可是……”黎叔满心不甘。
“唯有目睹本王行出边境,他们才能安心。”而他的芯儿亦能心安。
没说出口的潜台词,黎叔哪里会听不出来?主子向来未将世人放在眼里,眼下又怎会忽然在意起沈濯香等人?他真正想透过这跟踪者的口告知的,只有一人。
“主子,”黎叔隐晦地扫了眼左侧晕厥未醒的唐芙,低声问道,“您真的甘心就此离去吗?”
把最在乎的人拱手让与别的男子,此后,任她在那人的身边,喜怒哀乐皆与那人相连。
清华容色不改,好似没有听见他的话似的,直至黎叔几乎要放弃时,才听见他沙哑得不像话的声音响起:“本王答应过她的,从今往后再不会让人伤她一分。”
便是他,也不行。
“那您自个儿呢?”黎叔拔高声线,痛心疾首地质问道。
清华置若罔闻,眼眸微微抬起,望向那上下飘舞的车帘:“行出几里地了?”
“……不足十里。”黎叔咽下满腔愤怒,沉声答道。
“加快脚程。”再慢些,就要来不及了,圈着食盒的臂膀微微收紧,眉峰轻皱,好似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七日的光阴转瞬即逝,沈濯日体内的余毒已经清除干净,苏醒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据太医说,就此下去不出两月,便可下地行走,只是内伤过重,一身武功若想恢复如常,没有半年一年几乎是不可能了。
但对唐芯而言已经是天大的喜事,端着热乎乎的红枣粥坐在龙塌边上,金勺轻轻搅动几下,舀了勺煮得糯糯的小米递到某人唇边:“啊,张嘴。”
沈濯日倚靠在玉枕上,身上披着件暖和的轻裘,发冠未束,三千青丝随意堆在肩头,面色仍带着些许苍白,比起过去少了几分锋利,多了丝丝羸弱。
“太医说了,你的伤太重,不能大补,只能慢慢调理。”瞥见他这副虚弱的样子,唐芯的脸色不自觉黯淡下去,眉宇间溢出丝丝心疼之色。
“太医喜夸大其词非一两日了。”沈濯日柔声安慰道,大手轻抬,想碰碰她的小脸。
“安分点。”唐芯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强行将爪子塞进被褥里,“没听人太医说,要好好静养吗?瞎动什么呢你!以为恢复点力气,就满血复活了?病人就给我有点病人样!躺好!”
嘴角微微一抽,一股无奈感油然而生,他仅是伤重,又非身残,何至如此?
“你这表情是几个意思?”见着他不以为然的模样,唐芯气不打一处来。
“朕饿了。”沈濯日及时出声,阻止了她即将说出口的责备。
唐芯一脸‘早就看穿你的套路’的表情,一边投喂,一边念叨:“少跟我来这套,我可警告你,别仗着身体有点儿好转就胡来,这两天你偷偷命太医去宣召香王的事,我知道得一清二楚!”
“如此说来,香王至今不曾露面,是娘子的手笔?”沈濯日略感意外,自他大病初愈,沈濯香便未曾现身过一回,起先他尚以为是战后的琐事太多,牵扯住了他的手脚,现在看来,似乎另有隐情。
“嗯哼,”唐芯默认了,“朝堂有他和爹看着,出不了乱子,你丫就给我好好养着,什么时候太医说你身子骨痊愈了,什么时候才准见他!别老想着趁我不在,就擅自行事,乾清宫上上下下我都打过招呼了,没人会帮你传话的,死了这条心吧。”
“娘子打算软禁为夫?”沈濯日挑眉问道,神色瞧不见丝毫怒意。
“是又咋滴?”唐芯完全没在怕的,梗着脖子得意洋洋地看着他。
宠溺溢上眼眸,正欲捉弄她几句,忽地,殿外传来小春急切的呼唤:“主子。”
“怎么了?”唐芯急匆匆撩了珠帘出去。
透过帘子,小春一眼就见着了床头半坐的身影,犹是那冷冽的眼神,即使隔着一扇玉帘,依旧叫她心生惶恐,当即跪地:“奴婢拜见皇上。”
“快起来,有事先说事。”说着,唐芯狠瞪了眼某气定神闲的天子,没事乱吓唬什么人啊!
小春颤巍巍爬起来,心有余悸地瞄了瞄内殿。
“放心,他吃素不吃人。”唐芯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一爪子刚落下去,后背就传来了一股极其冰冷的寒气。
喂喂喂!他的心眼不会小到连同性的醋也吃吧?
“主子?”小春怯生生唤道,很不理解为何主子突然间会笑得这么开怀。
唐芯赶紧收敛了过分灿烂的笑容:“说吧,到底啥事?”
“奴婢在半道上遇见了龙将军的亲兵,他委托奴婢代为传话,说是天牢里的张大人要求见皇上。”小春一五一十把事儿说出来。
张大人?唐芯想了想,才把这人对上号:“告诉他,皇上没空,这年头都把求见皇上想得跟去庙里拜菩萨似的,以为上唇碰下唇,说几句就能见到了?没门!让他滚一边儿去。”
这种小人妥妥没安好心,鬼知道会不会狗急跳墙做出什么黑化的疯狂举动,万一伤着了她的冷面神怎么办?
“可是,”小春欲言又止,打量了唐芯几眼,鼓起勇气说,“传口信的大人说,张大人声称有件关于皇贵妃的秘辛要向皇上禀明。”
“皇贵妃?”唐芯倒抽了一口凉气,然后警觉地看了看内殿,见沈濯日已和衣躺下,适才问道,“仁慧皇贵妃?”
冷面神的生母?
“是。”小春坚定点头。
唐芯想了又想,终于决定亲自去瞧瞧,临走前,还把小春留了下来,并嘱托守在殿外的士兵务必要照看好皇上。
抵达天牢时,沈濯香也闻讯赶来了,龙威守在牢笼外边,得见二人前来,匆匆行礼,而后拿出钥匙,推开门恭请两人进去。
牢房四面灰墙,连顶上的通风窗子也被彻底封死了,走道上昏黄的油灯折射进去,隐约可以看见坐在石床上身穿灰色囚衣,蓬头垢面的男人。
唐芯一只脚刚踏进去,险些没被里边熏天的臭气刺激得吐出来。
这味道太辣眼睛了!
“怎么会是你……”张御厨满心的期盼在看见唐芯的这一刻,彻底化作泡影,“皇上呢?我要见皇上!”
“得了吧,”唐芯痛苦地掩住口鼻,瓮声道,“有屁快放,不造时间就是金钱?我可不想在这儿跟你绕圈子,你是说,还是不说?我数一二三,不说拉倒。”
“你!”张御厨整个人都不好了,右臂隔空指向唐芯,手腕上圈着的铁链发出哐哐的尖锐声响。
“三。”
“……”不是说数一二三吗!一和二呢?张御厨吃惊地张大嘴巴,压根没跟得上唐芯的节奏。
“我们走吧。”唐芯说到做到转身就往门外走去,同时,还以众人都能听见的分贝向龙威吩咐,“既然他吃硬不吃软,咱们就成全他,叫他好好尝尝刑具的滋味,满足他的特殊需求。”
言罢,左腿往前一迈。
“等一下!”张御厨急切地喊道,唯恐唐芯真的就此走人。
“你叫我等我就等,岂不是显得我特没骨气?”唐芯冷笑一声,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
眼看着她的身影渐渐走远,张御厨急得双眼发红,扯着嗓门大吼道:“我知道是谁害死了仁慧皇贵妃!”
奸细且洪亮的声音在不透风的天牢里久久不散。
沈濯香含笑的妖孽面庞骤然一冷,眼前一道黑影疾风般掠过,下一秒,张御厨消瘦的身躯就被一股大力狠狠撞上,后背砰地亲吻上后方石壁,疼得连连冷嘶。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