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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楚逸祺驾崩的消息,一个字没有泄露出去,朝中的大臣在新帝的施压之下,一个都不敢说,不过众人走出皇宫还有些头重脚轻无法反应的感受,皇上不是定王,不是逍遥王,竟然是燕郡王。
人中龙凤的燕郡王竟然不是燕王府的郡王,而是先帝的长子楚祁,宫中的萧贤妃他们是知道的,听说是皇上深爱的女人,在先帝还没有登基的时候便陪在先帝爷的身边,对于皇上册封这么一个已故的女人为宫中的贤妃,朝中的大臣没人反对,现如今看来,原来先帝做这些都是为了给自己的儿子铺路,给新皇一个名正言顺,堂堂正正,广明正大的身份登上帝位。
看来燕郡王确实是先帝爷的长子,要不然先帝不会连下二道遗诏,而且看太皇太后和大长公主的样子,应该早就知道这件事了,所以先前他们请旨让太皇太后下旨,选新君继位,太皇太后都没有理会,原来新君早就有人选了。
朝中的大臣在心惊之余,又个个庆幸,燕郡王乃是天下第一等出色的男儿,不但足智多谋,而且深谋远虑,运筹帷幄,这样的一个人登上大宣的皇位,大宣的未来前途不可限量,朝中的大臣个个看到了希望,看到希望之余便又动起了另外的心思。
眼下新皇身边只有一个郡王妃,无可厚非,郡王妃肯定是新帝的皇后,而且新帝对于皇后娘娘很宠爱,这一点朝中的大臣都知道,而且在燕郡王是郡王的时候,这位皇后娘娘不准郡王娶妃纳妾,但现在可就不一样了,郡王不是郡王,成了皇帝,皇室祖制可是有规矩的,为了后世子嗣,皇上必须每过三年选一次秀,选拔天下最优秀才情兼备的女子入宫,成为宫中之妃,为皇室诞下最优秀的皇子龙孙。
现在最有希望的就是他们这些朝中的重臣,燕郡王这样的人中龙凤,哪个女儿家的不像嫁。
顿时间,大宣的暗下里风波涌动,大街上的车辆多了起来,首饰店,成衣店,胭脂水粉铺的生意一下子好了起来。
新年便在这样紧张而热切的气氛中度了过去。
燕王府的门庭也热闹了起来,来的人除了朝中的大臣,更多的却是各家的命妇,这些命妇身边无一例外跟着的都是自家如花似玉,花容月貌,仪容娟秀的小姐儿,她们登门拜访的多是云染。
云染在最初并没有在意,所以召见了两回,待到第三回再有人来拜见,便明白其中的奥妙了,她本就冰雪聪明,智慧无双,岂能看不出其中的门道,不由得好笑起来,这些人可真能想啊,这燕祁还没有登上帝位,他们就一个个的把主意动到她的头上了,每个人都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家的女儿送进宫来和她争宠吗?她会给她们这样的机会吗?
待到再有人来拜见,云染直接下了命令,任何人来了也不见,可这事还是让她有些烦,同时她想到一件事,等到燕祁登基,成了大宣的皇帝后,只怕朝中的大臣皆会让他纳妃选妃,这可是历代皇室的祖制,为了更好的诞下皇室的血统,这一点好像还没人能突破。
先帝爷在世的时候好像只想娶萧以沁一人,正因为如此,太皇太后才会除掉萧以沁,还用燕祁来要胁先帝爷娶妻纳妃诞下皇室的血脉,先帝爷为了燕祁,所以娶了妻,纳了妃,又生下了好几个皇室的血脉。
现在轮到她和燕祁,他们是否能冲破这祖制的嵌制,顺利的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云染正想得入神,外面,枇杷走了进来,恭敬的说道:“主子,宫里太皇太后派了马车过来接你进宫。”
“接我进宫?”
云染对于太皇太后没有多少好感,因为先帝和萧以沁的死可以说是太皇太后一手促成的,所以她对这个老太太没有一点的好感,但目前为止,她还不宜和太皇太后闹僵了,而且太皇太后现在也没有做出任何对她不利的事情,所以她没必要表现得那么明显。
云染想着点头吩咐道:“好,你让他们等一下,我收拾一下就进宫。”
这几天燕祁一直很忙碌,先前太皇太后下令钱旭带兵将立刻返京,燕祁又紧跟着下了一道密令,让钱旭悄悄的再返回淮南,攻打淮南。
另外他又调派了一部分西六营的兵将,埋伏在回京的必经之道上,形成一个包围圈,这样的话,定王进了包围圈再想走,插翅也逃不了。
燕祁每天悄悄的进宫整理朝中的事情,虽然他还没有登基当皇帝,但好歹先熟悉着这些,等到真正的接手登基当皇帝了,就不会手忙脚乱的了,不过他不管多忙,每天晚上都会早早的回来陪云染吃晚饭,然后陪她一起睡觉,想到燕祁,云染妩媚慵懒的面容上便拢上了幸福的笑意,瞳眸温柔的光辉。
枇杷走了出去,很快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柚子,两个人替云染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替她重新梳了一个凤髻,凤髻两边分插了三对白玉簪,正中镶了两颗蛟人泪,身上配着淡粉的蜀锦裙,腰垂着一块上好的和田玉,周身上下虽然不张扬奢华,却名贵,优雅中散发出淡淡的品味。
云染望了一眼,很满意两个丫鬟的眼光,这两个丫鬟跟了她一段时间,把她的品味爱好摸识得一清二楚,一般挑出来的都是她喜欢的。
“你们两个越来越可心了,赶明儿个你们嫁人了,我还真不习惯呢。”
“奴婢一辈子侍候主子,只要主子不嫌奴婢们粗手笨脚的就行。”
枇杷和柚子听到主子的夸奖很高兴,要她们说,是主子长得好,所以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嫌什么,高兴还来不及呢,”再换人又要慢慢的调教,真是麻烦。
“只要主子不嫌不把奴婢们撵走,奴婢们就一辈子侍候着主子了。”
枇杷说话间取了一件绿色的鸭绒斗篷,替云染穿上,细心的替她的系好带子,一行人说着往外走去,路上,王府的下人看着云染,皆惊艳无比,郡王妃现在越来越风华潋滟了,和自家的郡王真正是好相配的一对壁人。
府门外,宫里的马车正候着,一看到云染出来,赶紧恭敬的给云染请了安,又请了云染上马车,马车一路进宫而去。
宫中,太皇太后选了一处僻静的宫殿,丹阳宫,虽然地方偏僻,但是四周的景致却很好,绿景郁郁,青藤罗蔓遍布,使得丹阳宫在绿景之中显得独具匠心,古色古香。
云染对于这个宫殿倒是挺喜欢的,安静温馨。
她刚从马车上下来,便有宫女走过来恭敬的打着千请安:“奴婢们见过郡王妃,太皇太后派了奴婢亲自过来迎接郡王妃。”
云染点了一下头,对于宫女们的恭敬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什么表示,太皇太后这么做,她心知肚明为什么,她很快就是大宣的皇后,太皇太后虽然贵为太皇太后,但真正有实权的是她这个执掌凤印的皇后,而不是太皇太后。
她这是在向她示好,云染不点破,领着人跟着宫女的身后一路往丹阳宫里走来。
只见丹阳宫内,也是绿景林立,一片生机盎然的景像。
中间一条青砖宽道,两边栽种了很多绿色的植物,其中点缀着朵朵的小花,说不出的清新雅致,越过了这片天地,便看到很多木香棚,牡丹亭,还有一条曲径通幽的小河流,河上有桥,越过桥,总算看到一座宫殿,在阳光之中,散发着栩栩的光芒,好似世外仙境一般。
迎面看到宫殿门前栽种了很多的花草,芳香扑鼻。
几名宫女皆恭敬的迎过来,飞快的福身子:“奴婢风过郡王妃,太皇太后正等着郡王妃呢。”
云染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便听到门内有一道银铃似的笑声传了过来,然后是一道袅娜娉婷的身影走了出来,人未靠近,俏皮的话便响了起来:“郡王妃来了,太皇太后可是念叨了几次,都让我跑了几次了。”
云染细瞧,认出这说话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秦国公府的嫡女秦昭云,今日秦昭云穿了一袭撒花纯面的罗烟罗,外穿一件镂金丝钮海水波浪纹的蜀锦衣,头上挽了双螺髻,剩余的头发柔顺的披在肩上,双螺髻上分别用红丝带简单的系了一下,飘逸动人,这样打扮的她,显得很年轻,柔美水灵,事实上她比云染还大两岁,云染过了年十八岁,这位小姐儿却已经二十岁了。
听说这秦昭云从前很得太皇太后的喜欢,经常没事进宫部太皇太后,后来先帝去世,太皇太后进云山避世,秦昭云义不容辞的便随了太皇太后进云山,当时秦国公府多少人劝她,都没用。
云染正打量着秦昭云,便看到秦昭云上来亲热的拉着她:“郡王妃,走吧,太皇太后正候着你呢。”
“有劳秦小姐了。”
云染点头,跟着秦昭云一路往丹阳宫走去,人还没有进去,便听到里面有说话闹笑声传出来,云染不由得微蹙了眉,看来太皇太后这里有客人啊。
云染望向身侧的秦昭云,只听得秦昭云飞快的开口:“今儿个正好有几位诰命妇前来看望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又想着宣了郡王妃进宫来说说话儿,太皇太后也是一片苦心,但愿郡王妃谅解。”
秦昭云的意思很简单,太皇太后是为了云染好,云染很快会成为大宣的皇后娘娘,与下面的命妇打成一片是皇后该做的事情,若是太过于不近人情,只怕会惹来非议。
云染唇角勾了一下,瞳眸闪过暗潮,这些人可真会动脑筋,去拜访她不成,便跑来太皇太后这里来拜访太皇太后,很可能其中有人假装无意提到她不近人情了,太皇太后便宣了她过来。
她就不相信太皇太后会不知道这些女人的心思,恐怕连她也有这种心思吧,云染望向身侧的秦昭云。
先前她没注意这个女人,现在细看这女人,却是十分的聪明,进退得当,举手投足皆有礼,这个女人跟在太皇太后身边,想必不是寻常的角色。
云染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秦昭云也挑起了细眉,这郡王妃有些高深莫测,她在向她示好,她有看出来吗?
两个人接下来一句话也没有说,一路往丹阳宫的大殿走去。
云染和秦昭云走进大殿,殿内正说得热闹的各家命妇,皆齐齐的停住了说话声,然后有人飞快的起身走了过来,热情无比的开口。
“郡王妃来了,快过来坐,太皇太后一直在念叨着你呢。”
“是啊,先前我们进燕王府去拜访郡王妃,听说郡王妃病了,现在怎么样,身子可大好了。”
“郡王妃,应该还没有大好吧,脸色不是太好看,快坐下来。”
满殿巴结之声,个个往前凑,人人脸上挂满了谄媚的笑意,没办法,谁让人家是未来的皇后娘娘,不巴结着皇后娘娘,她们巴结谁啊。
云染望了一眼身边的这些命妇,头有些疼,这些女人一个个怎么跟疯子似的,云染的眉蹙了起来,上首的太皇太后立刻发话了。
“好了,你们消停些吧,让她坐下来喝口茶再说话。”
太皇太后一说话,各家的命妇总算安份子,规矩的应了声是,没有再抢着说话,簇拥着云染往大殿中间走去,云染向上首的太皇太后施了礼。
“云染见过太皇太后。”
“起来吧,大家说会子话,”云染应声走到大殿一侧,枇杷伸手替她脱下身上的斗篷,柚子扶着她坐下来,直到这时候,她才有空打量大殿内的人,锦亲王府的锦亲王妃,身边端坐着锦亲王府的和婉郡主,没想到先前离京的和婉郡主,此时竟然回京了,不过和婉郡主看到她望过来,一脸的苦色,看云染望她,她俏皮的挤了挤眼睛,和云染打着招呼。
云染笑了笑,虽然先前和婉和她抢男人,但是她并不讨厌这个丫头。
云染的眸光从和婉的身上移开,看到了秦国公府的人也在,刑部尚书秦大人就是秦国公府的人,这殿内的秦夫人是秦大人的夫人,还有她的女儿叫秦钰,丞相府的老夫人也在,老夫人身边跟着的乃是丞相府二房嫡女赵玉凤,宣平候府江家也进宫来了,江夫人身边跟着的是江袭月的妹妹江袭雪,不过云染倒是没想到,竟然看到阮家的人。
阮家乃是她们云王府老太太的娘家,阮尚书执掌户部,今日阮夫人进宫来了,阮夫人身边站着的是曾经在云王府勾引过燕祁的阮家嫡女阮梦蝶,除了阮梦蝶外,还有一个云染都快忘了的老熟人,被她设计嫁给阮家二公子的表小姐夏玉珍。
此时阮梦蝶和夏玉珍二人看着云染,只见这女人举手投足风华无双,气质高雅,昭华若新月,想想这女人很快就会是皇后娘娘,两个女人的心里鲜血淋淋的滴着血,尤其是阮梦蝶,想到自己投怀送抱给燕郡王的时候,那男人不但避开了,而且还恨恨的踩碎了她的鼻梁骨,她一直休养到现在才好一点,可是她偷听到父亲和母亲说的话,说燕郡王会成为大宣的皇帝,他们想从家中挑选一名嫡女进宫待选,她立刻便央求了母亲,让她进宫。
母亲一向疼爱她,所以便答应了。
云染的眸光轻飘飘的从阮梦蝶和夏玉珍的身上收回去,又望了望其她人,看来各家大人还是把燕祁要当皇帝的事情告诉各家的夫人了,还因此动起了主意,云染唇角勾出冷讽的笑,这些家伙动的心思实在是太多了,眼下定王还没有抓住,他们这样行事就不怕定王闻风不动吗?
大殿上,太皇太后望向下首的云染,关心的询问:“染儿,听说你身子不太好,现在可好些了。”
这是云染先前拒不见命妇的借口,此时听太皇太后问,缓缓起身答道:“好多了,先前只是受了一些凉罢了。”
云染话落,锦亲王府的王妃便开口:“好了就好。”
其她命妇也纷纷的点头,云染扫了一眼大殿上的人,眸光暗沉,正想开口训斥这些女人一顿,眼下定王还没有抓住,她们便搞出这样大的动静,是不是想让定王发现蛛丝马迹而逃啊。
不过云染还没有说,殿外太监禀报:“大长公主到。”
一道华贵的身影从殿外走了进来,身着绢绣梅花长裙,外罩一件耦色的绣银纹丝钱的短袄,行走间仪态万千,她从殿外走进来,不卑不亢的率先向太皇太后施了礼:“冯翊见过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摆手:“起来吧,冯翊怎么进宫了?”
“本宫进宫是想看看各位命妇搞什么?你们这样大张旗鼓的进燕王府拜见燕王妃,又大张旗鼓的进宫拜访太皇太后,可知道这样的举动会惹来怎样的后果?”
大长公主咄咄逼人的冷喝,殿下所有的命妇皆呼吸一窒,飞快的垂首不敢看大长公主。
事实上她们各家的夫君都吩咐她们悄悄的拜访一下郡王妃,可是郡王妃不见她们,所以她们忍不住便进宫来拜见太皇太后了。
大长公主继续说道:“眼下皇帝病重,各位却穿红戴绿,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各位是有多高兴呢?”
殿内的命妇以及各家的千金更理亏了,个个尽量的低调,若是坏了皇上的事情,别说她们的女儿进宫,只怕各家还要倒霉。
如此一想,个个周身的冷汗,一声也不敢吭了,相较于先前的热闹气氛,一下子跌到了最底。
大长公主冷声:“各位出宫去吧,记着,从现在开始不要再随便的出自家的府邸一步,若是出了什么事,各位可要负责。”
以锦亲王妃为首的命妇赶紧的起身,纷纷的和太皇太后告安,又和大长公主告了安,最后一众人灰溜溜的走了。
大殿内,最后只剩下太皇太后,大长公主和云染还有秦昭云,大长公主一挥手,殿内的所有太监宫女都退了下去。
太皇太后望着大长公主,不自在的笑起来:“冯翊,你太严肃了。”
“太皇太后,不是冯翊太严肃了,而是这事大意不得,这些人如此兴师动众,只怕会惹来定王的质疑,若是定王不进宫,那么我们所设的局就白费了心机,最重要的是若是定王退回淮南,淮南以南的江南全要落到定王手里,那么大宣就会一国两治,这样的大宣会给别人可乘之机的。”
大长公主话落,太皇太后僵住了,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云染抬眸望了太皇太后一眼,她才不相信太皇太后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她无非是想借着这件事试探一下看看她的态度,同不同意让皇上纳妃,也许太皇太后打了主意让秦昭云入宫,所以才会如此做。
大长公主自然也知道这层理,大长公主的瞳眸幽暗无比,心中冷哼,这燕祁还没有登基呢,一个个便动起了主意让他纳妃,这也要看看她同不同意。
太皇太后倒底老谋深算,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向下首的大长公主和云染道歉:“好了,这事哀家做得有欠妥当,你们两个也别气恼了,哀家向你们道歉了。”
大长公主自然也不想和太皇太后闹得太僵,虽然她是皇室的嫡长公主,可是太皇太后的身份也摆在这里呢。
“冯翔只是不想事情出任何的意外,毕竟?”
现在皇帝还在寝宫里,早已死了的,到现在还没能发丧,就算抓不住定王,这时候穿红戴绿招摇过市也是不妥的。
太皇太后飞快的接口:“哀家知道,这事是哀家做得有欠妥当。”
殿外,宫女的声音响起来:“见过燕郡王。”
燕祁高大俊挺的身影从殿外走进来,风华潋滟,冠绝当世,一身淡紫的锦袍包裹着他欣长的身子,举步优雅至极,拢了一身的阳光,好似脚踏金光的天神,看得殿内的几个女人叹息。
燕郡王果然是天下少见的出色男子,不但人出色,能力也出色,一举手一投足,便带着帝皇的霸气。
不过此刻燕祁的脸色却不太好看,瞳眸幽暗深邃,好似一汪古井,让人探测不到其中的信息,却可以看到他瞳眸之中浮起的幽幽寒气,这显示出燕郡王十分的不高兴。
他走过来向大殿上首的太皇太后施礼:“见过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点头:“起来吧,你怎么过来了。”
“臣听说各家的命妇竟然进宫了?可有这事。”
燕祁声音冰冷,抬眸望向上首的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立刻心虚的轻笑:“哀家已经让她们出宫了。”
“她们这是想干什么,是嫌大宣眼下还不够乱吗?”
燕祁冷喝,声音如泉水般曲幽动听,周身的帝皇霸气,肆意飞扬。
大殿一侧的秦昭云看呆了眼睛,移不开视线,痴痴的望着殿上的男子,芝兰玉树般的风姿,天下有几人能及,四年前燕祁回京,她一直待在秦国公府并没有出来,总听别人说大宣的燕郡王,风华绝代,世上少有人能及,她还不相信,当时嗤之以鼻,只是不屑的冷哼一声,若是当时她多看一眼,也许现在的皇后娘娘不是云染,而是她秦昭云。
燕祁的眼里从头到尾就没有在意秦昭云,而是望向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早满脸笑意的点头:“大长公主已经训斥了她们,责令她们以后不准再进宫,不准出自家的府邸一步。”
燕祁总算不再说话,而是掉头望向云染,他望向云染的时候,瞳眸不自觉的溢满柔情,唇角微微的翘起,神容湿润如水:“染儿,我送你回府吧。”
“好,”云染点头,抬首和太皇太后还有大长公主分别的道了一声安,便和燕祁走了出去,燕祁的大手自然的伸出来牵着她,一路往外走去,身后的秦昭云满脸的羡慕,眼里心里都不是滋味,明明该是她的福份,没想到最后竟然便宜了云王府的这位郡主。
太皇太后看燕祁和云染离开,总算松了一口气,掉首望向身侧,便看到秦昭云,满脸羡慕的望着离开的一对壁人,瞳眸之中闪烁着热切的光芒,这样的她,太皇太后还真没有瞧见过,不由得心疼的拍了拍秦昭云的手。
“昭云,你这孩子不会是?”
秦昭云眼看着大长公主走了过来,不好意思的跺脚:“姑奶奶,你说什么呢。”
“瞧你还不好意思了。”
太皇太后取笑秦昭云,看她脸颊红艳得像一朵妖娆的花儿,大长公主冷眼看着她们两个,认真的提醒那两个人。
“本宫可是听燕祁说过,只娶一个妻子,不会娶别的女人为妾的。”
秦昭云飞快的抬头望着大长公主,然后错愕的望着太皇太后:“姑奶奶,皇上可以只娶一个妻子吗?”
太皇太后没说话,倒是大长公主一脸好心的告诉秦昭云:“皇家的祖制虽然说了三年一选秀,但是我们的老祖宗,开国皇帝楚元英,终其一生只娶一个妻子,就是方含丹,这位先祖皇帝在其妻死后十年因为太过思念自己的妻子去世了,他们的儿子继承了皇位,因着自己的兄弟姐妹太少了,只有一个长姐,长姐病逝后,世间只剩他一个人,所以便制定了三年一选秀的规定,就是想让皇室的子嗣多一些,虽然有这个祖制在,但不代表没有皇帝只娶一妻。”
大长公主话落,秦昭云飞快的点头说道:“大长公主也说了,皇室的子嗣必须多一些,要想让皇室的子嗣多一些,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替皇上广纳后妃,多多开枝散叶,这样才可以替皇室早日生下血脉。”
秦昭云飞快的想着,眼下还没有听到郡王妃怀孕的消息,若是她能顺利进宫,会不会抢先一步生下皇室的长子呢?
秦昭云想到高兴,眉眼含春,整个人如沐浴在春风里一般。
大长公主直接的冷笑,她知道这女人一向眼光高,可是她眼光高,不代表被她看上的男人喜欢她,当自己是个东西呢。
大长公主一甩袖,望向太皇太后认真的说道:“太皇太后,本宫只想说,若是太皇太后为了秦家好,还是不要触怒燕郡王的好,他的脾气不是常人能接受的,凡事有个度,燕祁绝对不是先帝爷。”
大长公主说完直接的转身离开,看也不看身后的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虽然是先帝爷的母亲,但她并不是大长公主的母亲,大长公主的母亲才是正宫皇后,当年皇后生下了大长公主,后来又生了一个儿子,不过早年夭折了,所以只剩下大长公主,太上皇十分的宠爱这个女儿,当时的太皇太后,大长公主根本不放在眼里,虽然时过境迁,太皇太后成了一国太后,不过惹毛了大长公主,依然不理会太皇太后。
大长公主走后,秦昭云不满的望着太皇太后:“姑奶奶,你看大长公主?”
“冯翔没有坏心,她只是劝我不要触怒燕祁,燕祁不是先帝爷。”
不是她的儿子,她的儿子可以听命于她,燕祁却不会,这个男人是一头凶猛的野兽,招惹了她,秦国公府肯定要遭到他疯狂的报复,所以昭云想嫁给皇上的事情,恐怕不行。
“昭云,你想嫁皇上恐怕不行,不如哀家请皇上下旨封你为郡主,嫁一个好人家怎么样?”
太皇太后话一起,秦如云的眼眶红了,拉着太皇太后,哽声说道:“姑奶奶,若是皇上不娶昭云,昭云就陪姑奶奶一辈子好了。”
“你啊。”
太皇太后有些心疼,却也没有多说什么,眼下燕祁对她心中生份,她万不可在这时候触怒燕祁,所以昭云恐怕不能嫁给燕祁,至于选妃的事情,她也不想插手其中。
燕王府的马车一路出宫,燕祁伸手替云染系上斗篷,伸手拉过她的手替她捂着,不时的吹吹,直到云染的小手暖和起来,才满脸温融笑意的说道:“怎么样?进宫有没有受气,与我说说,让我替你分担分担。”
云染抬头看他一眼,凤眸之中分明隐有担心,云染伸手捏住了燕祁的鼻子,不满的抗议道:“燕大郡王,你看你还没有登上皇位,这一个两个全找到我的头上来了,恨不得我把天下所有的女人都纳入后宫给你当妃子,你说我郁不郁闷,烦不烦?”
燕祁伸手抱住云染坐到自己的怀里,俯身啄了一下云染的嘴:“本郡王的错,本郡王任凭染儿惩罚。”
云染睨他一眼,笑着点头:“看你认罪态度良好,算了,这回就原谅你了,不过这事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你没看到那些命妇,恨不得我立刻替你把那些女人纳进后宫才好,你说以后知道我不给你纳妾,会不会说我是妒妇啊。”
云染娇丽妩媚的脸上,忽地涌起了懊恼:“燕祁,我后悔让你当皇帝了,你当上皇帝,本来就没时间陪我,我都为了家国牺牲这么多了,这些女人还全惦记上你,你说你还有什么时间陪我啊,我真想一个人去浪迹江湖。”
听到她最后一句话,燕祁忽地心惊,伸手紧紧的搂着她,想到她离开,空荡荡的皇宫只剩下他一个人,那凄凉的景像令他害怕不安,他光是用想便觉得自己会抓狂,。
“染儿,若是你不想让我当皇上,我就不当,咱们浪迹天涯去,但是你别想扔下我一个人偷溜,若是你偷溜了,我找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你,到时候我定恨恨的抽你的屁股。”
燕祁瞳眸暗潮涌动,头抵着云染的脑袋:“知道吗?我当皇帝,是想给你世间最好的东西,给你最好的保障,你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江山根本不能与你相比。”
云染听了他的话,心里暖了起来,抬头笑起来:“我就是小矫情一下,我知道你当皇帝是为了我,为了燕云两大王府,为了我们的将来,所以我不会离开你,我会陪着你,我们两个人揩手共进,打败各路的妖魔鬼怪。”
云染伸出手握着燕祁的手,挥了挥。
燕祁的眉眼放松了下来,又俯身啄了云染一口,心里暖暖的,他发现自己和染儿待在一起,越来越喜欢她,越来越粘她,感觉爱她不像一辈子,好像很久很久那样。
云染想到一件事,担心的开口:“先前这些朝中的命妇又是来燕王府探望我,又是进宫探望太皇太后的,你说定王会不会得到消息?你还是尽早布置一下,以防定王得到什么消息。”
燕祁的脸上拢上了冷霜,瞳眸一片幽暗,先前他明明下了旨意,让这些人不要泄露出他的身份,可是这些家伙竟然动起了不该动的心思,一个个真是混帐,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的唇角又勾出幽暗嗜杀的笑意。
“没事,定王若是得到消息,他只怕更着急了,他一定以为朝中的大臣把主意动到了我的身上,想让我一个小小的燕王府郡王继位,而他乃是皇室的正统血脉,皇位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我坐才是真的,他一定会着急进京的。”
燕祁说完,云染点了点头,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虚虚幻幻,形形式式,这样更容易迷惑定王的心思。
“不过你还是早做点准备的好。”
“嗯,我会的,不过我先送你回燕王府,若是再有人胆敢骚扰你,直接的吩咐人打出去,你不需要理会那些三姑八婆,等到我登基之后,会下一纸诏书,向天下人宣布,我此生只娶一妻,再不会娶第二人进宫。”
云染总算开心的笑了,勾起头亲了燕祁的唇角一下,燕祁立刻狠狠的压过来,两个人在马车里亲热了起来,不过一会儿功夫,马车行驶到燕王府,嗖的一声停了下来,马车里亲得正缠绵的两个人终于停住了,燕祁俯耳贴着云染的耳朵,吐气如兰的开口:“晚上继续。”
“呸,你个色狼。”
云染酥软无力的轻哼一声,一双眼睛璀璨如天上的星辰,红唇被亲得越发的娇艳如花,马车外面的枇杷和柚子两个人已立在马车外,等到云染一动,二人一人掀帘,一人扶了主子下马车。
燕祁并没有下马车,吩咐了云染:“进去好好的休息,本郡王去办事了。”
云染点头,目送着燕祁的马车一路离开燕王府,想到刚才两个人的亲热,脸颊不禁涌起红艳,艳如三月的桃花。
两个小丫鬟瞄了一眼郡王妃红艳的唇,就知道先前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吃吃的笑起来,云染回首瞪了两丫鬟一眼,提起裙摆优雅的进燕王府,不过她还没有走进燕王府,听到身后的街道上响起嗖的一声拉马的声音,她以为燕祁又转回来了,掉头望过来,正好看到一人掀起车帘望过来,这人不是别人,竟然是锦亲王府的小郡主和婉郡主。
一看到和婉郡主,枇杷和柚子二人便脸色难看,没好气的瞪着她,哼,这女人又回来干什么,难道又回来和她们家主子抢郡王了,做梦吧。
郡王可疼着主子呢,不会娶别的女人进府的。
和婉唇角一抹俏皮的笑,眉眼布着轻辉,一身白狐毛的大氅映得脸蛋越发的俏丽动人,她看到云染望过来,似乎忘了当初两个人之间的过节,扬起手轻快的打招呼:“郡王妃,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枇杷和柚子二人飞快的站到云染的面前,不客气的说道:“我们家主子累了,要回去休息了,没功夫会客。”
和婉吐了吐舌头,望着枇杷和柚子:“好凶的两位姐姐啊。”
枇杷和柚子两个人一下子脸红了,人家是郡主,叫她们姐姐,她们如何承受得起,一时不知道如何接口,云染直接的瞪了和婉一口:“和婉,你没事就为了跑到我燕王府来欺负小丫头的吗?”
和婉从马车上俐落的跳下来,随着她身后下来一个丫鬟,飞快的伸手搀扶着她,主仆二人一起走过来。
“谁欺负小丫头了,我是真的叫她们姐姐呢,她们也当得起不是吗?”
很快云染就是皇后娘娘,她身边的贴身丫鬟,都会成为宫里的大宫女,到时候她叫她们一声姐姐也是该着的。
和婉说完冲着云染身后的枇杷和柚子连叫了两声:“姐姐,好姐姐们,别板着脸了,我就和你们家主子说几句话的事。”
“谁知道你又想干什么?”
枇杷冷哼,云染笑着转身:“好了,来都来了,进来吧,别挡着门口了。”
和婉跟着云染的身后,一路往墨沁院走去,两个人路上一边走一边说话儿,云染问和婉:“你什么时候回京的。”
“前几天刚回京,这两天便被我母妃拉着又是往燕王府跑,又是往宫里跑。”
和婉吐着舌头说道,忽地凑近云染的身边,小声的说道:“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云染白她一眼:“你说呢,你说我知道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不过你打的什么鬼主意,说吧,别和我说没事过来看我,你可不会这么好心。”
“呵呵,果然不愧是即将当这个的人。”和婉竖起大拇指,意指不亏是要当皇后的人,脑子就是聪明,一猜便猜出我来找你有事儿。
云染懒得看她:“说吧,别神神秘秘的了,否则我让人撵了你出去。”
和婉立刻凑到云染的身边,笑着说道:“郡王妃,我来是和你商量事情的?”
“说说看?”云染停下了脚步,望着和婉,倒要看看这女人来找她要说什么,和婉凑近她的身前,小声的说道:“我不和你抢燕祁,你许我一个婚姻自由怎么样?”
云染错愕,随之忍不住笑起来,笑声如银铃,笑是十分的舒畅,笑得特别的悦耳,一路往墨沁院走去,路上王府的下人看到长廊中郡王妃笑得特别的开怀,不由得停下脚步,怎么回事,郡王妃怎么笑得这么开心,谁惹她高兴了?她还从来没这么高兴过呢。
和婉有些急了:“喂,喂,你给个话啊,你笑什么,我说的是正事,有那么可笑吗?”
一行人已经走进了墨沁院,进了墨沁院便到了安全的地带了,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不会被传出去。
云染停住脚步,回望着身后焦急望着她的和婉:“你这是和我谈条件吗?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啊,你以为你们一个个想嫁,燕祁就会娶吗?不过你来这里,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你们这些以前让我不通快的人,我一定要好好的计较计较,第一个就是你吧,当初竟然想嫁给燕祁,等我当上了皇后,我决定好好的替你谋个夫君,这人呢,最好身高八尺,头大如牛,眼如铜铃,一张血盆大口,一双手就像巨无霸,若是你胆敢让他不满意了,他一掌便可以掐死你。”
云染说完看也没看吓得脸色惨白的和婉,转身领着两个丫鬟往墨沁院里面走去,她一边走一边问枇杷:“你说世上有这样的人吗?”
“主子,有的,要不奴婢给你留意着,要不让人出去找。”
枇杷看着身后脸色惨白,眼泪开始冒出来的和婉郡主,和婉郡主现在后悔死了,早知道她不出现了,她这是有多傻啊,有蠢啊,竟然送上门让这女人算计着,呜呜,这女人很快就是皇后了,她不会真的给她找个身高八尺,头大如牛,眼如铜铃的家伙吧,她想想便要吓死了。
身后和婉眼看着云染理也不理,想到自己先前和她争燕祁的事情,她肯定是真的打算把她指婚给那样的人,她不要啊。
墨沁院里,和婉郡主忽地哇一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指着前面的云染大叫:“郡王妃,我认错,我错了,你别给我找那种臭男人了,人家错了,你饶过我一次吧,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云染一脸的黑线条,回身望着身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和婉郡主,还有和婉郡主身边的小丫鬟也被吓哭了。
“郡王妃,你别给我们家郡主找那种头大如牛,眼如铜铃的,真的太丑了,我们家郡主喜欢美男子。”
云染有些无语了,她只是吓唬和婉,没想到这女人竟然真的相信了,她有那么可恶和恶毒吗?不过云染很认真的想着,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过去那些得罪过她的女人,若是还不识时务,她倒真可以这么干,谁让她是皇后娘娘呢,给她们指一门婚事,不但没办法拒婚还要感恩戴德的谢恩。
云染眼里磨刀霍霍,一片锃亮的光彩。
她正想安抚和婉郡主两句,她没打算真把这小丫头嫁给头大如牛,眼如铜铃的男人,何况天下真有这种男人吗?不过云染还没有说,听见身后有人奔跑过来,竟是荔枝,荔枝的脸上一片焦急,飞快的开口:“主子,昭阳公主又闹了起来,不肯吃饭也不肯说话,奴婢们怎么哄都没有用。”
云染一听不由得着急了起来,昭阳是她先前禀报了太皇太后接进燕王府的,可是皇后被害的事情被她给知道了,所以她一直很伤心,在燕王府里闹了好几回的脾气,没想到这会子她又闹起了脾气。
云染顾不得理会和婉郡主,转身领着小丫鬟往昭阳住的地方走去,身后的和婉看云染不理会她,哭得更伤心更绝望了,上气不接下气的:“郡王妃,你不要不理我,我再也不敢了,你别把我嫁给那身高八尺,头大如牛的男人。”
云染听得头疼不已,赶紧的朝后面冷喝:“再嚎,再嚎真把你嫁给那样的男人。”
和婉立刻抹干眼泪,生生的被吓住了,此刻的她,十足的是被狼外婆吓住的小红帽,云染不禁叹口气,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成了狼外婆,朝着和婉招了招手。
和婉飞快的走过来,云染望着她,温声细语的说道:“和婉,若是不想嫁那样的男人,以后就要让我开心点,我要是一开心,指不定就给你指一个美男子,若是我不开心了,哼。”
云染瞪和婉一眼,和婉立刻伸出小手擦干眼泪,认真的说道:“好,你有什么交待,立刻吩咐我去做。”
云染一听,想到了昭阳,唇角勾出笑意来,望着和婉说道:“你知道昭阳公主吗?因为皇后在宫中被德妃杀了,所以昭阳公主很伤心,一直闹脾气,从现在开始你负责哄她,若是哄好她了,我就开心了,我要是一开心。”
云染没有往下说,和婉立刻心灵神会,若是皇后娘娘高兴了,不就给她指一门好婚事了吗,人美家世好,这事值,和婉郡主立刻用力的点头:“好,我负责哄她。”
昭阳公主过去和和婉交情不错,和婉很喜欢昭阳,所以义不容辞,云染吩咐荔枝把和婉带到昭阳住的地方去,让和婉陪陪昭阳。
荔枝领命,带了和婉去陪昭阳公主,身后的云染则领着枇杷和柚子慢慢的往花厅走去,想到昭阳公主,不由得叹口气,不是她不告诉昭阳皇后娘娘的事情,眼下还没有抓住定王,她没办法告诉昭阳,皇后没死,若是告诉她,昭阳肯定会立刻要去见皇后,眼下皇后不能爆光,若是爆光,她只能进冷宫待着。
枇杷和柚子看到和婉郡主走远了,忍不住开口嘀咕:“主子,你说和婉郡主会不会耍什么心计。”
云染摇了摇头:“她没有,和婉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
她知道燕祁是不可能娶她的,她之所以来找她就是表明心态,她不会嫁给燕郡王,至于先前哭,可能真被她吓到了吧,因为她可是未来的皇后娘娘哎。
京城外,一百多里地的地方,定王下令京卫军和淮南军蛰伏在山林中,等候他的指令。
此刻他在等京城手下的消息,不知道京城的情况究竟怎么样,现在他不敢贸然的前进,如若前方有陷阱,那他们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先前他派进去的第一路探子见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说了皇上已经死了,现在就等着定王殿下回京,那第一路探子悄悄的溜进皇上的寝宫,发现皇上真的死了,而且死了好几天了,他们都没有发丧。
第二路探子探得的消息,城里城外没有兵马调动的动静,城里的人并不知道皇上已经驾崩,如若知道,不会安然无恙的。
第三路探子还没有回来。
天色越来越暗,定王心急如焚,他恨不得立刻进宫,但是又怕这皇城之内有陷阱,所以不敢贸然前进。
营帐的灯光一直亮着,直到第三路探子回来,此人飞快的闪身进营帐禀报楚逸霖消息。
“禀王爷,城中依旧如常,没有任何调兵遣将的动静,不过属下探得一个消息,朝中的几位重臣家的命妇最近这几日一直往燕王府跑,属下听说,听说?”
这人不敢往下说,定王冷声:“说什么?”
“有人说太皇太后和朝中的几位大臣有意立燕郡王为大宣的皇帝。”
“什么,他燕祁也配,我楚家的皇位凭什么让燕家的人做。”
定王睚眦欲裂,咬牙切齿的大喝:“我楚家的万里江山凭什么让一个姓燕的坐,这一定是姓燕的主意,拉拢了朝中的几位大臣,这件事锦亲王爷和太皇太后怎么会同意的,他们怎么会同意这样做?”
定王在营帐之中来回的踱步,最后沉稳的开口:“他们两个一定是受人胁迫了,不得不答应燕祁,这个该死的贼子,竟然想抢我楚家的江山,不行,我不能让楚家的江山落到姓燕的手里。”
定王话一落,立刻命令身前的属下:“传军中的几位将领过来。”
“是,王爷。”
属下闪身便走,立刻去传了京卫军的将领和淮南郡的将领,虽然现在两股人合二为一,但事实上淮南郡的将士只听从自己的将领的调派。
定王开始指派任务,分派几位将领连夜率军逼近京城,自己先带十几名手下秘密进京,他会潜进锦亲王府找锦亲王爷一起进宫面见太皇太后,若是天亮的时候,他没有出来,他们率兵围攻京城,让城内的人把自己交出来。
定王话一落,座下的几员大将心惊,飞快的起身开口:“王爷,这样太冒险了,属下看这京中恐怕有变,不如我们立刻返回淮南郡,攻打江南为准。”
“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我大宣的江山落入燕贼的手中,别忘了锦亲王爷和太皇太后可是我楚家的人,他们之所以让燕祁登基,乃是被他迫害的,若是本王返京,他们定然会协助本王登上大宣的帝位,到时候本王登高一呼,谁还会同意让燕贼登上帝位。”
定王话落,手下的将领依旧蹙眉,总觉得这样干太冒险了。
“王爷。”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本王主意已定,你们连夜逼近京城,若是天亮时候本王没有出来,你们就攻南城门,直攻进城,本王若是发现是陷井,定然全力脱困,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本王不会有事的,别忘了本王之前安排了一批人进城,等到本王进京,自会和他们会合,一起前往锦亲王府的。”
定王说完,飞快的起身,生怕自己去得慢了,大宣的皇位便被燕祁给夺了。
十几匹轻骑快马,一路奔京城而去,子夜时分,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城门,南城门被定王安插了人手进去,此时一听城外面的飞哨声,立刻手起刀落的杀掉了守城门的人,飞快的拉开了城门,放了定王等十几匹轻骑进来,先前定王安排进城的兵将,正在城门前候着,一看到定王出现,这些人立刻恭敬的禀道:“王爷。”
“走,立刻前往锦亲王府。”
一众人弃马施展轻功,在暗夜之中飞疾而过,沾地无声,如幽灵似的直奔锦亲王府而去,这些人都是定王京卫军中武功高强的高手,所以一行人从街道上疾驶而过,一点声响都没有,丝毫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燕王府,墨沁院里。
云染本来在等燕祁,不过等了一会儿燕祁没有回来,她便先睡了,待到半夜的时候,便感到床一沉,有人钻了进来,冰凉的身子贴着她,冻得她直打颤,忍不住嘟嚷了一声,燕祁已经伸手抱了她入怀,把她当一个大抱枕,待到身子暖和起来,直接的俯身亲住了云染的唇,大手更是俐落的去扒云染的衣服,云染迷迷糊糊中,分外配合他的动作,某人贼笑,手下的动作越发大胆而热切,很快,床上本来睡着的人,愣是被他给撩拨得热情起来。
不过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做更深一层的动作,便听到门外急切的声音响起来:“爷,定王出现了。”
燕祁手一停,抬眸望向门外,眸中是嗜杀残狠的光芒,云染立刻推了他一下:“快去,把这个大鱼给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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