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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唐僧已经讲完了一大段经,那拂云叟道:“禅虽静,法虽度,须要性定心诚,纵为大罗金仙,终坐无生之道。我等之玄,又大不同也。”
唐僧连忙问道:“道乃非常,体用合一,如何不同?”
拂云叟道:“我等生来坚实,体质与尔等不同。感天地以生身,蒙雨露而滋色。笑傲风霜,消磨日月。一叶不凋,千枝节操。似这话不叩冲虚,你执持梵语。道者者,本安中国,反来求证西方。空费了草鞋,不知寻个什么?石狮子剜了心肝,野狐涎灌彻骨髓。忘本参禅,妄求佛果,都似我荆棘岭葛藤谜语,萝壮浑言。此般君子,怎生接引?这等规模,如何印授?必须要检点见前面目,静中自有生涯。没底竹篮汲水,无根铁树生花。灵宝峰头牢着脚,归来雅会上龙华。”
拂云叟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呢?武明也是听的云山雾罩,皱着眉头仔细琢磨了一下,倒也大概听明白了这老头的意思。
这老头的意思是说,道,本来源于中国,如今唐僧反而前往西方寻求大道,岂不是南辕北辙,缘木求鱼,搞错了方向吗?暗骂唐僧忘本参禅,不过就是妄念罢了,到头来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听了这段话,武明算是彻底搞明白了,这帮家伙虽然不是为了吃唐僧,却是前来破坏唐僧西天取经的,这几个妖精是道派仙人,在他们看来一旦唐僧取经成功,佛教在东土大肆传播,必然会对道教产生一定的冲击,所以他们才会想尽一切办法破坏唐僧西天取经,甚至不惜使用美人计。
由此可见那个杏仙也并非真的看上了唐僧,多半只是为了破了唐僧的元阳,使其无法前往西天取经罢了。不然的话,为何杏仙早不出场,偏偏到了最后了才出场,只和唐僧对了一首诗,就看上了唐僧,一味求欢,这未免也太扯淡了吧!显然是那四个老头本想劝服唐僧,结果这老和尚却故意装聋作哑,踹着明白装糊涂,无奈之下这帮家伙才被迫使出了杀手锏——美人计。
想明白了这一点,武明也算是明白孙悟空为何执意要杀了他们了,即便唐僧为其求情,说他们并未作恶,孙悟空却说恐日后成了大怪,害人不浅也。于是让猪八戒一顿钉耙全都筑倒。显然孙悟空是明白了,这些妖怪故意阻止唐僧西天取经,所以才会执意斩草除根,如此说来这几个家伙死的倒也不算太冤。
唐僧也不知道是否听明白了那老头话中之意,竟然起身拜谢,嘴里直说:“受教了。”
十八公和孤直公连忙扶起了唐僧,那凌空子打了个哈哈说道:“拂云之言,分明漏泄。圣僧请起,不可尽信。我等趁此月明,原不为讲论修持。只为隐私作对,放浪情怀也!”
拂云叟道:“若要吟诗作对,还请到小庵内一叙。”
武明听到放浪情怀四字,忍不住眼前一亮,心想:重头戏终于要上演了吗?
随后四个老头将唐僧让到了木仙庵内,分主客坐下,那赤身鬼连忙奉上一盘糕点和五杯香茗。这唐僧倒也不傻,开始并不敢吃,见那四个老头吃了之后,这才吃了两块糕点,喝了两口香茶。
武明原本以为,重头戏终于要上演了,然而事实证明,他还是想多了。喝完了茶之后,唐僧和这四个老头真的开始吟起了诗。你一句,我一句,你来我往,兴致渐高。
武明听的却是索然无味,困意渐浓,过了一会儿,实在失去了耐心,武明暗自想到:既然那杏仙不肯出来,老子亲自去找他便是了。
于是武明变作的小虫振动翅膀向着庵后飞去,来到庵外果然见不远处立着一颗老杏树,旁边立着两株腊梅,两株丹桂。杏树自然是杏仙,腊梅,丹桂乃是杏仙的四个丫鬟。
武明正准备飞过去仔细观察一下,只见那株杏树下突然冒起了一股白烟,武明忍不住愣了一下,突然觉得这场景倒是和小时候看过的聊斋的一个场景极为相似。
那女子缓缓转过了头来,武明总算看清了他的容貌,忍不住心神一荡。只见那女子,青姿妆翡翠,丹脸赛胭脂。星眼光还彩,蛾眉秀又齐。下衬一条五色梅浅红裙子,上穿一件烟里火比甲轻衣。弓鞋弯凤嘴,绫袜锦绣泥。妖娆娇似天台女,不亚当年俏妲己。
随后那两株腊梅和两株丹桂也变成了四个丫鬟,两个青衣丫鬟挑一对绛纱灯笼,在前面引路,杏仙跟在后面,另外两个丫鬟,手里各自捧着红漆丹盘,上面放着一壶茶和六只茶杯,另外一个盘上放着几种果品,一行五人从小路绕过木仙庵,从正门而入。
武明看着渐行渐远的杏仙,饶有兴致的点了点头说道:“长的倒也不错,不过比我那几个老婆还是差点。”然而当想到这杏仙的本体乃是一株老树,武明顿时兴趣索然。武明这次跟着唐僧前来,本来就是看戏来了,如今主角终于登场了,武明连忙飞回了木仙庵内,再次落到了唐僧身上。
那四个老头见杏仙到了,连忙起身迎接,微笑着问道:“杏仙何来?”
杏仙连忙说道:“知有佳客在此,特来相访,敢求一见。”
十八公指着唐僧笑道:“佳客在此,何劳求见。”
唐僧微微躬身,不敢说话,那杏仙连忙说道:“快献茶来。”那两个丫鬟连忙献上香茗果品。
茶毕,那杏仙笑着说道:“仙翁今宵盛乐,佳句请教一二如何?”
拂云叟道:“我等胡乱吟得几句,不听也罢,倒是圣僧真盛唐之作,甚可嘉羡。”于是将唐僧刚才吟的诗全都告诉了杏仙。
杏仙兴高采烈的说道:“妾身不才,不当献丑。但聆此佳句,一时心痒难耐,勉强奉上一首,请诸位多多指教。”
我勒个去!没想到这娘们也会吟诗,如果今天老子不露上两手,就算收服了这些妖怪,日后恐怕也会被其取笑。说不得老子也得淫上两首好诗,才能镇得住这帮家伙。是你们逼着老子装逼,可就怪不得了我了。武明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