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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田文虎笑了笑,“比起婶子帮我们的,这点米算什么。”说完,他环视了一圈,哈哈一笑,“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说着,他就带着他媳妇帮起忙来了。
不一时,三叔祖也来了,指挥着大家做各种事情。
眼看着太阳已经升起很高,随着田良东等人陆陆续续的到来,姜婉白开始忙着接待客人,每个客人寒暄两句,然后再交给田老二给他们安排座位。
中午时分,鞭炮声响起,噼里啪啦的热闹非凡,也预示着酒席的正式开席,各色菜式如流水一般的被端到桌上,整个院落都飘满了饭菜的香味。
大家其实都知道田家穷,所以对这酒席还真没抱太大希望,可是当这菜真被端上来之后,所有人都是一愣,这酒席,又是牛肉又是整鸡的,不说在田家村,就是在十里八乡,也是数一数二的了。
看来田家这日子过的不错啊,可是为什么不错,他们有的知道,有的就不知道了。
瞬时,好多人都把目光对准了屋檐下的金豆,这就是传说中的金蛇啊,有它在,田家这日子过不好才怪呢!
甚至还有人想到了一些更不着边的事,比如,这金蛇其实会运财之法,每天给田家运来银子、金子,还比如,这金蛇其实会点石成金术。
更哭笑不得的是,竟然有人说这金蛇能生金蛋,田家就是靠这金蛋才过上了好日子。
不过不管大家如何猜测,那羡慕肯定是掩藏不住的,都热切的看着金豆,甚至还有人过去给金豆磕头,希望它也能去自己家待上一待。
金豆当然不会理这些人的,嫌弃的看了一眼这些人,它就又趴在那里晒太阳了。
众人苦求无果,便各自打趣起来,“六子,就你家脏成那样,还想让金蛇去你家,你就不怕把金蛇给熏死。”
“不去我家,难道去你家啊,就你们家那个小地方,金蛇去了都没地方趴着。”
“我看,金蛇最应该来我家,要是它能来我家啊,我天天给它烧香磕头。”
“美的你。”众人哈哈一笑。
姜婉白没想到,她只不过很实在的准备了一桌好酒席,这些人竟然会扯到金豆的身上,这让她又失望,又担心。
可不能让大家认为金豆这货会带来什么好处,不然以后,往小了说,没准就有人打金豆的心思,搞出些麻烦来。
往大了说,万一金豆这名声传大了,被有权有势的人知道,他们让她把金豆献上去还是好的,这要是来个不讲理的,破家灭门可是就在眼前。
想到此处,姜婉白端起酒杯,朗声道:“谢谢大家能来给我们家烧锅底,我在这里,先敬大家一杯。”
主人家说话了,客人自然都赶紧端起酒杯,“婶子客气了。”“应该的。”之类的话嘈杂一片。
姜婉白将酒一饮而尽,这才道:“刚才听大家说这金蛇如何神异,如何给我们家赚钱,大家这话可就错了。
我们家最近这日子是缓过来那么一点,但完全是因为三叔祖、大家,还有良东兄弟的帮助,我们家才勉强吃个饱饭,跟那金蛇可没关系。
那金蛇,既不会运金子,也不会下金蛋,还贪嘴的很,昨天还吃了我们家一只小鸡,我还有些愁着怎么把这金蛇请走呢。
正好,谁想要请金蛇的,赶紧回去多养几只小鸡,没准,那金蛇就去你们家了,到时,我也就不用每天担心这小鸡被吃了。”
姜婉白将偷鸡的罪名给金豆盖上,力争撕去金豆身上的神秘,让大家相信,金豆真的就是一条普通的蛇,而且是一条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的蛇。
姜婉白这么把金蛇往外推,好多人都相信了她,立刻就打消了请金蛇的念头,开玩笑,那小鸡要两文钱一只呢,要是这金蛇不保佑他们发财,他们还请金蛇干嘛。
当然,还是有人不死心,想回家回家试试的。
姜婉白却笑了,回去试去吧,到时候,养那么多鸡,金豆会不会去他们家她不知道,黄鼠狼是一定会去的,等黄鼠狼把小鸡吃了,这些人没捞到好处,估计就不会再提这件事了。
姜婉白正高兴,田良东却站了起来,朗声道:“嫂子说是我帮你们,你们这日子才有起色,这话我可受之有愧。
嫂子做的紫芝酱,就算我不买,别人也会买的。不过嫂子既然都这么说了,以后你们家的事,就是我的事。”
田良东特意提了一下姜婉白他们是勤劳挣钱,不过他这么说,倒是让大家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田良东可是富的流油,从他牙缝里掉出来一点肉,就够田家吃喝很久了,有他的帮助,田家的日子不过好才怪。
田良东这话一出,如果刚才大家对姜婉白的话还有四分怀疑的话,现在却连一成都不到了,金蛇也就传的厉害,可是这好亲戚,却是大家都看得见的。
没准,就连那紫芝酱,都是田良东教给田家的呢,有人猜测着。
瞬间,大家对金蛇的兴趣就不剩多少了,相反的,他们开始想,怎么能跟田良东打好关系。
姜婉白就坐在田良东的身边,听他说完,也知道他是想帮她,便小声跟他说了句,“谢谢。”
田良东笑了一下,“嫂子也别往心里去,这些人啊,就看的见别人赚钱,却一点也看不见别人的辛苦,成天就恨不得天上掉下来一个大馅饼,砸到他们身上才好呢。
现在嫂子只不过挣了点小钱,要是以后挣了大钱,那话,还不定怎么说呢,习惯就好!”
田良东说的幽默,姜婉白也笑了,人可不都这样,宁愿相信有什么神仙、妖怪,也不愿相信是自己不努力、没本事。看别人好了,就说人家是运气好,自己不好了,就觉的自己倒霉,一点都不想反思反思。
话说到这个份上,接下来的酒席就更热闹了起来,不少人找田良东喝酒,话里话外透着我跟你其实也是亲戚,你什么时候也帮帮我的意思,还有不少人找姜婉白旁敲侧击紫芝酱的事。
姜婉白刚才跟田良东一席话,倒是也看开了,谁来说话,都是笑着回应,但说的却都是打太极的话而已,真正涉紫芝酱秘密的事,她是一点也没说。
众人说了一会儿,也没问到什么,便也收了心思,开始喝酒吃菜,倒也热闹的很。
酒席吃的差不多了,桌上只剩一些残羹冷炙,众人正要告辞,门外却进来一个妇人。
妇人大约三十出头,五官长的还算端正,可是就是皮肤有些黑,再加上她穿了一身紫色的缎子,更显的人黑瘦,老气,就跟四五十岁差不多,估计要是有人说她是姜婉白的妹妹,都有人相信。
不过大家分辨了一下,还是认出来了,这妇人不是被人,正是姜婉白的大女儿,田金凤。
田金凤一进门,就嗔怪道:“娘,你们怎么也不等等我,这么快就吃完了。”
众人闻言,都看向姜婉白,怎么回事,怎么会忘了田金凤呢,这事可没办好。
进门就挑刺,还真是个好女儿,姜婉白冷笑一声,没有回她的话,而是朝田老二喝道:“我让你去请你大姐,你是没告诉她时间,还是怎么回事,害的她都没赶上吃午饭。”
田老二被姜婉白这么当众一喝,有些生气的道:“我去请大姐了,可是她说她没时间,不来,谁知道她……”
田老二没说下去,但足以让众人明白事情的经过了,这田金凤自己说不想来,现在却又怪起了别人,还真是倒打一耙。
姜婉白点点头,感叹道:“我就说我们田家没有这么不念亲情的人,这么大的事,还会忘记。”说完,她还似有所指的看了田金凤一眼。
田金凤立刻就听出来了,姜婉白这句话看似在说田老二,其实是在说她呢,姜婉白竟然在众人面前这么说自己,田金凤有些想磨牙。
不过姜婉白是她娘,她说什么,她也不能反驳,尤其是在众人面前。
只当没听出姜婉白的意思,田金凤挎着手里的篮子,一脸自得的来到了姜婉白的身边,“娘,你别生气,我刚才那话,没别的意思,其实是我给你带了好东西,想让你留着肚子吃这东西,这才那么说的。”
说着,她掀开了篮子上盖着的布,拿出了里面的东西,一共三样,一个烤**猪,一只鸡,还有一个肘子。
一件件的,她故意摆放的很慢,而且每往桌子上摆一件,她就看一圈周围的人,想从众人脸上看出些不同来,好趁机表现一番。
比如,如果众人惊叹她竟然给姜婉白拿这么好的东西,她就说,她可是一直惦记着她娘呢。
又比如说,众人问她,这烤**猪是什么啊,在哪里买的,那她就趁机宣传一下自己的饭馆,说她的饭馆也能做京城里大酒楼才能做的菜了。
当然,关于这烤**猪给客人端上去后,客人说根本不是那个味,给退回来的事她是肯定不会说的。没做好,但也是烤**猪不是,这些泥腿子哪见过这种好东西。
不过出乎田金凤预料的,众人也就是在看见烤**猪的时候惊奇了一下,至于后两样,抱歉,他们刚吃过,甚至吃的比这个还好,还真没什么兴致。
院子里静悄悄的,谁也没有问田金凤一句话,没给田金凤那个脸,甚至,他们还在嘀咕,这田金凤怎么变成这样了,以前,她在田家村的时候,也没这么看不起人啊。
众人都冷眼看着田金凤在那里表演,就跟看耍猴子的一样。
田金凤没得到应有的赞叹声,有点恼火,不过,她很快就把矛头对准了姜婉白,“娘,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吧,这叫烤**猪,是用不到一个月的小猪做的,就算是在京城,也是有钱人家才能吃上的东西,我特意带回来孝敬你的。
你看,这烤**猪还热着,娘,你快吃,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说着,田金凤竟然还要亲自拿筷子喂姜婉白,做足了好女儿的样子。
这要是以前的姜老太太,还真没准被她蒙住了,可现在是姜婉白,她看着那个烤**猪,都有些想笑,她还以为田金凤这么趾高气扬的,会拿出来什么好东西呢,原来就是一个烤**猪而已。
还有,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烤**猪腿上的那个,是牙印吧!对了,这田金凤家里是开饭馆的,这烤**猪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别人吃剩下的。
把别人吃剩下的拿回来孝敬自己的娘,还搞得好像在施舍一样,姜婉白也是醉了,伸手挡住田金凤的筷子,姜婉白很坏心的指着那个牙印,一脸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田金凤这才看到那个牙印,不由得暗叫糟糕,她怎么会如此粗心大意呢!
赶紧用筷子戳了戳那个牙印,将那块肉弄的平整一些,田金凤这才含糊的道:“没什么,应该是烤制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娘,你的眼神可真好,我都没看见。”
“我的眼神当然好,我不但能看到那个东西,还知道这烤**猪是哪里来的。”姜婉白似笑非笑的看着田金凤。
也许是姜婉白的眼神太过于锐利了,田金凤不由的打了个突,更在心中疑惑,她怎么觉的她娘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一边在心里嘀咕着,田金凤一边打马虎眼,“哪里来的?还不是我给你带来的,要是换了别人,谁会拿这么好的东西孝敬你。”
“孝敬我?”姜婉白一挑眉,啪的一下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拿起那烤**猪,她一边将那牙印展示给大家看,一边道,“大家都好好看看,这就是我女儿孝敬我的好东西,一只带牙印的烤**猪,这是在孝敬我呢,还是在臊我没见过东西呢!”
说完,姜婉白又拿起了旁边的那只鸡,“还有这鸡,都有臭味了,还给我吃,这是要孝敬我,还是想害死我!”
姜婉白这话一出,众人都吃了一惊,看田金凤的目光变的更嫌恶起来,早就看这田金凤不是个好的了,原来,还有这事。
田金凤此时也傻了,她没想到姜婉白会突然发难,还说的这么严重,这让她很不服气,那**猪,不就是客人吃剩下的吗,还有那鸡,也只刚放了两天而已,就是天气太热,这才有了一点味道,但可绝没有像姜婉白说的似的,已经臭了。
再说,乡下人不哪个不是哪怕东西真的坏了,也不舍得扔,何况是这**猪跟这鸡呢,姜婉白怎么这么小题大做。
田金凤虽然心里这么想,可是却一点也不敢说出来,姜婉白已经上纲上线,说她要害死她了,她再说什么都没用,都会被看成是在狡辩。
咬了咬牙,田金凤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娘,我哪敢害你啊,你别生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说到这里,她装作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道,“对了,娘,我出门的时候好像拿错篮子了,当时柜上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篮子,本来给你准备的那份在另一个篮子,可是我着急见你,就给拿错了。
对,一定是这样的,娘,你可要相信我。”田金凤试图说服自己,或者说她在试图说服姜婉白。
姜婉白看了她一眼,赞叹道,这瞎话说的挺溜啊,一看平时就没少说。今天好好的心情,全被她破坏了,姜婉白没搭理她,又自顾自的坐了回去。
田金凤见姜婉白不理她,只觉的恼火异常,明明计划好的事,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有心想走,可是一想到那紫芝酱,还有田良东酒楼里用紫芝酱做的那些菜,她却又咬牙没动。
家里的饭馆生意越来越不好,要是不能从姜婉白这里套出这些秘密,她的饭馆还怎么开下去,怎么赚钱。
只可恨她今天上午才知道那紫芝酱是她娘做的,不然,哪里轮得到田良东。不对,是她娘人老了,也糊涂了,明知道她开饭馆,有这么好的东西,竟然不先给她,而是给外人。
田金凤越想越觉的姜婉白对不起她,几乎忍不住立刻跳起来跟姜婉白理论,可是,幸好她还有一丝理智,知道这样只会离她的目标越来越远,所以她没有动,只是笑着道:“娘不生气了就好,我也有阵子没见娘了,今天,我可要跟娘好好聊聊。”
说着,她竟然自顾自的站了起来,站在姜婉白身边,就好似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真是好厚的脸皮,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姜婉白白了田金凤一眼,“我跟你没什么可聊的。”
“娘说笑了。”田金凤其实很想现在就问紫芝酱的事,但看见田良东就在一边,她又忍住了,“娘,我就是想跟你聊聊知心话,等一会儿,闲下来了,我再跟你说。”
姜婉白一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了,田良东可是刚才还在感谢她,说酒楼里用虾酱做的菜特别受欢迎。
更觉的这个田金凤不可-交,姜婉白在想,该怎么解决这个牛皮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