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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了啊,”莫小豆说了一句:“姐,你给我三哥倒杯水来,行不?”
莫白霜抹着眼泪,出门倒水去了。
从空间拿了瓶特效咳嗽糖浆出来,莫小豆是掰开了莫立白的嘴,就把一瓶止咳糖浆给她三哥灌下去了。
止咳糖浆很甜,带着股枇杷叶子的清香,这是莫小豆听自己在末世的小伙伴说的,她没得过咳嗽这个毛病,所以没尝过止咳糖浆的味道,只知道这药宣称是中药和西药的完美结合。
莫立白被自家小妹灌了一嘴的药,咽下肚后,莫立白又咳了几声后,这阵咳还真就止住了。
不错,莫小豆给止咳糖浆点了一个赞,是不是中药与西药的完美结合不好说,但印药瓶标签上的广告用中英文写着呢,喝了此药,止不了咳老板死爹妈!看莫立白就知道,老板没吹牛!
“我不能在这儿,”莫立白跟莫小豆急道。
“啥?”莫小豆又要装。
“这会儿屋里没风!”莫立白真要急眼了。
“呜呜呜,”屋外这时传来了阿蛮的哭声:“你们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在东宫,你阿白哥的家里!”莫小豆冲门外喊了一声。
“你不说风太大你听不清了?”莫立白实在是没忍住,冲莫小豆发火道。
“三哥你这话说的,”莫小豆说:“你自己刚才还说,这会儿屋里没风呢。”
莫立白:……
阿蛮从门外冲了进来,莫立白的情况其实还好,脸色没变差,也不咳嗽了,只是阿蛮就是觉得他阿白哥这会儿看起来就好像快死了一样,“阿白哥,你这是想临死前,来看一眼家人吗?”阿蛮哭着问莫立白。
“别胡说,”莫小豆不乐意了,“谁说我哥要死了?”
“呜,”阿蛮哭,“痨病没治啊,王府里的人,就是找太医来了,也治不好的。”
“呸!”莫小豆说:“这么黑太医,良心疼吗?”
“娘!”门外这时又传来了莫白霜的惊叫声。
莫小豆忙扭头看,艾玛,她妈莫大娘晕门口了。
“我的亲娘哎!”莫小豆跑到莫大娘的跟前,莫非人就在自家媳妇跟前,动作都没莫小豆快。
“娘这是怎么了?”莫白霜哭。
阿蛮被吓得不敢哭了,莫立白躺在床上快要哭了。
“没事儿,”莫小豆掐莫大娘的人中,说:“被阿蛮吓晕了。”听到要死儿子了,就她亲娘的这体格,莫小豆感受了一下手下的一把骨头,就这么一个皮包骨的体格,她亲娘怎么可能不晕?
阿蛮吓得把嘴捂上了,是他的错?
凭着莫小豆的手劲,莫大娘这一回没晕上五秒钟人就醒了,睁眼看看自己的小闺女,哭成泪人的大闺女,又看看扎着个手,一脸焦急,痛苦,又无奈的丈夫,莫大娘一时间都想不起来自己这是怎么了。
见莫大娘双眼呈放空状,莫小豆喊了一声:“娘啊,我三哥一定不会有事的啊!”
被莫小豆这一喊,莫大娘想起来了,她的三儿得了痨病?
“立白,”莫大娘先还浑身没力气地,瘫在地上起不来呢,这会儿嘴里喊着莫立白的名儿,轱辘一下莫大娘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几步就跑到了床前。
“娘……”莫立白想说话。
“立白啊!”莫大娘伸手又摸一把莫立白的脸,她见过得痨病的人是什么样,前年东宫就有个嬷嬷得了痨病死了,也是瘦的厉害,然后,还咳的厉害,她的三儿如今不就是那个嬷嬷临死前的样子?“我的儿子啊!”莫大娘一把抱住了莫立白,大声痛哭了起来。
莫立白铮铮铁汉,就不记得自己这辈子有被母亲这样抱过,瘦成了一把骨头的身体一僵,随即莫立白就红了眼圈,被莫大娘哭得喉咙发紧,莫三哥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娘,娘哎,”莫小豆跑过来拍拍莫大娘,“我三哥没得痨病,你信我啊。”
莫大娘抱莫立白抱得紧紧的,大声痛哭。
“喂喂,”莫小豆说:“亲娘,你听我说一句话行不?”
“立白,”莫大娘哭。
莫白霜也在哭,莫非大叔一脸痛苦之色,哀声叹气中,连阿蛮都又哭了起来。
“不是,”莫小豆急道:“你们这样,旁人还以为我三哥死了呢!”
痛哭的人仍在痛哭,哀声叹气的人仍在哀声叹气。
莫小豆:……
她在这家里说话不好使,这要怎么破?
“家里有吃的吗?”莫小豆问,要不等这边感情发泄得差不多了,都冷静下来她再来吧,她先去吃饭这总成了吧?
莫大娘抬头看着莫立白,眼泪遮住了视线,让莫大娘看不清儿子的脸,于是莫大娘又抬手狠狠地拭了一把眼泪,双手捧住了莫立白的脸,莫大娘道:“不怕的,立白啊,得了什么病我们也不怕的,痨病养着就行,养着咱们就能活,娘就是砸锅卖铁,也要……”
“娘,”莫立白凄凄一笑,打断莫大娘的话,说:“我没事儿的,今天回来就是看你和爹,还有姐一眼的。”
莫小豆说:“亲娘,家里有饭吗?”
“看,看我们一眼,”莫大娘说:“立白还要走?”
“他不走,”莫小豆说:“喂喂,娘,你能看你闺女我一眼吗?”
“你还要哪里?”莫大娘流着泪问莫立白:“好容易回来了,你还要去哪里?”
莫小豆这时伸手在莫大娘的眼前晃了晃,说:“喂喂,娘,看见我了吗?”
“啊,”莫大娘终于扭头看莫小豆了。
“我饿了,家里有饭吗?”莫小豆忙就问道。
莫大娘的目光又落到了莫立白的脸上,追问道:“你说话啊你这孩子,你还要去哪里?生着病,你要去哪里?”
阿蛮很是同情地看着莫小豆一眼。
莫小豆:……
她好像修成了隐身术,她亲娘看不见她,这要怎么破?
“是啊,”莫白霜这时哭着说:“立白你还要去哪里?”
莫小豆翻了翻眼,这位其实也是看不见她的,是吧?
莫大娘和莫白霜哭得厉害,这让快走到院门前的荣棠停下了脚步。
听见莫家这院里的动静,都围过来看的邻居们看见荣棠过来,忙都闪开了道路,跪在地上要给荣棠行礼。
荣棠却在东宫的这帮奴仆婢女要开口请安之行,先行挥了一下手。
“都退下,”庞总管忙就下令道:“都围在这里干什么?”
莫家院门的人群,眨眼的工夫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庞总管小声跟荣棠道:“哭得这么伤心,不会是莫立白,”死这个字到了嘴边,庞总管却没敢往外说,话在嘴边上转了几转,胖总才说:“不会是莫立白出事了吧?”
荣棠看看东宫奴仆婢女们住的地方,不是亲自过来看见了,荣棠都不知道东宫还有这样的地方,小院落一间挨着一间,密匝阴仄,无端的压抑,让荣棠感觉呼吸都不顺畅。
“主子?”庞总管喊了荣棠一声:“奴才去叫莫非一家出来?”
荣棠迈步往哭声传来的院门走去,之前对莫立白,荣棠是觉得可惜,也有那么一点点内疚,可从小见惯了打杀奴才,活在等级森严的帝宫之中,主奴这个概念是融进了荣棠骨血里的东西,荣棠待莫立白也就是这样了,少了莫立白他身边还有别的暗卫,他不缺奴才。不过现在,想着这是莫小豆的哥哥,荣棠心里不好受了,他难受了,想着莫立白若是就这么死了,荣棠都想不出来,自己要怎么安慰莫小豆。
道歉?
想到这里,荣棠在院门前又停下了脚步,问庞总管道:“我道歉,小豆儿心里会好受点吗?”
莫小豆能不能好受点,庞总管不知道,胖总就知道他不好受,不但不好受,胖总这会儿想死的心有了。跟个奴才,主子爷您倒哪门子的歉?再说了,那莫立白又不是主子爷您弄死的,所以天地良心,他家主子爷这是倒哪门子的歉?!
“喂喂,”院子里这时传来了莫小豆的声音,“我不高兴了啊,我生气了啊,我真的要发火了啊,亲娘我跟你说,我发起火来,我自己都怕的!”
院里哭声依旧。
“啊啊啊啊啊啊啊——”莫小豆叫唤。
荣棠快步进了院门。
庞总管跟林清说:“莫立白到底死没死?”
林清白了庞总管一眼,跟着荣棠进了院。
庞总管:……
看见没有?这帮子暗卫都是这么一个讨人厌的德性!
“小豆儿,”荣棠站在院子里喊。
屋里的哭声这下子停了。
莫小豆是真的不开心,她又说又叫最后都嚎叫了,这家里就没人理她的,结果荣棠一句话,这家人都有反应了。
“主子,”莫非大叔跑到了院中,跪在了荣棠的面前。
“起来,”荣棠先说,抬头看见莫小豆一脸不开心地从屋里走出来了,荣棠又伸手虚扶了莫非大叔一把,说:“快起来。”
庞总管在边上心塞无比,他家主子爷竟然都去虚扶莫非一把了!
莫非大叔费劲巴啦地要从地上起来。
莫小豆走上前,伸手就把她爹从地上拉起来。
“还不快见过主子爷?”莫非大叔拉莫小豆行礼。
“不必多礼了,”荣棠说:“小豆儿,你三哥怎么样了?”
莫小豆瘪着嘴,她家三哥现在是宝贝蛋了,怎么就没人问她饿不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