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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在人们的眼中,总是与美好的事物挂钩,暖洋洋的阳光,嫩绿的草木枝桠,路边的绿化带也开满了各种不知名的花朵,一切都美丽的像是梦的森林。
可‘程惜蕾’却很不喜欢……特别的不喜欢……
因为,是美好的四月,把她在乎的亲人几乎全部夺走了。
花皎九岁那年,亲生父母、哥哥发生车祸、同年因受刺激心肌梗塞的外婆、三年后,收养她的任阿姨滚下楼、以及花皎的养父花寄海心脏病病发……
程惜蕾忘不了花皎在死前,花雅所说的每一句话。
她说‘他们的死或多或少都与我有关,但也同样和你脱不了干系,因为你是我最讨厌的人,谁让她们是你所在乎的人呢……”
原来,花皎就是一个克星,她几乎把所有爱自己的亲人都克死了!
她现在有家不能回,有孩子、母亲、朋友不能认!还要披着全香市人都厌恶的皮相,和最恨的人做闺蜜,整天对四周的人虚以萎蛇、虚情假意!
这一切,是否是上天对她的惩罚?是她连累亲人死不瞑目的报应吗?
“啊——”宁静地路上,忽然响起女子尖锐的尖叫声,几乎同时还有物体被撞飞的声音。
在人潮涌动惊叫不止的路边,程惜蕾被这尖叫声惊醒。
她循声扭头,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越过满身是血的孩子,朝她的方向飞速冲来。
刹那间,她看到车里的男子戴着压低的黑色鸭舌帽,以及黑色的口罩,眼神倾泄着冷冽锋利的杀气,车,丝毫没有因为之前的祸乱而减速,反而在不断的加速!
一时间,惊心动魄,杀气腾飞!
震惊与惊恐在程惜蕾脑海里快速袭来。脑海里一个声音在喊着,快逃……
可身体却没有思想反应快,不过几秒时间,车子已到眼前。
都没来得急尖叫,脑海里迅速闪过所有亲人的脸孔,以及徐鹤、花雅、这些仇人的脸孔……
她不想死,她的仇还没有报,她尖叫:“不——”
心脏恍惚停止了,她瞪大眼睛,感觉身子被车一撩而过,整个人也由于惯性往后摔了个结实,躺在地上的第一感觉是——疼!
‘碰——’耳边响起巨物连续碰撞的声音,刹车摩擦着地面尖锐的声响。
人群尖叫与哭喊着,因事故造成交通堵塞,汽笛、喇叭警报声交织成一片的混乱。
“程惜蕾!”隐隐听到有人在喊她。
“姑娘你没事吗?伤得重不重?”陌生人的声音在耳边,一双手将她扶起。
程惜蕾睁开眼睛,很快察觉到除了感觉有点头晕外,身上并没有强烈的疼痛感。
当看清眼前的情景时,她惊得瞪大的眼睛。
原本朝着自己冲来的车子,居然被横过来的另一辆车子给撞开。
此时那车子正破破烂烂、冒着烟停在路边大树底下。
而另一辆车子就停在她两米远处,车头还撞在破损车的车身处。
程惜蕾吞咽着口水,简直不敢想象。
如果没有忽然横过来的这辆车子,自己会如何?
这时,脑海忽然闪过,肇事司机的装扮……
程惜蕾明白,这绝对不是一场意外,而是一起针对她的谋杀!
到底是谁要程惜蕾的命?程诗彤?或者是潘娜?还是谢乐儿?
“程惜蕾!”萧靖然远远喊着程惜蕾名字,可现场实在太吵,声音传达不到她的耳中。
人群嘈杂,有人叫了救护车,将之前被撞的孩子送上了救护车。
警察还没有到,两个交警在指挥车辆行人。
程惜蕾恍惚感觉到,有道道冰冷的视线正死死粘在她身上。
她左右寻找,视线扫过戴帽子的男人、双手插口袋一身红衣戴着口罩的女人、以及有穿着普通的民工,感觉谁都有可能是伪装的杀手,都有可能致她死地!
也有可能,杀手跟本就不止一个!
随着人群缓缓聚集,她越发的害怕。
她慌慌张张,像只被惊吓到的兔子。
她感觉……感觉杀手会趁乱对她下手!
“姑娘,我已经报警了,那辆车的车主不知道跑哪去了,不过我会负起你的医药费的,毕竟刚才是我擦伤你的,真是对不起,我是新手……哎,姑娘你去哪里?”
程惜蕾像是跟本没听到那车主的话,又像是被车主的那句‘那辆车的车主不知道跑哪去了’给吓到了。
总之,她没等对方把话说完,就一脸惊恐的穿过人群。
她感觉有人在跟踪她,她迅速地穿梭在车流中,拼命地逃跑。
一种蠢蠢欲动的杀气似乎在尾随她……
心脏随着她激动的情绪,像是要从胸口蹦出来。
她埋头慌不择路,她在心里呐尖叫着。谁来救救我,我不想死……我还没报仇……
她咬紧嘴唇,哭着在心里喊着。爸爸妈妈,你们帮帮我……帮帮花皎……
‘砰’额头撞入一片坚硬,她被惯性反弹坐在地上。
瞬间,空间像是僵住了,头脑一片空白。
她顾不得疼痛,察觉到有股凌冽逼人的气势从上自下,毫不客气地睥睨小草般地打量着她。
生理反应,她吓得喉头勒紧,全身颤抖、瞳孔凸出……
结束了吗?就这样结束了吗?不!她不甘心!她还没报仇!不可以结束!
只要有一线生机,她都不能放弃!绝对不能放弃这条命,有命才可以报仇!
拳头瞬间便握紧了,内心的仇恨战胜了恐惧。
头僵硬且高傲地抬起,迎上那个身材高大、一身子西装革履的贵气男子。
他有一双细长锐利的眼睛,坚毅明朗的脸庞——萧靖然!
程惜蕾愣住,全身心的戒备、紧张与怨恨,瞬间都被刹那间的松懈所取代。
她再也感觉不到了跟踪者的气息,再也感觉不到蠢蠢欲动的杀气……
“程惜蕾,你到底在跑什么!”萧靖然犀利的目光紧盯着她,似乎在生气,又似乎在不解,声音很不客气,“你又在害怕恐惧什么?!”
程惜蕾猛地瞪大眼睛,脑海里回荡着‘害怕、恐惧’四个字。
终于控制不住,眼泪……决堤了。
萧靖然打量着她,看着她像是隐忍到了极限,原本紧抿着的唇忽然张开,声嘶力竭‘啊!”地一声,号啕大哭起来。
她像个孩子一样崩溃,声音却像是能忧伤凄厉到整个城市。
她的裙子早就脏了,手臂与膝盖也刮破了皮,原本修剪的干净的指甲此刻脏兮兮的,脸上也蹭了不少的灰尘,马尾辫乱了、嘴唇咬出了血,眼睛肿的像个核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