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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尖嘴,长尾巴,一身深灰色的毛,不是老鼠是什么!
怎么办……我也怕老鼠!
“唐简……老鼠……”我又哑着嗓子叫了一遍,仿佛觉得自己在颤抖。
唐简沉声道:“我看见了。”
看见了你就快点帮我把它赶走啊!
“是诸葛。”
我:“……哈?”
我抬眼看,唐简的手里空空如也,果然见不到那老妖怪的身影了,难道说他为了脱身返回原形了?
这画风变得太快简直就像沙尘暴!
“那他既然变回老鼠了为什么还不跑?”我满头黑人问号,猜测道:“难道被打回原形后智商也跟着回去了?”
接着我就发现我错了,不是它不想跑,而是它跑不掉。
因为唐简穿着锃亮皮鞋的脚踩在了老鼠细长的尾巴上,任凭它怎么挣扎扑腾都没用,除非它像壁虎一样自残估计还有一线生机。
“好恶心!快点踩死它!”变成老鼠我就对它没什么感觉了,甚至迫不及待恨不能自己跳起来给它一脚。
唐简问:“你确定?”
我一眼都不想再看这只老鼠,大声说:“确定!快踩死它!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好。”唐简应道,抬起另一只脚就准备踩下去,可在那一刻,那只老鼠竟然发出刺耳的叫声,不同于寻常鼠类的“吱吱”声,而是尖锐的,让人受不了的,仿佛能引起耳内轰鸣的声音。
我疑惑道:“什么情况?”
唐简蹙眉:“它在求救。”
求救?
一只老鼠的求救,那不就意味着……
“吱吱……”
“吱吱……吱吱吱吱……”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铺天盖地的窸窸窣窣声,莫名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我转动眼珠子,只看见以这个圆盘为中心从四面八方涌来的灰色影子,一片接着一片,数不胜数。
“我靠!”
我自己都没意识到脏话已经脱口而出,下一秒我就开始哇哇乱叫:“唐简快点救我!带我上天啊!救命我不要被老鼠爬满身体呕……我呕没穿衣服啊呕……我宁愿死我宁愿死!救命救命啊啊啊啊——”
强烈的恶心感几乎让我反胃要吐出来,连一句话都说不顺畅,但我并不是在说笑,如果我真的会被这群老鼠覆盖我也真的宁愿去死!
这次唐简没有嫌我吵让我闭嘴,我知道他一定也很反感这么多老鼠,因为他的眉头都快要拧成了一股绳。
他一脚踢飞那只臭老鼠,随即用黄布裹住我的身体抱起,然后我感觉到自己逐渐上升,因为平房房顶离我越来越近。
“……唐、唐简……”我瞪大了眼睛,带着哭腔说:“我们还是跑吧……”
“你……”唐简垂眼想说些什么,可能是我的表情太过惊恐他便只是抿了下嘴,随即顺着我的目光向屋顶看去,密密麻麻的灰色影子,就像从天边压来的一大朵乌云,即将在这里降下暴雨。
“到底是老鼠还是蝙蝠!”看着那一只只倒吊的老鼠,我几乎昏厥过去。
“成了精的老鼠。”唐简说了句,立刻朝大门飞去,我以为我们马上就能逃离这个密集恐惧的老鼠窝了,可哪知到了大门前,唐简却停了下来。
我忙问:“怎么了?”
唐简目露怒意:“出口被封了。”
“那……”我正着急想问怎么办,“啪”一只老鼠正落在我的胸口,我:“啊啊啊啊啊老鼠啊啊啊啊那只老妖怪我一定要杀了它!”
“闭嘴!”唐简一把抓住那只老鼠丢出去,忽地闪身靠在了一边墙壁上,那姿态像是在躲避什么东西,我不明就里着,只听“砰——”一声巨响,大门轰然倒地,噗嗤噗嗤的听声音不知压死多少只老鼠。
“死老鼠你把我咳咳咳咳咳……”夹杂着怒意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我愣了愣,完全想不到居然还会有人出现在这里,而且听他说的话似乎有目的而来。
我小声问唐简:“谁?”
唐简看了我一眼,然后把我横抱着的身体放下改成搂在怀里,这样我就能看清下面的所有景象了。
来者是个看上去挺年轻的男人,大约比我大个一两岁,眉眼间还透着一股稚气,穿着身黑色的运动装,斜背着个包。他走进平房内看见一屋子的老鼠吓得当场就倒退了一步,“老妖怪这都是你的同党?好!那我莫邪今天就为民除害当一回英雄!”
自称莫邪的男人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叠黄符,随即一张张看了起来,嘴里还念叨着:“这个不是,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
我茫然地看着他在那埋头像翻日历一样翻黄符,最后“啊”一声,抬起头开心地说:“就是这张了。”
莫邪将他拿出的那张黄符夹在指尖双手合十,闭上眼两瓣嘴唇念念有词,紧接着我发现那群老鼠竟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危险一样纷纷开始潮水般退去,可已经晚了。
随着莫邪一声低喝,那张黄符凭空窜起十几公分的火苗,他手腕一甩黄符落进老鼠群,星星之火瞬间遍布平地,就连墙壁和房顶也不可避免。
没有办法了,到处都是火,唐简只好抱着我落在唯一不会被殃及到的地方,莫邪的旁边。
莫邪被我们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伸手又要摸黄符,我一看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忙说:“别冲动!我们是人!”
“……你当我瞎?”莫邪嘴角抽了抽。
我从善如流道:“好吧,我是人。我差点被那只老鼠妖怪给吃了,这个是出手救我的好心鬼。”
“鬼?”莫邪的表情有些难看,小声问:“哪里有鬼?”
我突然想起来什么,张了张嘴,“怎么办唐简我忘记别人看不到你了。”
唐简:“……”
“……你为什么这么淡定?”莫邪看着我。
“……你不也一样很淡定?”我回看莫邪。
莫邪一张脸扭曲起来:“我哪里淡定了?”
“你哪里不淡……”我止了声,看着他抖得像踩了缝纫机的双腿,点头:“好吧你的确不淡定,可你为什么不淡定?他又没有要手撕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