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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煜等人狠狠吃了一惊,而花娘子更是怒不可赦,带着人就跨过门槛,眸光冷厉对着那一院子乞丐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私闯民宅,就不怕官府抓起来吗?”
院子里头一众乞丐听了这话仿佛跟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纷纷洒笑起来。
“哈哈,姑娘,你在开玩笑吧?你这才是私闯民宅,你知道这是谁的宅子吗?”对面为首的一个矮壮男子回道,
只见他赤着胳膊露出黝黑的肌肉来,上身穿了一件黑色短褂,额间系着一块包巾,满脸横肉的脸上嵌着一双豆大的眸子,正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们。
花娘子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她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
“我当然知道这是谁的宅子,你们赶快给我滚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那粗壮汉子邪邪一笑,调戏的扫了花娘子一眼,“姑娘,爷,我还从来没被女人给威胁过,要不咱们俩试试?”他说着已经做出一个吞口水的动作。
荀煜万分的同情看了一眼花娘子,想看花娘子有没有本事收拾这个丐帮小头目?
花娘子虽然坑蒙拐骗过不少俊俏的男子,可面对别人调戏自己还是头一次,故而十分愤怒。
她微微往前走了两步,双脚挪开,做了一番要干架的姿势。
“那咱们就试试呀!”她唇角略一勾,眼中绽放出一丝寒光。
哪知那汉子见状眼神发光了似的,呵呵地冲着花娘子笑,还特地围着她转了一圈,“嘿哟,娘子,您这来真的呀?除了在床上,我可没跟女人动手过。”
他话音一落,满院子的乞丐哈哈大笑,花娘子满脸羞得囧红,一时羞愤不已,二话不说,提剑朝他攻去。
出乎意料,两边的人手都没动手,大家不约而同就看着花娘子跟这个矮壮男子在中间打打闹闹,对,没错,就是打打闹闹!
那矮矮壮男子逗着花娘子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可压根就不跟她动手,只管逃,而且一路上还说出了不少浑话,更把花娘子给气的够呛,总之就是一场街头巷尾的闹剧。
荀煜和荀冲同时叹了一口气,
“哎,这下花娘子算是遇到对手了。”
“当初,她调戏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她也有今天呢?”荀煜颇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他扭头溜了一眼花知府问道,“老头?你真的不救救自己女儿?”
花知府耷拉着个脑袋,有气无力的瞅了眼自己那女儿很无奈的道,“我也想救,可瞅着这架势救不过来呀,我这样让侍卫杀上去,那可就乱成一锅粥了,咱们必然落下风。”
殷逸唇角微微一弯,“你还算有几分审时度势的能力。”
荀冲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热闹的道,“我看你就把女儿给这个丐帮头目得了,我看他们俩挺般配的,一个压寨夫人,一个压寨夫君。”
“噗!”
荀宸和荀煜哈哈哈大笑起来。
花娘子虽然跟那个汉子交手,耳朵却也没闲着,这边的话都听在耳里,一边气愤他们对自己的安危不顾,一边又拉不下面子去求助,只得全神贯注的想怎么一把将这个汉子给打倒。
哪知对方身手了得,即便不还手,也丝毫不落于下风,她越打越气。
荀恪望着场上呵呵一笑,清澈的眸子仿佛水滴玉一般,温润生辉。
“我看花姐姐,不是这位丐帮大叔的对手。”
大家点点头。
花娘子见自己打不过只得吓唬他们。
“我是认真的,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不滚出去的话我就通知官府的人,让他们来对付你们。”
那汉子不在意的笑了笑,“你不必请啦,人家罗城县的捕快,都在我们这儿歇着呢!”
“再说了,就算你去官府,你认为现在还有人腾得出手来这郊外别院?”
花娘子觉得他说得有理,顿时胸口气息一滞,觉得浑身的怒火发不出来。
她收手立住,气得把剑往地下一砸,“那我不管,你们必须给我走,因为这是我家的房子。”
那汉子先是满意的笑了,嘿嘿暧昧地望着她,“这就对了嘛,娘子就应该放下屠刀,跟我回丐帮当丐帮夫人。”
说完这话,他立即又眨眨眼,啧啧奇怪道,“不对,你咋说这是你的房子呢?你把有本事把房契拿出来呀。”
花娘子气死了,扭头看了眼自己爹,自己爹身为潭州知府,怎么会把这种贪赃的东西明白地写在自己名下嘛,就算有的也不可能随时带在身上啊!
那汉子见花娘子束手无策,仿佛早就料到一般,裂开嘴大笑道:“我一看你们就知道是想趁机讹诈民宅的不法之徒,还敢有本事说这是你们的宅子呢,我告诉你们,这可是潭州知府的别院。”那丐帮汉子气势汹汹的说道。
“噗!”
这边应以荀煜等人都差点一口血喷出来,纷纷拿眼去瞧知府大人,想看他是什么脸色。
只见知府大人面如铅色,眼皮掉下来一半,有气无力地盯着对面,那汉子,问道,“既然你们知道这是潭州知府的宅子,那你们怎么有胆子闯进来?”
那汉子无所谓的摆摆手,右腿还抖得很乐呵,“这你们就不知道了,我们这是在帮知府大人干事呢!”
“我呸!”
知府知府听了这话,只觉得一口力气从脚底窜到自己的眉心,心情很崩溃。
“试问潭州知府让你们干啥事儿呀?”他咬着牙问道。
他从来就没有跟这帮江湖人士来往过好不好?
尤其是这乞丐一样的丐帮,真是气死他了!
“哈哈哈,”那汉子大笑,“谁都知道潭州知府得罪了皇太孙殿下,他想讨好皇太孙殿下准备把这天下第一美人敬献给殿下呢,这不,县令大人就把这事托付给我们丐帮了,让我们丐帮想办法在这一次龙舟比赛拔得头魁,所以呢就特地让我们在这别院里面好好学习,并为明日的比赛做准备。”
“…………”
荀冲忍不住听了这话哈哈大笑,简直要笑破肚子,而知府大人呢,脸色就跟刚刚从臭水沟里拎出来的一样黑。
“去把你们那县令给我叫过来。”他实在忍无可忍了。
哪知他说出这话,那帮乞丐当中冒出来一个穿着青色衣衫的魁梧汉子,那人指着他,声色俱厉道:“我呸,哪来的糟老头子,还敢使唤我们县令大人?我们县令大人日理万机,正在忙着龙舟比赛的事呢,哪有功夫来这荒郊野外?”
“………”
知府真的是一口气被憋得不上不下,很想发出来,却碍于荀煜等人在场,实在做怒不得。
他很想招呼一声让自己的属下,把这帮乞丐便好好教训一顿,可瞄了一眼,发现对方人多势众,而且个个看着武艺不错,自己那件侍卫估摸不是对手,又悻悻地按下了这个念头。
那该怎么办呢?
这个时候浑身挂着袋子的荀恪呆呆的走了出来,冲着大家笑,他的笑容如春风一般和煦,
“诸位大叔,哥哥们,那今晚我们可以住在这吗?”
他和气的跟他们商量,一句话仿佛让刚刚的对峙烟消云散。
荀恪长着一张无害的面容,简直是无人不喜,那汉子也对着他裂开嘴笑道,“自然是可以的,你当然可以了!”他边说边上下扫了荀恪一眼,瞅着他那浑身上下的袋子,丐帮气质一览无余。
“小兄弟是咱们丐帮的人,你自然是能住在这儿的。”
很快他那豆大的眼睛又扫了其他人一眼,目光在花娘子和荀宸二人身上来回转,“两位姑娘也是可以留下来的,我们热烈欢迎。”他露出了一丝淫笑。
身后的丐帮弟子哈哈大笑,都带着几分调戏之意。
那汉子也不管荀恪愿不愿意就拉着他往弟兄们这边走。
眼疾手快的荀冲立马抱着荀恪一只胳膊对着那汉子讨好笑道,“我跟他是一路的,我跟他是一路的,我是他爹,亲爹!”荀冲一本正经地强调。
荀恪呆呆地望着他,有些无语。
而这边荀煜和殷逸齐齐吐血。
“喂喂,你这人也太没节操了吧?你见利眼开呀你,亏我还喊了你几声爹呢!”
荀冲压根不理他们,手指着荀煜和殷逸等人对着那汉子吩咐道,“我告诉你们,他们都不是好人,你们把他们轰出去,留我们在这就行了。”
荀冲料到今晚别想有个好地方住,不如索性混在这别院里头。
那汉子听了荀冲的话不做迟疑,二话不说挥了挥手,于是立马一大把汉子涌了过来将荀煜殷逸和知府大人等几人给轰了出去。
荀冲哈哈大笑,还边安抚花娘子跟荀宸,“咱们就留下来,在这住着还就不管他们啦!”
就这样另殷逸跟荀煜被关在了门外,而里头这几个人被领着去了后院厅堂里头。
荀冲三人紧密地团结在荀恪身旁,就用这么萌的小娃去哄骗这些丐帮汉子。
最后在荀恪天真无邪的撒娇卖萌下,那汉子还给他们安排了一个不错的院子。
就这样荀恪他们四人舒舒服服的住了下来。
外头的荀煜殷逸和知府大人倒是愁霉苦脸无语望天。
一个是堂堂皇太孙,一个是堂堂潭州知府,就这样被一帮乞丐给轰了出来。
“殿下,那微臣再…再想想办法..”花知府觉得自己后背都在冒冷汗。
可是无论他怎么想办法,都找不到一个可以住的地方,最后还是皇太孙殿下屈尊降贵,允许他在外头搭一个帐篷。
所以在一班侍卫的忙活下,殷逸和荀煜,以及知府三人,就在这别院对面的一块草坪上撑起了三个帐篷。
晚风轻袭,红霞铺满西边天际,红灿灿的照满大地将那三个孤零零的帐篷衬托得越发悲寂。
潭州知府发誓明日一定要给罗城县令好看,
这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次日一早,当吃饱睡足的荀冲等人,打开门抬头跟朝阳打招呼时,就看到荀煜和殷逸,还在靠在树下打瞌睡呢!
而大树不远处那三个孤独的帐篷显得越发突兀。
“嘿哟,你们昨晚就这么睡的呀,别有一番风味嘛!”荀冲乐的打趣他们。
而荀煜呢,也终于舍得抬眼瞅了一眼这帮见利忘义的家伙。
却发现从荀冲到荀恪再到两位姑娘,尤其是自己那天仙姐姐,都打扮地跟个乞丐无二。
那一个个胸前挂满了袋子,跟个讨饭的似的。
偏偏现在人家讨饭的住的是奢华别苑,而他和殷逸这样衣冠楚楚的却睡草坪。
天道不公!
人家丐帮弟兄再往汨罗江进发准备比赛去了,这一行睡懒觉的人只得打着哈欠往汨罗江边赶。
因为龙舟比赛盛大,在观看的岸边都设了篱笆,并有官兵把守。
有百姓驻足观看的区域,也有各江湖帮派比赛的锦棚区,更有视野上佳的达官贵人高台区。
这高台之处上有巨大的帷帐遮挡阳光,旁边设案几桌子,摆设了不少瓜果点心,又是龙舟比赛最后的终点区域,简直是绝佳的视野之地。
身为潭州知府,花千愁自然毫不犹豫地带着贵客往高台区敢,哪只却被一帮官兵挡在了门外。
“但凡进入这锦棚区的,都必须有该有县令大人印戳的帖子,没有者一概不得入内。”侍卫冷冰冰得说道。
花千愁本来气得够呛,这一次气焰十分嚣张,扶着腰骂道:“小兔崽子,快去喊你们县令古都出来,让他来看看本官是谁!”
那侍卫闻言皮笑肉不笑,只觉得眼前这老头没长眼睛,二话不说,朝着他鼻头就是一拳,“哪来的乞丐,滚一边去!”
“.……”
身后一众打扮地跟乞丐似的荀冲等人欲哭无泪,花千愁这个糟老头子被人做了乞丐之首。
侍卫一圈把花千愁给打得够呛,他捂着鼻子眼珠子红了快要瞪出来。
“你是不想活了,敢打本官,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潭州知府,你赶紧去把古都给我叫出来!”
花千愁叫嚣了一阵,又加之有知府府侍卫和花娘子的帮忙,场面闹得有些大,不一会风声终于被县令给知道了。
他碍于那边高台上有贵客在场,只得亲自来处理,结果人家穿着赫赫官服一出来,瞅了一眼花千愁那穿着,二话不说,亲自上去就是一拳,砸在了花千愁眼睛上,“哪来的刁民,竟敢冒充潭州知府大人,你知不知道这是死罪,本官怕惊扰了贵客,只给你点颜色瞧瞧,还不快滚!”
花千愁被古都给打傻眼了。
这个五年前曾在自己脚底跪着给他敬酒满脸讨好的家伙竟然敢打他。
“古都,你不记得我了?我真的是潭州知府!”他很严肃地看着他。
古都漫不经心地瞅了他那歪了的鼻子和青了的眼睛,哪里都看不出他有半点知府气质,“是,你要是潭州知府,我还是京兆府尹呢,去去去,滚滚滚!”
花千愁不顾脸上的痛楚,从口袋里掏出了印信,以一种自以为是很了不起的威势盯着他,“瞧瞧,这是我的印信,你赶紧给我跪下,让本官打你几拳泄愤!”
古都睁大眼睛溜了那印信一眼,觉得十分眼熟,就夺了过来,确信是知府印信后,他立马横眉怒对,“嘿哟,你这乞丐头倒是有本事啊,竟然连知府大人的印信都敢偷,来人,给我把他们打一顿丢出去!”
“.……”
面对一种气势凌凌的官兵,荀冲第一个带头逃,完了顺手把荀恪带了一把,荀恪习惯拉上荀宸,花娘子有事不在,荀煜和殷逸呆滞了片刻也立即逃窜,倒是留下花知府和几个侍卫被逮了个正着。
“把他捆起来先押着,回头再审!”
古县令交代着。
一边拿着印信往里头走,遇到自己的县尉时说道:“前日潭州知将田青给我来信,说知府大人会来观看比赛,你认识田青,你且拿着这印信去找他,去把知府大人给接过来!”
“是!”县尉接过印信立马带着几个侍卫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