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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族来自不同的星系,饮食习惯大相径庭。
星宿二的种群多数时间生活在水里,主食是鱼类和海藻,偶尔才会捕猎陆地生物;
星宿三的居民喜欢捕捉兽类,最喜欢一种类似于蜥蜴的异兽。这种异兽的鲜血是他们补充水分的重要来源;
星宿四和星宿五的种群能以矿石为生,这也导致了他们同其他星系的种群更为疏远;
星宿六是移民星,族群繁多,饮食种类最为丰富,该星系居民的菜单近乎囊括了海陆空各个物种。
星宿七的族群主食是水。
没错,就是水。
星宿七的所有种群都能以水为生,一天三餐,两餐海水一餐淡水。偶尔想换点口味,可以加少量水生植物或者是异兽的鲜血。
这么做的后果是,在“调料”被消化之前,身体会被染成不同颜色。
同星系的种群见怪不怪,有时还会寻找稀奇的可食植物和颜色怪异的兽血,当做一种挑战和消遣。落在在外人眼里却着实有几分怪异。
星宿一的种群是公认的凶残,偏偏最喜欢吃素食。虽说他们不拒绝荤食,但多数时间都会选择植物。
每当各星系的成员聚集到一起,吃饭就会成为一个不小的问题。
希雅尔负有监察猎场的职责,在十一区-封-锁-期间,退出捕猎的学员都会留在飞船上。人员大量聚集,船上储存的食物种类自然相当丰富。
“异兽肉?”
乍听埃尔法的要求,负责仓库的船员大感惊讶,以为自己听错了,对方要的是“异兽的血液”而不是鲜肉。特地再三询问,得到肯定回答,几人在通讯器前面面相觑,以为同时产生了幻觉。
“据说医疗官有其他星系血统。”一名仓储官说道,“估计是想换换口味。”
这是唯一可能的解释。
最终,船员们达成一致,无论埃尔法是突发奇想还是突然抽风,都必须满足他的要求。
指挥官固然战斗力非凡,但论起“折-磨-人”的本领,医疗官埃尔法绝对更胜一筹。
想到少数同僚的可怕遭遇,船员们齐齐打了个哆嗦,迅速开启仓库,找到埃尔法要求的异兽肉,以最快的速度送去医疗室。
彼时,齐乐和齐宁趴在治疗舱上,紧张的靠在一起,坚持一言不发。
医疗官们大部分出身星宿七,而这个星系的种群多以非凡的好奇心闻名于世。
处理完手头的工作,众人不顾埃尔法威胁的眼神,三三两两聚集到治疗舱旁,开始研究起两只小猫的身体结构。
耳朵、爪子、尾巴挨个捏过,一样都不能少。
齐乐浑身炸毛。
以对方的架势,会不会下一秒就将他切片?
“不用怕。”一名全身透明的医疗官抓起齐乐,视线瞄向某个不可明说的部位,对埃尔法笑道,“的确是雄性。”
齐乐呆滞两秒,四爪齐齐弹出,亮出锋利的尖牙。不是爪子不够长,当场挠成卷帘门!
“别生气。”异族放下齐乐,又想去抓齐宁。结果被齐乐狠狠咬在手上,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
“蓝星的原生种很有趣。”医疗官收回手,抬起齐乐的下巴,甚至摸了摸他的舌头。
不是所有的异族都会参加捕猎季。
星宿七的医疗官中,百分之八十以上不是军校毕业,而是跟随氏族中的长辈学习,之后进入舰队服役。
因为考核方式不同,他们的服役年限、在舰队中的职责以及升迁方式,都与以士兵身份服役的同族有很大区别。
大概是天性使然,医疗官们对一切都感到好奇,对原始星系的进化尤其感兴趣。可惜蓝星被划为猎场,想在这里常驻绝非那么容易。
“议会里都是一群无脑的蠢货。”一名医疗官开口道,近似透明的手捏着齐乐的尾巴,引来后者本能的一咬。
“如果他们不蠢,怎么会下达救援令?”埃尔法托着一只银色的托盘,推开围在治疗舱前的同僚。看到齐乐炸毛的样子,迅速拍开落在他尾巴上的手。
“这件事是真的?”几名医疗官同时抬起头。
“议长亲自出面。”埃尔法将托盘往齐乐面前推了推,“如果不是这样,希雅尔不会打破规则。”
众人陷入沉默。
或许是站在高处太久,第一氏族的掌权者傲慢自大到了极点,甚至可以同愚蠢挂钩。
托盘放到面前,里面是新鲜的有蹄异兽肉,还有大块的肥美鱼类。
齐乐抽抽鼻子,控制不住的想要伸出爪子。
齐宁靠在齐乐身边,喵喵的叫了两声,大眼睛一眨不眨,明显抵挡不住诱惑。
从十一区关闭至今,他们连续数日疲于逃命,除了一颗晶核之外,几乎没吃任何东西。面对眼前的食物,猫爸和小猫都禁不住口水直流,前爪并拢,下巴放低,肚子奏起交响乐。
吃还是不吃?
真心是个难题。
见他们迟迟不动,埃尔法挥手赶走同僚,将齐乐和齐宁抱离治疗舱,放到一旁的金属椅上,托盘重新摆好。
“吃吧,不会有人打扰你们。”
埃尔法弯下腰,单手撑着膝盖,另一只手试着靠近齐宁,被齐乐迅速挡住。
齐宁抬起头,被齐乐一爪子按回去。
不许好奇,不许说话,不许目光对视!
为保证安全,猫爸决心执行铁的纪律。
埃尔法不以为意,见通讯器闪烁红光,起身打算离开。临走前不忘开启光屏,将两只猫和食物一同罩了起来。
“这是为了保护你们。”见齐乐又开始呲牙,埃尔法解释道,“我不能时刻留在这里,经常有参与捕猎的学员进出,你们未必安全。”
齐乐接受了他的解释,没有继续炸毛。
就目前来看,这些异族没有将他视做威胁,顶多有些研究的兴趣。想要成功逃跑,必须进一步降低自己的“威-险-系数”。
装傻充愣,让对方以为自己逐渐被驯服是最好的手段。
为了带儿子逃出去,猫爸决定拼上一回。
“爸爸。”齐宁蹭了蹭齐乐,小爪子按在托盘边缘,“可以吃吗?”
小猫眼中全是渴望,齐乐不忍心拒绝。当下伸出爪子,划下一小片鱼肉吞下肚,随后又是一片异兽肉。等了片刻,确定没有任何不对劲,才将大块的肉划开,送到小猫嘴边。
“吃吧。”
齐宁欢呼一声,埋头狼吞虎咽。
齐乐一边吃,耳朵一边转动,看向治疗舱中的绿色妹子,发现对方正静静的躺着,没有半点苏醒的迹象,不由得产生怀疑:他之前是不是看错了?
接下来的几天,猫爸和小猫过起每天三顿、夜半加餐的奢侈生活。
齐乐的办法很奏效。
医疗官们研究兴趣不减,对两只毛团愈发宽容。埃尔法更像是将他们当成宠物,从最初的没事摸两把、捏几下爪子,发展到偶尔睡觉都要抱着。
曾经有过一次,埃尔法睡在医疗室,齐乐半夜醒来,发现床上是铺成一片的“水晶糕”,吓到当场炸毛。
被声响吵醒,“水晶糕”缓慢聚拢,最终捏合成人形。整个过程的惊悚程度难以用语言形容。齐乐反复提醒自己这里是异界,眼前是个外星人,蹦到嗓子眼的心才勉强放了回去。
对于齐乐的种种反应,埃尔法觉得很有趣,时常当着齐乐的面拉长手臂,或是将手指缠绕打结。几次下来效果减弱,趁一名同事走过,当场将对方的脖子拉出半米。
同事很是无语,拍开埃尔法的手,把脖子拉回去。
狸花猫瞬间蹦高,全身炸毛。
埃尔法哈哈大笑。
“好玩吧?”
齐乐:“……”
如果不是真心打不过,信不信挠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日子一天天过去,莫兰的伤势渐渐恢复,奥伦几次借口靠近治疗舱,都被埃尔法拦了下来。
算一算十一区关闭的时间,齐乐开始变得焦急。他曾试着偷溜,可别说离开飞船,连独自离开医疗室都做不到。
如果不能赶在飞船离开前逃跑,天晓得他们会被带去哪里。
刚刚吃完一顿异兽肉,齐宁躺在齐乐的身边打着呼噜,肚子鼓成一颗圆球。齐乐舔舔小猫的耳朵,心中的烦躁难以抑制,爪子探出爪垫,在金属椅上留下几道清晰的划痕。
指挥仓中,希雅尔站在控制台前,加斯帕斯不断滑动光屏,切换猎场中的画面。
奥伦等人退出试炼,余下的军校学员仍在参与捕猎。
由于蚁群的大规模出现,学员尽可能绕开松树林,转向靠近边界的区域活动。
经过长时间的战斗,猎场中的异兽和原生种陆续联合起来,甚至有部分丧尸加入,共同对抗异族的猎杀。学员们不只要面对猎物的反扑,更要提防来自背后的暗-箭,每个人的战斗力都在迅速提升。
不能适应猎场中的残酷,注定要被淘汰。
带着战利品走出去,才会成为合格的战士。
“幸好不全都是废物。”桑德斯嘟囔一声,探头看向加斯帕斯,发现他面前的光屏又亮了起来,挑眉道,“又是母星?”
“对。”加斯帕斯按下通讯器,转向希雅尔,“是否接通?”
“议长还是元老院?”
“议长。”
“不用理会。”希雅尔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消息已经传回母星,元老院很快会有决断。”
奥伦破坏规则,事情肯定无法遮掩。
元老院和议会中不满第一氏族的成员不在少数。事情一旦爆发,议长包括他身后的家族都会麻烦缠身。
“议长能给出什么解释?”桑德斯靠向金属椅,双手-交叉在脑后,好心情的笑道,“母星肯定会相当热闹。”
奥伦正巧走进舱门,听到这句话,表情顿时一片阴沉。
“监察官。”
听到声音,希雅尔转过头:“什么事?”
“鉴于学员莫兰在猎场中所为,我代表第一氏族要求你结束对她的庇护。”
“第一氏族?”希雅尔冰冷的看向奥伦,两人身高差距不大,奥伦却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是你父亲的决定,还是氏族长老的态度?”
“没有区别。”奥伦强硬道,“莫兰杀死波普勒和赫蒂,她必须受到惩罚。另外,监察官庇护罪犯和原生种的举动,我会向议会如实上报。”
这并不是商议,而是毫不掩饰的威胁。
没有任何预兆,希雅尔突然逼近奥伦,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单臂将他甩飞出去。
砰地一声,奥伦重重砸在舱板上。
不等他站起身,希雅尔再度欺身而上,第二次抓起他的衣领。
砰!
声响在舱室内回荡,一次比一次凶狠,脚下的舱板都开始颤动。
加斯帕斯摇摇头,为奥伦的愚蠢感到悲哀。
桑德斯舔了舔嘴唇,两颗尖利的獠牙探出牙床,几乎控制住不住嗜-血的兴奋。
“不要威胁我,更不要试图激怒我,明白吗?”希雅尔站在奥伦身前,靴底踩在奥伦肩上,任凭后者如何挣扎,始终无法挣脱这股可怕的力量。
“转告你的父亲,他最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放开奥伦,希雅尔退后半步,语气没有任何起伏,“母星的飞船半月后抵达,在那之前,我不希望再见到你。”
奥伦从地上爬起来,擦去嘴边的血迹。在舱门开启之后,踉跄的快步离开,同埃尔法擦肩而过。
埃尔法走进指挥仓,视线落在希雅尔身上:“议长不会善罢甘休。”
“我知道。”
希雅尔上前两步,铂金色的长发似瀑布流淌。习惯性的捏了捏齐乐的耳朵,发现齐乐心不在焉,没有任何反应,疑惑的看向埃尔法。
“他怎么了?”
“大概是在走神。”埃尔法耸了耸肩膀。
希雅尔移开手,片刻后,又探向竖起耳朵的齐宁。
刷!
无影爪瞬间挥过。
事实证明,即使猫爸神游天外,照样不会忽略小猫的“安全”问题。
看到希雅尔手背上的抓痕,埃尔法当场笑出声音,指挥仓内的气氛顿时轻松许多。
无视医疗官的笑声,齐乐收回爪子,满心都在发愁。
只剩下半个月的时间,他究竟该怎么带着儿子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