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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峰池上,大多数人像是并没有感觉到正在发生的事情。但是,有些门派确实是发现到自己一些门徒莫名失踪了。南隅国人更为焦急,因为自己国家的公主与第一剑士都不见了好几天踪影。
找不到人,自然只好找到主办方那里去了。
茅山派的李道长犹如飞一样,四处周旋。失踪的人到哪儿去了,李道长不是完全没有头绪,只能是先安抚所有来这儿找他的人。先是到东陵那边,据可靠消息称,南隅国的公主与剑士是在东陵人住的地方失踪的。可是,到了那儿既是见不到东陵皇帝也见不到东陵皇后,只有云族的宗主云尘景在那儿一个人顶着。
李道长见这情况心头里陡地一沉,知道事儿不简单了。说不定,这个东陵皇后和皇帝一样是闹失踪了。
在东陵人的屋子里,与云尘景面对面喝了盅茶,接着李道长问起:“云宗主莫非也不清楚天子到了哪儿,何时回来?”
“掌门找天子有何要事?”云尘景反问他。
东陵天子是受邀来到这儿观战的贵客,其实,在不在场,既不能由他们主办方说的定,同样,他们主办方也没有这个权力来管到东陵天子到哪儿去。
李道长笑笑:“我这不就是,就是听说了一些不好的消息,所以,不得已到这儿来请教龙尊。”
“道长,近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云尘景像是明知故问。
李道长心里怒道他这只老狐狸到这会儿功夫了还闹哪样,却一样只得求跪,说:“不瞒宗主,如今在我这儿据我算了算,恐怕各门各派已是失踪了将近有快四五十人了。”
“道长以为这些人是都到了哪儿?”
“宗主,对这事儿你不可能一点眉目和消息都没有听说。”
云尘景揭了下茶盖:“我还真是没有听说。”
李道长一股怒火蹿升到肋骨上,生生地按捺下去,心知肚明对方是想让他先说出那些话来,因此,气归气,却也无可奈何,只能豁出去的态度说:“老夫知道,此次召集各位龙尊到来,已是犯了大忌,到底是要被众人嫉恨在心的。所以,不怕再说出一些话来遭人嫌弃。老夫与宗主实话实说吧。南隅国人已经把自己公主和剑士失踪的矛头,都指到了东陵这儿,只等东陵天子出现,给个明确的答复。老夫这是劝说他们稍安勿躁,告诉他们东陵天子没有理由杀害他国公主。”
“这话是说,道长一样想着是东陵天子作祟,让南隅国的公主和剑士都失踪了。”云尘景眯了下蓝眸。
“据老夫得到的消息,他们确实是在这儿不见的。”李道长手指点点桌面,意思即自己也是无可奈何。除非东陵能变出个合理的解释对南隅国人说清楚。
云尘景蓦地大笑一声:“谁看见他们是这儿不见的?谁能保证他们是离开这儿后,没有人察觉的情况下在外面失踪的?如果仅凭无凭无据的臆想,想把脏水泼到东陵头上,南隅国是不是有意针对东陵了?”
李道长听他这话之后脸色莫辩。
当然,云尘景反驳的这话在情在理,说出去,没有人敢说不对。何况,东陵向来与南隅国相距甚远,可谓是无冤无仇,干嘛拿南隅国的公主与剑士开刀。
“这,这——”李道长嘴唇哆嗦了下,“这话,也正是老夫向南隅国人所解释的。”
云尘景轻轻将茶盅放到桌上,摇了摇扇子:“李道长,如果南隅国人不服气,让他们龙尊直接到这儿找我,我虽是云族的人,可谁不知道,云族与东陵是共存亡的关系。谁想对东陵不轨,想诬陷东陵,找我就是了,和找东陵天子一样。”
言外之意,南隅国你这是一挑二是不是,那就来呗。
李道长相信,如果南隅国人在这儿,必定是要被云尘景这话给气死的心都有了。
“老夫,老夫会把宗主这话,婉转地表达给南隅国的使臣——”李道长掂量下口气道。
云尘景再摇摇扇子:“掌门还有其它事吗?不会是其他人,没在这儿失踪,都要算到东陵头上?”
“不,不,怎敢!”李道长忙说。
啪,合上扇子,蓝眸微眯:“既然失踪了那么多人,大部分都怀疑不是在东陵这儿,那都是怀疑到了谁头上去,掌门别告诉我,说只找到我们这儿算账,没有找其他人算账?”
李道长被他这话给堵到满面青红,如鲠在喉,支支吾吾说:“其实,老夫是派人去过山脚,问候过西真的使臣,但是,出人意料,西真人不知是何原因,据闻突然都归国去了。”
“归国了?”
“是的。”
扇柄在掌心里意味深长地敲打两下,只一对发着幽兰的眸光望在李道长的头顶。
李道长浑身是汗,自然知道他指的是,既然西真人都无缘无故突然回国了,怎么不把怀疑的对象都指到这疑点最大的西真头上。
李道长用力憋出了口气:“老夫有门徒在西真附近,据消息称,西真族内自己人,似乎起了内讧了,道不定,西真人是赶着回去处理族内的问题。”
“要对这么多失踪的人做个交代,并且涉及到了各门各派,确实是不容易。既然如此,新近两日应该没有新增的失踪人口了吧?”
李道长听他后面这话,心头猛地咯噔,心里道,这厮果然是知道的,知道的一清二楚的,不然,怎么能准确地说出近两日都没有人再失踪,而且,话里还意味着未来可能都不会再有人失踪了。
俨然,他们是已经把事情的问题都解决了。
为此,李道长战战兢兢地起身,拱手行礼:“老夫都明白了,老夫这就回去告诉众人,不需要再担心,一切到时候自然是真相大白。”
是个聪明人,云尘景也就不需再和他多费口舌了,让人送了他出门。
等李道长一走,云尘景脸色陡然沉了下来。青虎走到他身边,小声说:“属下已经把云姑娘平安送回了云岛。”
“嗯。”云尘景重重地应了声。
之前两日,在黎子墨和花夕颜失踪之后,他是分批秘密将东陵和云族的人都撤走了。如今,只剩下最后一批。所以呢,虽然他刚和李道长说了一番像是十分无畏的话,但是,这儿终究不是他们的地盘,终究是不能放心得下。
怕是那南隅国人,自来都认为自己是南方的霸主,与东陵可以把天下一分为二,为天下并齐的二雄,疯起来的话,真要拿东陵开刀,最终怕是落到个两败俱伤。何必呢?何必与这样一个疯子在不属于他们的地盘上没有优势地展开决斗,没有必要。
仔细考虑之下,为防那些人突然脑袋疯了,非要追究,非要在天下人面前逞能,云尘景可不想在这儿和南隅国人开战,尤其在自己拜把兄弟和花夕颜都生死未卜的时候。
“筹备好,最后的人全部在今晚出发。”眼看天色都快落幕了,云尘景起身,是走向里头的寝室。
青虎马上到外头检查马匹。最后一批撤离不用马车,全部改用千里马,图的是以最快的速度脱身。
云尘景走进里头的寝室,那里头的床榻上,躺的是未清醒的小太子爷黎东钰。这也是为什么他要留到最后。现在,看着这孩子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眉头微微一皱,只能是到时候拿披风把这孩子裹起来,由他抱着先送回国了。
坐在床边,手伸过去,想摸一摸孩子的手是否温暖,突然发现,这孩子的手指在逐渐变得模糊透明了起来。
进来报告的青虎,同样看到这一幕,不得大吃一惊:“小主子这是?”
云尘景竖起手指“嘘”要他不要出声。
只见小太子爷是被一团光裹住了身体,紧接飞了起来,瞬间消失到无影无踪。
青虎捂住心跳,心里头可被吓死了,却看着自家主子反而露出了微笑,似有不解:“宗主,这?”
“他这是找他爹找他娘去了。”云尘景是想起了花夕颜临走前最后说的话,现在小太子爷消失,刚好印证了她的话,说明,他们一家四口是要一块回东陵的家去了。
于是,展开白扇子,跳起来,高兴道:“走!我们要快马加鞭,回去庆贺。”
青虎生生地咽了口水,反正是听不太明白他话就是了,见他高兴也就一块高兴,随他一块走出了门口。骑上千里马,趁着夜色,急速赶往东陵。
同时,离开黑龙谷的花老太君一行人,遇到了类似的情况。只见在变成美少年的小猪妮妮怀里睡着的花木容,忽然也是被一团光罩住。
花老太君一惊,伸手刚要去把孩子抢回来,却是被三门主拦住。
“没事,他只是被他爹娘叫过去了。”三门主安慰老太君说。
“你这是说他要回家了吗?”花老太君瞬间不舍得了。她和这孩子一共才相处几日,这么快这孩子要回家了,她一个人岂不是又寂寞了。
到底这孩子是有爹娘的,是人家的,不是她的。花老太君嘟嘟嘴巴。
跟着小主子的灵宠肯定是要跟上主子走的。小猪妮妮瞬间由人变回了猪崽,钻进主子的怀里。同时间,那只黑麒麟变成的黑狮子狗,一并跳了上来,是与小猪争抢起了位置。
只能说,这小吃货到哪儿都是热闹非凡,都是有人抢。众人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光团里那一狗一猪打得不可开交,各自咬着彼此的耳朵死活不松口。
小猪妮妮骂:老不死的,能不能不要倚老卖老?!
黑麒麟怒:你小小年纪,竟然不懂得尊重老人?!
直到那光团把三个人都带走了,众人还是能看见那猪和狗团打在一块儿,分都分不清了。
宮相如在两日前,已是第一批奉了云尘景的命令,骑上最快的马儿回东陵皇宫等着接待皇室一家回宫。
当他在漫天大雪的天气里,在奕风和六叔的护送下,赶回到东陵京城的皇宫时,张明先等人看到他突然只身一个人回来,都未免不是大吃一惊。
众人没有想到是东陵皇帝和皇后出事,而是想着莫非他是得到了齐家人与宫家夫妇一块突然离京的消息而赶回来的。
张明先上前与宮相如行礼,张口艰涩,略带了些愧疚,道:“齐大人走的时候,老臣确实不知情。眼下,林尚书是闭门思过去了,也是相当后悔。”
突如其来的新闻,只能让之前对此事毫不所知的宮相如一愣:“齐大人回老家了?”
“是的。”张明先感慨。
宮相如心里想,肯定是齐老爷为了躲避他,趁他不在干脆带女儿告老还乡了。这样也是好事吧。他想。
可后来张明先说他父母一块出走的话,让宮相如心头咚咚咚,是七上八下了起来。
奕风和六叔在旁边听到消息,都捂住嘴巴窃笑。
宫家夫妇这回越俎代庖,代儿子去求亲,儿子再不卖父母脸色,可就不孝了。
宮相如手指扶住额头处,几乎是一幅要直接晕倒的表情。
不知道他父母知道不知道,此事一传出去,等于是他不娶齐家千金都不行了。不,他母亲宫夫人可能不清楚,这事儿,一定是他父亲宫老爷一手策划的,算盘打到顶呱呱。父母这样一去,他这个孝子唯有臣服。而且,既然父母都去了,他这个孝子怎么能视而不见,应该是快马加鞭赶紧赶到齐镇去与父母汇合。
六叔默默走出去,为自家少爷把那匹本要还给云族的千里马再借了过来。有了这匹马,少爷应该一日内能到齐镇。
事到如今,宮相如本人,仍然是要先担心自己妹妹和妹妹的孩子。他提前回来,可都是为了妹妹和两个孩子的安危。
皇帝和皇后出事的事,当然是不能明着和皇宫里的人说,生怕话儿传出去,会引起朝廷动荡,到时候国家里起了内讧则麻烦了。
说起来巧,他这事儿刚好给他提前回来找了个完美的借口。就此,宮相如没有和张明先等人澄清真相。不多久,有关宫家势必要娶齐家千金,并且都追到齐镇去的话,传遍了京城,传遍了大江南北。
宮相如和奕风在皇宫里待命,据云族人最新报来的消息,称皇帝和皇后应该带着两个小皇子快回来了。
“希望圣上和太子能平安无事。”侍奉大小主子已久的奕风,在心头默默祈祷。
宮相如望望天,天空是一碧如洗,虽然下着雪,但是,下雪的时候反而天气是不怎么冷的。这一回去一趟七峰池所经历的事情,让他感触良多。
命运如此蹊跷,冥冥中,似有什么一直都在牵引着,指引着。倔强的人,意图反抗,其实只不过是在反抗自己的本性。想到这儿,他是不是,对待他和她,都太过苛刻了呢?
伸出掌心,接住屋檐上飞下来的雪粒,任其在掌心中融化,仿佛自己心中某块倔强的东西也在跟着融化。
顺应自己真实的心去走,其实不难。
奕风站在他身边,陪他望着雪,忽然,眨眨眼,叫道:“那是什么?!”
一团像面团的大雪球,扑通,从天空中坠落下来,摔落到地上时,伴随的是周身与雪色几乎揉为了一体,差点儿让人看花了眼的小白鹭。小白鹭啪嗒啪嗒拍打翅膀,飞到雪团上,拿尖嘴雕琢雪团,叽叽喳喳的鸟语似乎想的很愤怒很焦躁。只要听得懂鸟语的人才知道,小白鹭是在骂:你们两个打架打够了没有?!从头一直打到尾,害臊不害臊!
扑!雪团里率先滚出来的是黑狮子狗,抖抖全身毛发上的白雪,老脸气呼呼地说:老夫都多大年纪,需要害臊吗?!
小猪妮妮跟随从雪团里头钻出来,甩甩刚才从天空掉下来时有点犯晕的猪脑袋,听到黑麒麟这话,小猪鼻子马上哼一声:倚老卖老,是要害臊!
不知何时,听到动静的白麒麟,从地宫里飞了出来,在看到了黑麒麟时,两眼闪闪发光:原来你还没有死!
黑麒麟狗脸蓦然一黑:有这样对大哥说话的弟弟吗?
白麒麟呵呵笑道:咱们都是兄弟,不用计较了。
黑麒麟两道狗眉耸到老高:怎么不用计较了?长幼要分明。
白麒麟悠然地抬起前面的狗腿摸摸狗胡须,说:这样说来,我主子是你主子的老子呢,以后,即便我换了主子,我主子也是你主子的兄长。
黑麒麟两条前腿在雪地上愠怒地扒出个深坑,那深度简直是可以把他自己都埋进去了,对白麒麟吠叫:你好意思说你的主子是谁,我怎么不见你主子出事时你赶来护主呢?
白麒麟面对这等有辱灵宠本分的拷问,依旧悠然都换换狗腿摸胡须:有大哥在,哪有搞不定的事,我这就不去了。
这一句话,彻底把黑麒麟惹毛了,四条腿一蹬,全力扑向白麒麟厮打:我这个大哥是有用才叫的吗?!
小白鹭和小猪妮妮看着他们兄弟俩打成了一团,面面相觑。
奕风想到白麒麟尊贵的身份,冲上去意图分开两只狮子狗,很快的,他脸上被狗爪子给抓出了几条痕,又被两条兄弟狗腿一块踢飞:老子兄弟打架,关你屁事!
见是如此,没有人敢上前劝架了。
更稀奇的是,宫家老爷送给两个小外孙子那两条狗儿,听到热闹摇着尾巴走过来,在旁边伫立,一边是抬起前腿鼓掌吆喝:快打快打!
乱套了,全乱套了!
奕风放眼一望,眼见听着动静赶过来群观的动物是越来越多,皇宫都要变成动物园了。
宮相如微笑着,拍拍膝盖站起来。让他这个大夫来看,能打架,说明身体健康,是好事。而打架的是他两个小外甥和皇帝的灵宠,灵宠健康,说明,圣上和孩子都无碍。大家都平安无事,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黑麒麟与白麒麟打的正是不可开交之际,天空中,忽然,又传来动静。
鸟鸣声,一阵阵,排山倒海,像是从遥远的地方汹涌而来。这是让天地万物都想起了那日百鸟朝凤的奇景了。而眼前这个奇景,绝对比那天来的要更壮观。
只见东陵京城的天,是被密密麻麻的鸟群给盖住了一般。白色的雪,与各式各样白色的羽毛融合成一片,让人分不出是雪的精灵,还是鸟儿的灵魂。
一道悠远的声音,用密语灌入了宮相如的脑海里:“哥,你先走吧,去爹娘那儿,我们回来的路上还需要点时间。”
是妹妹的声音,听来是安然无恙。而且,听妹妹这意思,反而是他爹娘那边的情况看来并不是很好。
宮相如眉头锁紧,与奕风交代了几句之后,拂袍疾步走向宫外。
外面,六叔本来已经准备好再等着他了,把马牵出来之后,宮相如翻身上马,掉转马头,直奔京外。六叔骑上另一匹马,紧紧跟随在他身后。
雪,在齐镇下着,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宮弘文走回客栈的时候,天色已然是有些黑了。回到客房,没进门,在门口,只听家里的丫鬟玲珑对宫夫人说起:好像在门口有见到过齐老爷家的王嫂。
宫夫人乍闻消息,微微吃了一惊:难道,是被齐家人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对了。玲珑接着说起另一件奇怪的事:奴婢刚才下去下楼时,与客栈的小厮说话,小厮问奴婢,是不是我们与镇上养生堂的老板娘杨六姐认识?奴婢想,这杨六姐是谁,听都没听过。于是怀多了个心眼儿,套那小厮的话。小厮的意思貌似是说,这杨六姐是在这镇上算是挺有钱的一个人了,在打听夫人和老爷来齐镇做什么的,所以猜测是不是我们与杨六姐要做生意。
宮弘文听完这个消息内心颇为意外。想他刚去到陈友峻那个齐生堂,才知道杨六姐这个人以及养生堂的事,怎么,这杨六姐怎么这么快知道他来历找到他这儿来了?
由此可以联想到那顶轿子里头的神秘女子。杨六姐,应该是听那个神秘女子指挥的吧。如此说来,岂不是,杨六姐是受到那女子指示来打听他们?
那女子是何方来历,竟然知道他是谁?
“老爷。”玲珑一惊,发现他站在客房门口,连忙转过来福身行礼。
“吃饭了没有?没有的话都去用饭吧,我和夫人坐会儿,你再把晚饭端过来。”宮弘文两手交背,走进房间里,吩咐道。
玲珑应声走了出去,帮他们关上房门。
宫夫人看着他走过来,让出了把椅子,给他倒点热茶,外头冷,也不知道他怎么能在外面走这么久竟然逛到天黑才回来,因此颇有微词,说他:“你要冻坏了,生病了,我一个人怎么把你送回京城,这里离京城那么远。”
宮弘文拍拍两只袖子,笑道:“被圣上命令上山砍柴了几年,身体早长壮实了,比你儿子都壮实。再说了,这镇上不是没有好大夫。我看,今儿听齐老爷的同学说的那位养生堂大夫,貌似医德医术都尚可,治疗外感风寒之类的小病没有问题。”
宫夫人知道他是去打听消息了,因此坐了下来,只等他说话,问:“怎么说?”
宮弘文唇角一抹苦笑:“别说,人家齐老爷看中的女婿,我看不比我们儿子差。”
宫夫人对于老公这话,倒是没有维护儿子,撇撇嘴:“那还用说吗?”
在她看,哪个都比她儿子强。只瞧儿子那副爱要不要的样子,哪个女子能受得了。人家齐小姐长得又不差,博览群书,几分才情,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若是齐云烟换成是她,她也不会选择她儿子这种。当然,因为这是她儿子,她只能希望自己儿子能面对强大的情敌时,一路战无不胜。
宮弘文听自己夫人这话,露出几分好笑时,是突然比较关心起刚才玲珑透露的那些消息。
同样的,宫夫人也生怕他们夫妇俩来这一趟是弄巧成拙了。若是被齐老爷发现,不知道会不会生气。于是,小心翼翼看了眼丈夫:“要不,我看这事儿都瞒不了多久。我们在镇上找个媒人,明日,让媒人去齐家试试。”
宮弘文摇了摇手:“别急。”
“都到这儿呢,你在等什么呢?”宫夫人追问,是知道自己肯定是被算计在自己老公的算盘里了,到了这会儿功夫肯定要问明白。
“你想想,只要我们开声的话,齐家能拒绝吗?”宮弘文道。
宫夫人眉眼微挑:“当然不能。”
“那就对了。”宮弘文拍下膝盖头,“如果我们去提亲,齐家不能拒绝,那么,早点晚点,都无关系。何不等相如来了以后,让他自个儿上门去和齐老爷再说说。”
宫夫人这才明白了,他们夫妇俩是把自己作饵了,引诱宮相如来齐镇。宫夫人道:“但是这不合规矩。哪有他自个儿上门提亲的。”
“人家看中的女婿,都是自个儿上门去和齐老爷表心意的。”宮弘文都打听清楚了,陈友峻可积极了,比起来自己儿子差一大截。因此,宮相如总得在媒人正式上齐家的门前,在齐老爷面前表示表示,免得齐老爷真以为他们宫家这是逼婚,到时候真是气起来死活不肯把女儿嫁给他们宫家。
宫夫人听这样一说,没话了,只愁着:“相如陪圣上这一去,都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到我们这儿又得多久,难道我们要在这里等许久?”
“想想以后有孙子可以抱了,只在这儿等上半个月一个月的,久吗?”宮弘文一点都不介意在齐镇呆多久。应说今儿在齐镇逛了一圈,这地方简直是太对他脾气了。到处是喜欢琴棋书画的文人,不谈国事,只谈文雅艺术,养养鸟儿,吃吃美食,没有竞争和暗害,也就不需忧郁,犹如人间天堂。
宮弘文是在心里想,自己和齐老爷应该挺对脾气的,做亲家是没问题的了。只凭这点,他孝顺的儿子都该多努力努力。
在玲珑把饭端进来时,宮弘文顺道让人去打听下,这养生堂新来的女老板,究竟有些什么秘密。结果,却听说了那位齐生堂的陈友峻,上养生堂去了。
“老爷?”宫夫人见宮弘文突然停了筷子,眉头一皱。难道这齐生堂里真是有些什么秘密。
宮弘文背交起手,在房间里徘徊两步以后,当机立断,拿起毛笔,书写了封书信,让人马上把信送到县衙去。
齐镇所归属的县衙,不在齐镇,是在前头的另一个镇叫雨石镇。宮相如骑着千里马,是一骑千里,和六叔不到半日功夫,抵达了雨石镇的驿站。看着是快到齐镇了,不知去到那儿会有什么事,说不定到那儿要在父母面前先跪一晚上道歉。基于种种考虑之下,在未听说齐镇出什么事之前,宮相如决定在驿站吃完饭,让六叔先去探探动静,再前往齐镇。
刚好,在他用饭时,六叔没走出雨石镇,在街上,看见了自家府上的人,因此,上前问清楚是宮弘文派来到县衙送信的,连忙跑回驿站,把消息告诉了宮相如。
貌似,真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宮相如不敢怠慢,吃到一半,停下筷子,赶到了县衙。
县衙的县太爷,听到鼎鼎大名的国舅突然下到他这小衙门来了,慌慌张张的,连官帽都没戴好,跑了出来接客。
宮相如让对方免礼,急于看自己父亲给县衙是投了什么书信。县太爷一样是刚接到书信,没来得及拆开,就此当着宮相如的面拆开来看。
原来,宮弘文听到陈友峻上养生堂之后,心里突然冒出了些不妙的预感。仔细回想那时候杨六姐走进齐生堂的风光场景,接而,是记起来了杨六姐手腕上戴的那对手镯,绝对不是普通的镯子。由于自己儿子是在刑部工作,平常,宮弘文跟着都是特别留意朝廷有哪些特别的通缉犯逃逸之中,尚未抓到。
近一年来,说到年轻,又富有的,甚至能拿到皇家贡品的逃犯,在通缉中的,以他记忆,貌似只有一个人,那是追查了许久都没有下落的孙家小姐孙如玉了。
孙如玉逃到了齐镇,怪不得,他们刑部的人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只因齐镇这地方偏僻不说,这里的人,都懒惰惯了,没有一点危机意识,平常,都不爱找邻里的麻烦,有什么事都是喜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哪怕真是察觉到什么,按照齐镇百姓的性格,少惹闲事,都不会想着报官拿赏金。反正,没有野心的齐镇人对钱同样是兴致缺钱。
恐怕这孙如玉,是在这地方呆了有一段日子,察觉这儿的百姓好糊弄,终于决定了这儿安生,从而把自己随身带的宝贝都拿了出来卖,以便不用再受苦受累,享享福气。
这回,孙家这滴最后的血脉真是自己撞在枪口上了。
但是,宮相如回头想,很快想到自己父亲突然着急写了这样一封信来,肯定不止是因为发现线索急忙向朝廷报信而已,看信里宮弘文这口气,要县衙马上派兵过去,怕是有人陷入危险里头了。
果然,很快,有人急匆匆跑进县衙里报信,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天空,说:齐镇走水了!
宮相如和六叔脸色都闻之乍变,生怕这火是烧到了宫家老爷和夫人住的地方。带了一群人走出屋外眺望,见是齐镇的方向上空,熊熊的火焰照亮了天。旺盛的火势惊呆了看众们的眼睛。
紧接着,齐镇四周的百姓,士兵,全部都被召集了起来,挑担打水,赶过去齐镇救火。
宮相如带着六叔,已经先一步骑上马儿飞快地冲进齐镇。
起火的地方是齐镇的东边,看来与宫老爷和宫夫人住的西边客栈距离甚远。只是进到镇上街道,见街上的民众到处都是兵荒马乱的状态。
齐镇人安逸惯了,走火这种事儿,是几百年才发生一次。很多人打从出生都没有见过走水,这不一个个被吓到,有人打了包裹还打算逃生,结果,见到家中那么多书和文玩都带不走,犯愁犹豫着该不该和这些精神宝贝一块烧死在火里。
六叔跳下马,抓住其中一个百姓,打着手势问究竟是什么地方起火。
对方在逼问之下终于像是想起了答案,说:好像是养生堂。
六叔回过头时,见着自家少爷抽打马儿,是要赶去起火的地方。宮相如是想,无论是不是亲人,最好不是亲人,为了确定亲人没有在火场,他肯定是要第一时间赶到火场看究竟。
在前头撤下来一大批逃难的百姓里,唯独两匹马儿迎难而上。
前面,不能说没有人救火,当地的里长已经是带了一部分人,拿盆拿捅装水在救火了。可是,这火突然起誓凶猛,出乎意料。想必是有人故意纵火所为。
宮相如和六叔赶到离火场最近的地方时,只见应该是一座占地有几亩面积的宅邸园林,全部笼罩在火海里。这样壮观的建筑群,想来一定是富豪的庄园。
再问清楚之后,才知道这在雄火中燃烧的养生堂,是所谓的高级妓院。
飞身下马,宮相如找到最近一个在拿盆泼水救火的兵,问:“都有些什么人被救出来了?”
“养生堂的姑娘们都是聪明人,说是闻到有烟味儿,一个个都跑了出来。貌似没有烧死什么人。只是听说,女老板和杨六姐没有出来。”
这边这个人刚答完,另一人又接上话说:“杨六姐被救出来了,说是吸到了太多烟,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都在齐生堂躺着呢。”
宮相如回头,看到这里的父母官县老爷带了一大批人过来支援了。而这个养生堂平日里,可能太豪气,离四周民宅都是有些距离,加上下雪的缘故,没有将火势蔓延到四周,是不幸中的大幸。这样的火势,是不可能让人闯进火里面搜寻有没有活人。只能等先灭了火,再调查现场真相。
因而,将火场交给了年轻的县太爷之后。宮相如带六叔,始终这心里不太踏实,是走去齐生堂看看伤者。据闻,从火场里逃出来的伤者,全都送到这镇上最有名的药店了。
没有走到齐生堂,在齐生堂门口,迎面走来两个人。六叔张大口:老爷,夫人?
“相如!”宫夫人突然在这儿能遇见到儿子,像是百感交集。
宮弘文却对儿子招下手,喘了口气道:“快,说是齐小姐刚才被从火场里救出来。”
宮相如本来看到父母平安无事放下去的心,高高悬挂了起来。
她在火海?怎么会呢?
难道是知道了孙如玉在那儿跑去抓人?
宮弘文宛如很忧愁地对他说:“我猜,她不止是知道了孙如玉在那儿,而且,知道孙如玉对我们使坏。”
“爹?”宮相如两只眼光直直地打在宮弘文脸上,几分肃穆。
“纵火犯都跑到我和你娘住的客栈去了,结果,被守在那儿的齐家家丁给抓住了。她可能怕东窗事发之后孙如玉要逃,之前已经是计算好了,亲自到养生堂去抓人。”宮弘文仔细道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宮相如听完这番话,心头汹涌滚起的情绪,是恨不得,这会儿能找到她之后把她拎起来像打孩子一样打几下屁股。
知道凶犯在那,难道不懂得像他爹这样报官吗?一个女子凭什么英雄好汉,竟然亲自去抓朝廷通缉的要犯,不知道狗被逼急了都会跳墙吗?
“相如——”宫夫人都感觉儿子眼前这张脸色从没有见过,一下子是害怕起了齐云烟没有死恐怕也是要被她儿子痛骂了。她儿子骂起人来,还是很可怕的,连他当皇后的妹妹都怕。
伸手推开大堂内拥挤的人群,宮相如一路走,一直走到最里面。一扇门打开着,里头传出陈友峻像是啜泣的声音,叫道:“齐姑娘,你快醒醒,我错了,我都错了。”
听到这声音的宮相如脑袋轰然变成一片空白,大步流星伸手掀起门帘冲进去,望到前面一张木板床上,她躺在上面,一张小脸沾染上了些黑烟,双目紧闭。于是,他脚像在地上扎了根,一动都不能动。
闻讯赶来的齐老爷,撞开他冲进了门里,冲床上躺着的人扑了过去,喊:“云烟,爹什么都答应你,你不能丢了爹一个人走,云烟,你要嫁宫家就嫁宫家,爹什么都答应你!”
那一刻,站在房门前的宫家夫妇,很自动自觉地站住了脚。同时的一刻,宮相如的目光落在她好像都都没动一下的眼皮上,感觉自己的心脏一块都要罢停了。
齐老爷像是疯了一般,四处找,一下子望到了他,冲过来抓住他的手:“娶她!快点说娶她。你有没有良心,难道你不知道她是为了谁变成了这样?”
屋外,站着的宫夫人听到齐老爷这话是无法冷静了,害怕的手脚都发软了,对丈夫说:“老爷,我们还是快点走快点溜吧。要是被里头的人知道,我们是合计骗了他们——”
“嘘。”宮弘文赶忙先捂住了宫夫人的嘴巴。
也就是说,齐云烟根本没事,这是他们在得知自己儿子赶到了雨石镇时,和陈友峻合演的一场戏。
想那时候,齐云烟要陈友峻帮忙,乔装成陈友峻的药童亲自进到养生堂里探明究竟,探明是不是真的孙如玉窝藏在这儿,然后再去报官。本来一切顺利,见到了孙如玉,确定了是孙如玉本人,结果,在要撤的时候,无意中,被孙如玉洞穿了身份。孙如玉恼羞成怒,扑上来要与她同归于尽,撞翻了屋里的油灯。火,是从孙如玉的房间开始燃烧起来的。由于都是易燃物品,火势烧的很快,养生堂里的人又都只顾着自己逃命,不会儿,火势蔓延到整个养生堂。
孙如玉是因一棵柱子倒下来,活活砸死的。
陈友峻本来也避不过,好在被齐云烟推了一把躲过劫难,换成齐云烟被落下的屋瓦砸到了头部,以至于一时昏迷不醒。在被她救了的那一刻,陈友峻心里忽然间都想明白想通了:他要的是她幸福,不是霸占她。
所以,逃出来以后,偶遇到宫家夫妇,合谋着弄了这样一场戏,来逼迫齐老爷和宮相如认账。
或许,齐老爷之后会很生气,但是,只要想到女儿大难不死,都该觉得庆幸,是该放手了。
宫夫人始终还是害怕,拽着丈夫的手往外走时,宮弘文突然反抓住她的手,道:“听!”
从屋内,传出他们儿子略显沙哑的嗓音:云烟,我答应你,我会娶你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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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文到此结束了。(*^__^*)感谢各位陪伴肥妈的亲走到这儿。肥妈接下来要去面壁思过,没有写好的地方要去反省,然后,大概十五天到二十天后,写写小皇子的番外,好好反省自己。感谢亲们,上架前肥妈就说了,没有亲们的支持,这文是没法写完的。么么各位亲,三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