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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秦轩敲响了父母家的门,连呼吸都有些急促。并不是因为上楼快了,而且因为心中的紧张。父亲本就极少主动打电话,今天更是让他尽快过来,一定是有事,而且绝非小事。
这让秦轩如何不急,如何不紧张!
他最希望的就是,刚一敲门,立刻就有人打开门,让他进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秦轩第一次觉得,原来敲门后的等待会是这么的漫长。
而实际上,秦轩的父亲秦浩宇,是刚一听到敲门声,就立刻过来开门了。他刚刚通知了秦轩,这会儿应该是自己儿子到了。
打开门,秦轩立刻着急的开口问道:“爸,出什么事儿了?”
秦浩宇一脸的凝重,看到秦轩回来,眼中有一丝的欣慰之色,道:“先别说了,先进去看看你妈吧。”
“我妈?我妈怎么了?”秦轩心中猛地一沉,问了一句,转身就朝里屋跑去。
卧室内,秦母乔淑琴躺在床上,一脸苍白,嘴唇也没有多少血色,闭着眼睛,看上去,很虚弱。
看到母亲这个样子,秦轩一下子蒙了,立刻来到床边,轻声唤道:“妈,是我,我回来了。”
乔淑琴本就没有睡着,听到儿子回来,便强打起精神,睁开眼睛,柔声道:“臭小子,都快十天了,不回家,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吗?”
“妈,我这不是回来看您了吗?爸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您这是得的什么病?”秦轩尽量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他知道,自己越激动,越会带动母亲的情绪。而看母亲现在的状态,显然是需要安静的。所以,他必须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只是握住母亲的手,还是不由自主的紧紧攥着。
“唉,不用担心,老毛病了。”乔淑琴叹了口气,轻轻抚摸这秦轩的手,刚要开口,被秦浩宇给打断了。
“行了,让你妈休息一会儿,你先出来。我有事儿和你说。”秦浩宇看着乔淑琴,满眼的柔情,同时也有几分坚定。
“妈,那你先休息。我一会儿再过来看您。”秦轩知道母亲确实需要休息,连忙松开母亲的手,就要走出卧室。
“不用,”乔淑琴虚弱的开口,“你们在这儿说就行。”
“还是去客厅说吧,你好好在卧室休息,就别操心了。”秦浩宇说完,就要转身离开,眼角的神色复杂。
“是啊,妈,您先好好休……”秦轩明白,父亲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和自己说额,而且,还不希望母亲听到。
“不行!就在这里说。”乔淑琴忽然尽力提高了声音,虽然仍旧不大,但是秦轩父子听的清楚,“我知道,你们要说的是什么。有些事情,可以说出来,但是我乔淑琴绝对不会求到他们的头上。”
求?求到谁的头上?秦轩心中疑惑。听母亲的口气,是仇人?
他记得,小的时候,父母和自己说过,他们是举家迁到这里的,所以没有亲戚,只有他们一家三口。难道,是迁过来之前的仇人?
“妈,你说的他们是谁?”秦轩问道。
“还有,爸,你要和我说的事情,是什么?是关于妈的吗?”
秦浩宇见妻子的态度很坚决,只能低声叹了口气,就站在了门口,面色复杂,陷入了回忆中……
“当年下乡插队,我刚好分在了你母亲的组里。你母亲当时,就已经是远近闻名的漂亮姑娘,有很多人shangmen提亲,而你母亲一个也没看上。我当时也是一眼,就爱上了你母亲。也许是幸运之神光顾了我,你母亲谁也不理,偏偏愿意和我在一起,时间一长,也就互生爱慕,走在了一起。无奈的是,当时的年代,夫妻双方多是经人介绍才成的,极少有自由恋爱的例子。我当时,便立刻将消息告诉你爷爷,然后幸福的在乡下和你母亲等着下聘的好消息。”
“然而,一个月过去了,等来的却不是尽快成婚的消息,而是一纸调令,直接将我调离。甚至,连和你母亲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就彻底离开了。回到燕京后,我为此和你爷爷大吵了一架,但是仍旧没有结果。当时,我已经隐隐猜到,这件事情,很难有所改变。所以,我直接离开了燕京,重返当时插队的地方。”
“只是,等我回到那个地方的时候,你的母亲已经病倒了。当时检查的结果,是贫血,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的。后来,我才知道,从我走后,你母亲一直郁郁寡欢,吃不进去饭,也没心思干活,就被生产队给排挤了。当时,就有人趁机shangmen提亲,想要迎娶你母亲,都被你母亲拼死拒绝了。”
“当时,我立刻想方设法的调养你母亲的身体,等她好了一些,才带她彻底离开。我知道,我突然离开燕京,他们一定会找到插队的地方,所以,我们直接来到了哈儿滨市,扎下了根。”
“后来,你母亲的身体渐渐康复,似乎也没什么影响了。只不过,会经常无理由的发烧,而且鼻子爱流血。当时,也只以为是她体质弱,比较虚,也就没多想。直到今年体检的时候,才发现你母亲得的是……”
说到这里,秦浩宇已经说不下去了,脸色十分的难看,眼眶中已经有了晶莹,不过他强咬着牙,还是忍住了。最后,深呼吸了几次后,才缓缓开口,继续道。
“原来,你母亲竟然患了白血病。”
白血病?!秦轩一下子慌了,彻底的慌了!白血病,不就是血癌吗?妈怎么会得了癌症?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秦轩的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自己活了二十几年,除了上学的时候,经常能见到父母。其他时间,一直在忙,一直在忙。毕业的时候,他在创业,忙的基本一两个月也不会回一趟家,只靠着电话沟通。要知道,他和父母生活在同一座城市,并非异地,并非异地啊!
后来,公司破产,他倒是经常在家里出现,但是却一直颓废不前,每天无精打采的,又能和父母说上几句话?!而现在,他重整旗鼓,打算再开辟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而母亲却病了,得了血癌。
不对!不行!血癌又如何,白血病又如何!不过是病而已,一定会治好的。
想到这里,秦轩的脑子好使了一些,也猛然意识到了很多问题。白血病虽然也叫血癌,算是癌症的一种,但是也绝非无法治愈的疾病。已当今世界的医疗手段,治愈白血病应该不难。
“儿子,不用担心,我这个病是慢性的,运气好的话,不药而愈也说不准的。”乔淑琴笑呵呵的开口,对秦轩道。
秦轩知道母亲是在安慰自己,连忙调整了一下情绪,脸上也挤出了一丝笑容,道:“妈,你放心,儿子一定会治好你的病。”
乔淑琴笑了笑,欣慰的抚摸着儿子的大手,没有出声。
“爸,您今天叫我回来,应该是有打算了吧。”秦轩太了解自己的父母了。他们身体上的问题是绝对不会主动和他说的,除非被他碰见,或者已经完全解决,只剩下后面的小事情的时候,才会告诉他。
但是,今天的情况,两种都不是。而应该是遇到了困难。刚刚母亲说过,就算是求,也绝不会求到他们头上。至于他们指的是谁,不用猜秦轩也知道。如果,不是当年他们狠心拆散,母亲又怎么会得上贫血?他虽然不懂医学,但是也知道贫血就是白血病的前身。
好,很好,这笔帐,他秦轩记下了!
秦浩宇听了秦轩话,本想开口,但是看了一眼床上的乔淑琴,又把话咽了回去。
秦轩见状,明白父亲要说的话,就是母亲不想听的。难道,父亲要去求他们?
“妈,我都进来打扰你半天,你该休息一会儿了。我去客厅待会儿,有事儿的话,您再喊我。”秦轩松开了母亲的手,小心的将手掖进被子里,微微一笑,道:“至于您的病,不用担心,儿子一定会找的办法的。”
“儿子,情况你也已经了解了,能找到办法自然最好。但是如果找不到,也不要求到他们头上。即便他们答应了,我也不会答应的。记住我的话。”乔淑琴郑重的看着秦轩,一脸决然之色。
秦轩明白母亲的心意,正色道:“妈,您放心。只要您不愿意,即便是他们主动过来,也休想踏进咱家门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