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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脸和棍子陪我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2点多了,外边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我们三个骑着摩托车出了空压机厂的时候,整条大马路上,什么都看不清。
我们这个穷山僻壤的小县城,一般情况下只要过了12点,路灯就会熄掉,加上我们这里的流动人口不是很多,经济也比较落后,除了一家叫做“今夜食府”的24小时快餐店,就再也找不到这个时间还在营业的场所了,加上今晚没有月光,所以,一路上根本没点光亮,如果不是棍子骑着的那辆破摩托还有灯,我们三个就只能摸黑走了。
当然,我说的那些营业场所,并不包括那些娱乐会所,像以前我家的盛世豪庭,就是晚上营业白天休息的。
可能是为了防止我逃跑,我被安排在了摩托车最中央的位置,棍子骑车,中间是我,最后才是刀疤脸,这俩人就像奶油面包一样,把我这块大奶油给硬生生的夹在了中间。
刀疤脸的这些安排我自然看出来了,可我能说什么?我现在就是一块肥肉,人家刀疤脸是刀俎,我相信,只要我有一点异常,这俩人肯定会当场跟我翻脸。
不知道棍子是不是故意的,去银行的路上,他特意选了一条路过盛世豪庭的马路走。
看着往日光彩闪烁、现在却黑漆漆没有一丝生气的盛世豪庭,我的心脏不由得的一抽,这里,凝聚着我太多的思念与感情,回想起以前在盛世豪庭,被无数人簇拥着的日子,我的眼泪忍不住的流出来:也不知道我爸现在怎么样了,我姐也不知道究竟在哪……
虽然看不到我的脸,可我身后的刀疤脸还是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许飞,想啥呢?是不是还在想着以前的日子?呵呵,别傻了,再也回不去了,除非把盛世豪庭卖了以后,龙哥能顺利的把你爸弄出来,否则,你那种大爷的日子,就再也回不去了!”
刀疤脸这明显是在嘲笑我,一时间,我觉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心里也跟扎了一根针一样,突然变得很痛,刀疤脸虽然是在戏弄我,可他有一句话说对了:一切的一切,再也回不去了。
抹了把眼角的泪珠,感受着风在耳边呼啸,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是啊,只能拜托龙哥了,我现在,只能相信他了。”
听到我这话,骑车的棍子突然大笑了几声,“许飞,别担心,龙哥办事儿没问题的,你就等着震哥回来就是了,”说着,棍子的话一顿,继续道:“快到了,前边就是建设银行了。”
骤然间,我本来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接着,我就跟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眼睛瞪得滚圆,冲着一旁的一条胡同猛地一指,吓得大吼,用力拍打了几下棍子的肩膀,“棍子,加速!加速!快点加速!”
听到我的话,我明显的感觉到我身后的刀疤脸身子一震,与此同时,他的一双眼睛如同灯泡一般,猛地亮了起来,警觉的望向了我指着的那条胡同。
“怎么了?”棍子被我搞的一头雾水,不过他并没有按照我的要求加速,而是回过头,疑惑的看着我,“为什么要加速?”
我的声音都吼得变调了,双手抓在棍子的肩膀上,使劲摇着,“金华!是金华的人!他一直在抓我,他想要盛世豪庭,赶紧跑啊,千万别让他抓住我!”
“金华?”一听我这话,棍子浑身一震,也不问了,一脚油门猛地轰到了底,摩托车“嗡”的一声猛地窜了出去,那瞬间加速,差点把我后边的刀疤脸甩出去。
接着,我脸色铁青的回过头,鼓着眼珠子冲着刀疤脸大吼,“你带家伙了没?赶紧拿出来啊!”
金华跟我爸的关系一直就不咋地,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这个时候,听到我喊出金华的名字,刀疤脸也有点沉不住气了,他没理我,而是赶紧扭过头、斜着身子,慌慌张张伸手往后车架上的一个旅行包里摸去。
就是这个机会!
见到刀疤脸扭过头去摸到旅行包,我眼中精光一闪,整个身体猛地往后一顶,与此同时,我的后脑勺也狠狠地往后一磕,重重的砸在了刀疤脸的侧脸上。
刀疤脸的注意力全在行李包上,根本没想到我竟然会突然发难,被我顶了个错手不及,身体剧烈的晃悠了一下,整个人“啊”的一声就掉下了摩托车。
棍子已将车速开到最快了,这么快的速度,掉下去的人能有好么?
我看到刀疤脸的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发出一道巨响,这还不算,由于惯性的原因,刀疤脸的身体摔在地上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在地上又连续滚了十多圈,这才渐渐地停了下来,刀疤脸摔得这一下太重了,如果他还能站起来,那就神了。
“你干什么?”
几乎是刀疤脸坠车的同时,骑车的棍子就反应过来了,当下,他猛地一踩刹车就要停下来,只不过,没等车子停下来,一把片刀便已经抵在了棍子的脖子上。
紧接着,一道仿佛来自地狱一般的冰冷话音悄然响起,“别动,好好开你的车,否则,老子现在就抹了你的脖子!”
刀,是刀疤脸的,而握刀的人是我。
我喘着粗气,脑门上全是细密的汗珠,虽然以前看到过我爸砍人,也带着被人去吆五喝六的吓唬过人,可这一次,却是我第一次握刀,我能感觉到,我握刀的手都有些颤抖。
左手绕过棍子的脖子,捏住了他的下巴,右手的片刀抵在棍子的脖子上,我知道,机会只有一次,现在不能心软,更不能手软,否则,一旦棍子逃脱了我的压制,下一个,死的人一定是我。
棍子明显一愣,这一刻,他全明白了,什么金华、什么盛世豪庭,全都是我编排出来的谎言;他更明白了,我这个看似坑爹的二世祖,好像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废物。
感觉到刀刃上泛起的那股寒气,棍子赶紧抬起了脖子,想让刀刃离自己的脖子远一些,“大飞,你……别乱来啊,我告诉你,就算杀了我,你也跑不掉!”
“但宰了你,能让我舒坦一阵了!”我往前靠了靠,附在棍子的耳边,咬牙道:“好好开你的车,不然的话,别怪老子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