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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看见这盒药膏,又想起那过往的点滴,她的心像是被融化一样,她心脏周边竖起来的尖刺,也在记忆沉没那一刻,尽数化作柔情。
尽管她很失落很伤心,可是眼前的顾云庭最后到底不是没有舍弃她吗?她为什么又要这样难过呢?
既然他肯解释,既然他能和周婉解释,为什么她不能试着理解一下呢?
忽然间,她就不想再怪他了。
“这个给你。”顾云庭温声说道。
“这是……”
苏乔自己都没发现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顾云庭微微一笑,手指扬起慢慢地贴近她的脸颊,他微凉的指尖停住在那微红的伤疤处,神情百转之下,终究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应该不会留疤。”
一时间,苏乔有些没底,迷茫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说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不会留疤?
下一瞬,他将药膏放到她的手里。
“不过还是坚持擦擦吧,长肉的时候不会太疼。”
苏乔没说话,一动不动的盯着,思绪却已然飘荡在千里之外。
所以,这个药膏是给她的吗?
顾云庭见她愣着没动,问:“不喜欢吗?”
苏乔这才如梦初醒,她攥紧药膏,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喜欢。”
“喜欢就好。”
顾云庭说罢,往后一仰,脑袋靠在墙上。
忽然,一阵穿堂风扑面而来,窗外明媚霞光微微晃动起来,在他俊朗的脸庞划出好看的阴影。
他的唇角微微翘起,勾勒出那好看的弧度。
她一时看着,霎时间被眼前的光影迷了眼。
顾云庭。
她暗自攥紧手心,心底像是吃了蜜糖一样甜腻,让她整个人都有些眩晕起来。
顾云庭伤好之后,也快接近过年,顾夫人一家人提前就出国去了,顾云庭留下来处理龙腾集团的年会宴,苏乔提前和苏母通过电话,会回去过年,于是苏乔便带着沈清先回了县城,顾云庭答应她会在除夕夜赶到,苏乔一大早便在开始忙碌,准备晚上丰盛的年夜饭。
不过苏乔没想到,来的到不只顾云庭一个人,竟然还有出院的段沉西!
当即,苏乔的脸色微变。
“怎么?被我这个惊喜给吓傻了?”段沉西倒是自来熟,将沾满落雪的大衣脱下,靠在车前,笑眯眯的看着苏乔。
“怎么会!”苏乔嘴上是这样说,但是脸上却没几分喜色。
惊喜?
放屁!
这明明就是惊吓好吗?
段沉西不知道他和苏阳长得相像,但是她知道,苏母知道,看见段沉西,这不是在勾起苏母的伤痛吗?
但是,她能赶人走吗?
这很明显是不能的!
“怎么了?”顾云庭走过来问道。
苏乔摇摇头,重新扬起笑:“快进来吧,你们还能给我搭把手呢!”
院子还是顾云庭以前来过的那里,只是因为过年,别的房客已经回老家了,所以这偌大的庭院显得很是空旷,唯一的点缀便是那白雪中的一树红梅,庭院被铺上一层薄薄的霜雪,黄昏的光线笼罩着这座庭院,让它看起来是如此的孤单。
顾云庭先带着段沉西去拜访一下行动不便的苏母,苏母正和沈清两个人聊天,很是开心。
不过,那笑容在看见段沉西之时,顿时凝固。
“阳儿!”苏母浑身僵硬,直直的看着翩然而立的段沉西。
段沉西和顾云庭的神色皆有些变换,苏乔为免得气氛尴尬,忙走到床边,拉着苏母,介绍道:“妈这不是苏阳,我知道他和弟弟长得很像。”
苏母泪眼婆娑,朝段沉西招手:“孩子,能过来一下吗?”
段沉西缓步上前,苏乔赶忙让开位置,让段沉西坐下。
苏母眼底的泪水翻涌,她的嘴唇都在颤抖,一双满是饱经风霜的手颤颤巍巍的抚向段沉西的面庞,眼神慈爱而又充满惊喜。
苏母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人,因为激动,导致呼吸有些急促,胸腔起伏不定。
沈清在一边看得胆战心惊,她第一次见到段沉西,也是将他错认成苏阳,这会苏母必然伤心。
“眼睛的形状很像……嘴唇也像……”苏母闭着眼,似乎是在回忆,而后她又睁开眼:“你们的眼神不一样。”
苏阳,她的儿子!
“伯母。”段沉西心一抽,轻声呼唤。
浅棕色的瞳孔里闪过一抹讶然,内心却有些震惊眼前的苏母竟然如此苍老,不过四十多岁,却已经是白发苍苍,好似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这苍老的速度似乎太快。
“好孩子,伯母吓着你了吧?”苏母赶忙放下手,亲切的拍了拍段沉西的手背。
段沉西微笑摇头。
“不曾,伯母如此温柔,倒是像妈妈的感觉。”他说的是实话,苏母的眼神很沧桑却又蕴含着绵绵的母爱,不掺杂任何一点利益。
苏母被逗笑:“不怕就好,乔乔这是云庭吗?”
片刻,苏母转而将视线投向顾云庭,她这是第一次见顾云庭,直到苏乔这次要回来过年,她才知道原来苏乔终于找到幸福了。
顾云庭俊朗挺拔,她是怎么看怎么满意。
“妈,一直很忙碌,今天才回来看您,请妈海涵。”
顾云庭也走到床前,微笑着说道,再没有往日那一副凌厉果断的气势,这样的他很是平易近人。
苏乔暗暗有些吃惊,却也有些欢喜的。
“我已经是个老太婆,看不看我,我老太婆也不在意。不过孩子……请你好好对我的乔乔。”苏母连声答应,看向站在顾云庭身旁的苏乔。
苏阳已经过世了,她现在唯一的心愿便是苏乔能够好好的。
她的女儿,怎么都是如此的不幸呢?
“妈说的哪里话,乔乔是我的妻子,我必然会好好爱她。”顾云庭说得不卑不亢。
短暂的寒暄之后,苏乔准备去厨房炒菜,让顾云庭和段沉西坐一会儿,她前脚进厨房,后脚顾云庭就跟进来了。
“你来干什么啊?快出去,这里面油烟味大。”苏乔顾不得手上还拿着菜刀,用手肘捅了捅顾云庭。
逼仄的厨房内,摆放满各式各样的家常菜,只等着下锅,不过苏乔的刀工还是真的不能恭维,看得顾云庭直摇头。
水池里放着一条清理好的鱼,苏乔正准备下锅炸。
“我出去?应该出去的人是你。”顾云庭一把拽住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