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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晓晓盯着手机已经一个小时,手机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颓丧地坐在沙发上,感觉怒气一点一点升起来,可这火却不知道向谁发。
向霍以晨发?
凭什么,人家说的是为了查清她身边的害虫。
可明明是霍以晨让她如此焦躁......
周洁青带着哭腔在穆晓晓身边一个劲地埋怨自己:“当初如果不同意你嫁人,哪有这些事?眼看你肚子这么大了,现在我外孙子连个名分都没有......”
穆晓晓憋了半天的气,突然化成眼泪,一滴一滴掉落下来。
周洁青看到穆晓晓流泪,自己反而住了声。
她坐到穆晓晓身边,将穆晓晓搂在怀里:“别怕孩子,还有爸爸妈妈在。我外孙子我照顾,不会让他受一点委屈!”
穆晓晓听着周洁青颤抖的声音,和语气里的惶惑,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了她:“妈,我连累你们了!”
周洁青摇了摇头,还没说话,就听见卧室里穆怀明的低吟。
周洁青和穆晓晓忙站起身走到卧室,穆怀明脸色发灰,看着穆晓晓,红了眼圈,可身体虚弱得说不出话来。
穆晓晓看着眼前的二老,一个躺着,一个摇摇晃晃站着,眼中都是痛苦。
突然,她的眼泪不再流下。
她将脸上的泪痕擦干,轻轻笑了笑,对穆怀明说道:“爸,相信我。相信你的女儿不会垮,只会越来越好。”
穆怀明眼圈更红,眼泪掉下来,却依然说不出话。
穆晓晓蹲下身子,紧紧握住穆怀明的手:“你记不记得,从小我就不服输,和男孩子比爬树,掉下来摔破头,也不肯哭?”
穆怀明轻轻动了动手指,示意他记得。
穆晓晓轻声又坚定地说道:“后来我摔了很多次,可我就是不服输,最后,我把所有男孩子都赢过去了,没人爬树比我快,比我高。爸,你记得吗?”
穆怀明微弱地哽咽起来,手指用劲地动了一下。
穆晓晓又抬起胳膊握住一旁周洁青的手,狠狠地说:“这次也一样,不管我摔了多少跤,我都要感谢让我摔跤的人。因为我会一次比一次强大,直到谁都不能再让我摔跤!”
穆怀明的手指又动了动,周洁青捂着嘴哭着点头。
穆晓晓缓缓站起身来,一只手轻轻抚着肚子,垂眼看着父母。
窗外的光线照耀在她身上,她的眉眼逐渐冷漠坚定。
穆晓晓恍惚间觉得,眼前的二老,和肚子里越来越茁壮的小生命,仿佛一层盔甲,让她腰杆笔挺地面对世界。
穆怀明看着他的独生女,脸色渐渐缓和了一些。
周洁青也不再哭泣。
此时的穆晓晓,是从前从来没有过的样子,眼中那一丝厉色,像是要跟谁生死相搏。
周洁青鼻音依然浓重,看着穆晓晓轻轻叹了口气:“你长大了。可我宁愿你不要用这种方式长大。”
穆晓晓笑了笑,没来得及说话,门铃响了。
周洁青走过去,刚把门打开,就厉声呵斥起来:“你还来干什么!”
穆晓晓诧异地看向门口,就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阿姨,我来找晓晓。”
是霍以晨的声音。
穆晓晓此刻心情复杂。
她怕霍以晨像陈嘉林一样欺骗她。
可她又希望干脆就让霍以晨骗一次,知道霍以晨是坏人,她就不用为他患得患失。
穆晓晓咬了咬唇,看看穆怀明,轻声说道:“爸,没事,别担心。我去看看。”
她走到门厅,就看见霍以晨,平时一丝不苟的发型此刻有些凌乱,衬衣有些小污渍。
看到穆晓晓走来,霍以晨的眼睛亮了一下,迈步就要往进走。
周洁青冷着脸推他,嘴上毫不客气:“你是别人的老公,进来我家怕传出去不好听,你还是出去吧!”
霍以晨抿了抿嘴,求助地看着穆晓晓。
可穆晓晓此刻对霍以晨的说辞,真的不再全心相信了。
她心神动摇,不知道自己以什么立场来给霍以晨解释。
穆晓晓索性选择闭嘴不言。
霍以晨的眉头锁了起来。
周洁青又伸手推他,他身手矫健地往旁边一闪,便闪进了屋里。
周洁青气得脸色发白,回身指着霍以晨便要开骂。
霍以晨却一眼看到茶几上凌乱放着的针灸用具。
那是穆晓晓刚才拿出来的。
“为什么要用这个?”霍以晨往卧室的方向张望了一眼。
“我爸刚才病了。”穆晓晓淡淡地说,声音里,不自觉地带着一股生疏。
霍以晨拧眉看了她一眼,直接就往卧室里走。
周洁青像头母狮子一样扑过来,拦住霍以晨:“你想干什么?还嫌我家老穆气得不够?”
“阿姨,让我看看叔叔,我有办法让叔叔身体好起来。”霍以晨停下脚步,慢慢地说。
他回身看着穆晓晓,眼中全是不满:“你应该知道来龙去脉和我的苦衷,可连你现在都在怀疑我。”
穆晓晓咬着唇,深深地望着霍以晨,不说话。
当初,陈嘉林比霍以晨更加真诚,更加恳切。
可穆晓晓相信后的结果,是莫大耻辱和一身伤痕。
现在,霍以晨好像当初的陈嘉林。
可她,却不再是当初那个单蠢、轻信的穆晓晓了。
在父母如今情绪身体不好,而她也再有三个来月就要生产的时候,她不敢再放下感情。
也可以说,一次次的各种事情,将以前的穆晓晓,彻底磨砺不见了。
霍以晨眯着眼,冷笑起来:“你又开始怀疑我了,是吗?”
穆晓晓不说话。
霍以晨声音渐渐疏离,还有些浓浓的疲惫:“你的不信任,我可以忍受一时,但不能忍受一世。你这样是无缘无故地惩罚我。”
穆晓晓直直地看着霍以晨:“你和田路的卿卿我我,我只可以忍受一天,可你眼看要和她演一辈子。”
霍以晨面无表情地看着穆晓晓:“我以为你是百分之百信任我。”
穆晓晓声音轻得几不可闻:“我上一个百分百信任的人,把我送到了你床上。”
霍以晨的脸色立刻冷凝起来:“你拿我和他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