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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全不放过
这第九轮的炮击，以秦铠的眼光来看，那就是完完全全的虐杀，由于拉佩鲁兹号指挥和驾驶系统的彻底瘫痪，在看到自己军舰完全不知死活的掉头迎着对面铁甲舰而去，几个炮位上还清醒的士兵和军官立刻选择的转身跃入大海。
这一轮炮击是在2500m超短距离上的平射，这距离上唯一能影响射击精度的只有战舰的起伏和摇摆，即便是从炮管了直接瞄准敌人，估计都能直接命中！
为战死的同胞复仇的时间到了，随着炮口的怒吼，驾驭这黑烟和火光的开花炮弹直扑近在咫尺的拉佩鲁兹号巡洋舰，正在501舰后面紧跟不舍、一路炮击的尼埃利号巡洋舰看到这一情形只能以目瞪口呆来形容。
因为拉佩鲁兹号突然的转向和自杀无异，而面对这501舰这一轮抵近的齐射，巨炮的威力被完完全全的展示出来。
拉佩鲁兹号船首左舷、舰桥、后炮位、中间水线处都被直接命中，首先发生剧烈爆炸的是撕裂左舷120mm钢甲并且射入炮台下方的一枚开花弹，重达20吨的整个炮位被直接从甲板上掀翻，燃起的大火窜入了扬弹机下方的炮弹、发射药扬升位置，点燃了发射药，再次引发了船底层的一次大爆炸，底层弹药舱附近的法国士兵被一扫而空！
于此同时已经烧的不成样子的舰桥再次被击中，正拿着水带救火的一队士兵直接被巨大的火焰和气流冲击波吞噬，因为下层建筑被摧毁，拉佩鲁兹号的舰桥也被彻底被震塌。而后炮位的一发炮弹则直接横扫了甲板上所有的士兵，并且在甲板上开了一个直径两米的大窟窿。
不过直接葬送拉佩鲁兹号的是中间水线处命中的那枚炮弹，砸开薄薄的装甲带后，炮弹并没有爆炸，而是连续击穿了两层的仓位的薄铁皮后，直接冲进了锅炉，击穿一个火管锅炉后，最终完成使命，爆炸的弹片又击穿了另外一座锅炉，引发了连锁的爆炸。
所有人都看到远处拉佩鲁兹号舰体猛的一震、随后才听到一种非常沉默的“嘣”的爆裂声，这艘法兰西最新工业成果的代表作、拉佩鲁兹级巡洋舰一瞬间断成了两截！指挥室里的吕翰拿着望远镜看着前方敌舰接二连三的爆炸，他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9轮射击54枚220公斤的炮弹，终于创造了501舰的第一艘击沉记录！
“右转90度，全速迎击后面敌舰！”吕翰大声的吼道，这般扬眉吐气的日子啊……他盯着海图，此时思绪却出奇的冷静。
尼埃利号巡洋舰的指挥官显然也看到远处拉佩鲁兹号战舰的惨状，这会儿还露在海平面上的只剩下舰首的一小部分，不过立刻就被海浪吞噬了。
这完全是不对称的战争，在501舰转向之前，尼埃利号巡洋舰已经全速转向，直奔旗舰德斯丹号而去，必须抱团，才能维持不被各个击破的宿命，但是他显然忘记了，前面抱团的战斗群，也是因为被置于501舰火力的彻底覆盖下，被迫分散的，这真是个让人纠结的难题！
德斯丹号此时却被莫名的问题所困扰，战斗已经进行了快一小时了，虽然损管队员拼命全力的抢修终于控制住了后右侧水线部位的进水口，但是后舱那三百多吨的积水却让舰首已经明显的翘起，不得已的情况下，迦略克上校再次命令，打开前舱的进水阀，在前舱灌进了几十吨海水后，才勉强维持了舰体的平衡。
但是后舱位全力的抽水，效果却出奇的差，水位始终不能降下去，而且由于大量的浸水，已经影响到底舱锅炉房的正常运作，战舰现在的速度才刚刚恢复到可怜的10节。
而尼埃利号、拉佩鲁兹号与那艘清国战舰的追逐战已经跑出了自己的视野，但是隆隆的重炮声，让他心中寒意顿生，这绝对是一只来自地狱的恶魔，今天的战斗注定已经失败，但是他必须把这个消息带回给孤拔司令，一定要让大清国尝一尝与世界第二大海军强国交战的严重后果。
不过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在远处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后，迦略克从望远镜里看到了尼埃利号飞速转回，这让他意识到杯具已经降临！
很快尼埃利号就打出旗语，证实了拉佩鲁兹号巡洋舰的覆灭，而在他身后，那艘恶魔般的铁甲舰紧随而来，正在缓缓拉近和尼埃利号的距离，而舰首的大炮则不停的发出怒吼，喷射出炮弹不时落在尼埃利号战舰的附近……恐怖的射击精度，让迦略克上校不寒而栗！
此时陈英却一脸的苦瓜像，从开始追击的第十轮炮击开始，十四分钟里，舰首两座炮塔的炮兵高效率的打出了4轮齐射，这绝对是训练时才能达到的理想速度！只是这命中率还是悲催的鹅蛋，观测到的近失弹倒是至少有两枚！难道前三轮的超高命中，把自己的好运都给挥霍光了……
而正在全速撤离的敌舰哪一门悲催的尾炮，一共才发射了两轮，反正陈英是没看到炮弹落点，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此时一二号炮位射击军官再次汇报需要进行炮膛冷却，于是乎双方闷头赛起跑来，秦铠可以说是这战舰上最闲的一分子了，他一直在观察两组射击军官的运作，不是上去查看一番之前的射击参数和偏移位置。
虽然在这几轮射击中，始终没有命中前方全速前进的战舰，但是从军事意义上来说，那两枚近失的炮弹几乎完全等同于命中，差别只关乎于那一点点运气上的问题，这充分显示出501舰官兵的训练成果，要知道在舰体高速起伏中抓住机会完成火炮击发，那绝对是一件技术活。
完成整个火炮发射的流程，不光需要射击指挥室的精确测算、同样也是炮兵们的完美表演，秦铠暗自得意，自己挖角挖来的可都是些强悍角色，而吕翰、许寿山在这大半年里的训练成果，也是建立在这些士兵们相对出色的个人素质基础上的。
“一号位完成装填！”“二号位完成装填！”随着炮位射击军官的报告声，陈英已经下达了装填完毕即可发射的命令，现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无需调整射击参数！
此时与前方全力撤退的尼埃利号巡洋舰的距离已近缩短到了4500米以内，船首的两门火炮立刻发出了怒吼！
在第15轮的齐射中，炮兵们终于取得了战果，一枚炮弹成功的击中了前方敌舰尾部炮台旁的甲板，巡洋舰那不足40mm的钢铁甲板完全无可能抵御这220公斤的大家伙，炮弹轻松就钻进了甲板，然后穿过甲板下的储物室里发生了爆炸。
巡洋舰右侧的钢甲被彻底的摧毁了，而且爆炸制造的那个巨大的口子里喷射出大量食物、酒瓶、纸张、木箱碎片！最后储物室彻底变成了一个大烤箱！看来法国人的晚餐是不用准备了，501舰这一炮都给烹饪好了……
吕翰看到这战果也是颇为郁闷，怎么就不往旁边偏上一点，或许就直接点爆扬弹机下面的弹药库！或者抬高一点，直接砸中法国佬的舰桥！
尼埃利号底舱的损管员一阵忙乱，终于扑灭了后船舷的大火，此时前方远处正在和海水进行着殊死搏斗的德斯丹号整个船身已经发生的严重的后倾，船舷上的法国兵正手忙脚乱的用水带往船外抽水。
此时，损管队员已经发现了船尾那条30多厘米的大缝，只是这条大裂缝已经被近三百吨的海水淹没在战舰的最底部，而现在抽水设备全力工作也只能保持后舱积水稍稍开始减少，要抽调上百吨水之后，才有可能深入了到后轮机舱进行修复。
而最要命的事情显然不是海水，而是左前方紧跟着尼埃利号巡洋舰一路追杀而来的那艘黑漆漆的铁甲舰！对方展现出的训练水准和超强的武备，都是让他无法相信，却又不能不信的事实，他权衡了一下状况，很快做出了撤退的决定！
尼埃利号巡洋舰在饱受对方追击之苦后，进行了加压加速操作后，把速度提高的极限的15.5节，在这种情况下，只能行驶很短时间，否则会对蒸汽机和发动机产生严重的损坏，但是这个时候那还顾得上这些……
501舰紧追敌舰，只是之后四轮炮击中始终未能再建新功，尼埃利号终于驶到旗舰德斯丹号旁边，不过此时，它却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尼埃利号指挥官显然是准备与旗舰共同构筑一道炮兵防线，所以选择进行了一个减速右转，他自然还不知道，旗舰上现在两门主炮早已经被报销了……
看到前方两艘敌舰会合了，吕翰自然不敢掉以轻心，他早已观察到对方的旗舰被击中两炮后似乎受伤严重，否则在必定会配合另外两艘敌舰展开开包抄，而事实上，正是由于对方这居中旗舰的缺阵，使得501舰能轻松获得机会拉开与尼埃利号的距离，创造击沉拉佩鲁兹号的战机。
501舰稳稳的侧转，在5公里外以重炮对准了两条法国战舰，吕翰和许寿山两个站在指挥室观察了足足有一分钟。
“法国人的旗舰什么情况？玉珊！”吕翰总觉得面前两艘战舰有些奇怪。
“前面两炮肯定要了命的，他们这船能跑到15节，皮铁定薄的很啊，打沉的那艘不也就挨了没几炮！”
“还是压上去到4000m打把，尽快解决战斗！”吕翰下达了命令。
这边两人的议论着战术，陈英那里可没歇着，5000m对于法国人来说是不可逾越的长度，不过对于501铁甲舰上有效射程达到7500米大炮而言，正是发挥个人能力的时机。
“一号位测距5018m,”“二号位测距4980m,”炮位数据已经完成测算，很快新一轮的炮击参数被下达了，由于对方旗舰的速度只有10节，501舰在调整，终于第一次在炮战中把速度从16节降了下来，这可是训练营最熟悉的射击环境……
“射击角度85度13分、仰角31度35分、药包数4、预计目标距离5000m，倒计时5秒,准备！”
5公里外的目标啊，这可是绝对是考验技术的时刻，而此时平稳航行的舰体，让一直在颠簸环境中完成对敌炮击的训练营士兵充满的自信！前面那么困难的射击环境，我们可是轻松击沉一艘法国佬的战舰，这会儿两个败军之将……还不是手到擒来。
侧转之后，501舰上沉默了半天的三号炮位终于再一次上阵了，听到指令后，6个漆黑的炮口喷吐出黑色的浓烟和火焰，弹丸以640m以上的速度扑向了远处的目标！
一条完美的弹链如同一个鞭子般直接砸在了尼埃利号巡洋舰横着的舰体上！绝对完美的首发……陈英对于这样的战果也是不敢相信，忙举起望远镜观察起对方战舰上的受损情况！
惊愕、足足等了半分钟，敌舰竟然没有任何反应！这时候一号炮位、三号炮位的测距信息通报上来了，三枚近失……观测到最近的一枚近失弹已经无法用测距仪测定误差了！这是何等的幸运啊，炮弹贴身落在对方七八十米的舰体旁边，竟然无一命中舰体。
“装填好了没！”陈英显然郁闷了，不过此时战舰已经改变航向，继续缩短与敌舰的距离，吕翰显然不愿意在这距离上浪费炮弹！
不过虽然是是三枚近失弹，尼埃利号巡洋舰却的的确确受到不小的伤害！右侧一枚10米左右的近失弹，使得尼埃利号弹药舱附近的钢甲出现严重漏水，底舱一片狼藉！而另外一枚在船左弦仅仅两米的近失弹，开花炮弹爆炸的冲击造成的巨大压力，直接撕裂的水线下的钢板，立刻形成了三个以上50厘米的大裂缝。
而这个位置却是尼埃利号的煤炭堆积舱，立刻海水就把真个燃煤舱灌得满满的，而这一切直到几分钟后，因为船只发生严重左倾，才被底舱损管队员发现。
迦略克上校此时已经完全没有击败敌军的想法了，他已经挂出旗语，两艘战舰进行不断交替撤退，并且互相进行炮击掩护，通过不断变换战舰速度和方向躲避对方的打击。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现在能保佑他的，看来只有上帝了！
看到对方掉头就走和速度上的变化，吕翰已经完全明白对方撤退的算盘，“传令，紧贴更随，从后侧发动攻击！”这原本是法国人前面对付刘深舰队的办法，吕翰竟然鬼使神差的也使上了，虽然咱处处占着优势嘛，秦督办早说过了，落后就要挨打！真是超级大大的大白话啊！
对于两艘不断变幻次序、互相保护，不过只有10节航速的靶船，对于陈英来说，对方的所谓变幻线路、机动躲避，在弹链式的打击中，已经变得毫无悬念可言！虽然经过了近20轮的射击，炮兵们却精神高涨，丝毫没有疲劳的感觉，战斗的快感让他们完全无视一切疲劳。
又是一个2分30秒，在实战中拿出训练时的装填效率，这才是真正的高效，第21轮齐射再一次怒吼起来……这一次的目标锁定在尼埃利号，毕竟那艘旗舰已经被重创，而这艘战舰还有着不小的战斗力！
又是一个漂亮的弹链，可惜位置没砸准，过头了！法国人190mm尾炮在这4000m的距离上还是有可能造成威胁的！果然在法国人紧跟着的反击中，一枚炮弹非常nb的落在501舰舰首右侧10米远的地方——近失。
“传令，底舱迅速到船首位置查看受损情况！”许寿山向来爱船如家，即便是对方这颗炮弹，他也还是特别关照进行查看。
很快，修正的射击参数再次创造了一个完美的战果，3分钟后的第22轮排炮，弹链再一次贯穿了尼埃利号的舰身，这一会，幸运之神再也没法眷顾它了……
一发炮弹击中了左舷的甲板，直接钻进了下面的底舱，而此时正用小车推送这发射药包的几个法国士兵听到头顶刺耳的钢铁摩擦声时，赫然发现一颗黑乎乎的玩意直接砸在了面前，无疑这是让人震撼和难以接受的事实！
炮弹剧烈的爆炸和发射药的二连环，冲击波横扫了底舱视野内的一切物体，薄薄的船舱钢板立刻被扭曲、撕裂，二层舱和底舱之间的钢板也被震裂了数块，不过最严重的是，这颗炮弹在原地开了一道宽50厘米、长约两米的巨大口子。
在短短的3分钟内，这个口子就忘后舱灌进了几百吨水，而且海水顺着通往弹药舱的通道迅速倒灌，前往抢修的损管队员竟然无法冲进波涛汹涌的后舱，眼睁睁看着底舱水位在几分钟内就漫到了二层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