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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去!”
“不洗。”
“真不洗?”
“真不洗。”
“那你就别上床!”
从那天见了王晓帅开始,他就不洗澡了,而今已经三天。
今晚上老徐终于忍不住发火了。
倒不是王晓帅有什么魔力能让人见了之后不爱干净变得邋遢,而是剧本上说东子刚从乡下来,三月没洗澡,再加上整日里与扁担为伍,身上脏兮兮的,头上也油油腻腻,他这是提前为拍戏做准备呢。
“好。”那货真的不上床了,身子一倒就躺在了地板上,反正夏天睡地上还凉快。
老徐在床上躺了会儿见屋子里没了动静,心里奇怪,坐起身来,然后就看到他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当下就气得不行,胸脯剧烈起伏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开发的缘故,还是睡衣松弛的缘故,看上去竟有些如同波浪起伏的样子。
“你……”
枕头飞了过去。
“不是你让我不上床的么。”某人还故作无辜。
“你有病啊?我不让你上床你就躺地上了?”老徐怒道“上来!”
狄云拾起枕头腆着脸爬上了床,刚准备将两个枕头并排放在一起的时候,老徐手一挡。
“停!”
“又怎么了?”
“隔开点,不洗澡就别挨着我,身上能臭死个人!”然后将他的枕头挪开两尺远“睡边上去。”
一夜无话。
其实习惯是很可怕的,当你习惯某一种状态之后,即便你清醒思维不想要去重复这个习惯,但潜意识还是会去做。
于是第二天早上当老徐张开眼睛发现自己抱着狄云的胳膊,双腿还缠着他一条腿的时候就彻底惊了。
再回头看看,两米宽的床两人挤在床沿边上小小的地方,空着里面大片的位置,这种情况说明,昨晚上不是狄云偷偷靠了过去,而是她自己爬了过来。
想着自己抱着这个臭东西睡了一晚上。心里就拔凉拔凉。
揪着头发啊啊啊地叫了起来。
狄云一下子坐起身来:“怎么了?怎么了?”
老徐拿枕头在他身上锤了两下,才恨恨地站起来下床走进了卫生间。
………
六月七号,狄云到了武.汉,接待他的规格相当的高。不仅导演王晓帅亲自来了,就连制片人韩三评也过来了。
两人都热情的有点诡异,然后就有了接下来的事情。
在一个档次不低的餐厅里坐下之后,王晓帅并不和善的脸上竟然流露出难为情的神色来。
狄云心里恶寒,尼玛的。你一个大男人对我露出这种小姑娘见了心上人的欲语还休表情来,啥意思嘛?
身上差点没起鸡皮疙瘩,说道:“王导,您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我都能接受,即便你们重新找到了更合适的演员,咱们的合同解除了都没关系。”
“不是,你别误会……”王晓帅搓着手,还是不知道怎么张口。
旁边的韩三评终于看不下去,说道:“还是我来说吧。”
“嗯。您说,我听着。”狄云说道。
“是这样的,我这几天专门搜罗了你演的片子,像《小武》、《香港制造》、《风月》等等我都看了,演的非常不错。”韩三评说道。
狄云没说话,面带微笑继续听着。
“然后我和小帅商量了一下,意见一致,都觉得你演这个东子太浪费了,你应该演另一个东子。”
“啥意思?”狄云脑门上恨不得蹦出来几个问号。
韩三评取出来个本子放在他面前道:“你先看看这个。”
狄云带着满腹疑惑,翻开了本子。这是个剧本,名字还叫“扁担姑娘”。
看完之后狄云明白韩三评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了。
之前给他的那个剧本之中高平是绝对主演,东子只是个配角,戏份并不多。十天半月就能拍完。而现在这个剧本里,东子却成了五分之三个男主角,戏份比之高平的还要多,而且整个故事都是以东子的视角为第一视角来讲述的。
先前没讲清楚,现在他人来到了这里,忽然来了这么一处。
这事怎么说呢?打个比方:就好比老两口要给孙子娶媳妇儿。将姑娘接回家之后发现这姑娘更适合自己打光棍的二儿子,于是就把姑娘配给了二儿子。
这又是何等的卧槽。
狄云脸上的神情很神奇,问道:“那个…你们总共有多少个版本?”
“五六个吧。”韩三评说道。
“……”
王晓帅问道:“小云,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怎么样?我觉得这事情就特么在瞎鸡.巴扯蛋!
其实他这会儿摔了本子拍拍屁股走人都没事的,这样的事情说出去也是他占着个理字。可世上的事情哪有占个理字就能为所欲为的,若是真将世事想的那么简单,那就只能说明太单纯或者太自私或者傻。
假如他这会儿真的不鸟这两人走了,那得罪两人是肯定的,其实得罪两人在他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不济以后不打交道就是了,但是…但是…中间还夹了个老贾呢,总不能连老贾的情面都不顾。
无奈地说道:“还是那个问题,时间上怎么办?”
韩三评说道:“只要你愿意就成,时间上没问题,这部电影已经拖了好几年了,也不差这些时间,先将别人的戏拍完,你的戏咱们慢慢拍,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就拍,没时间了就搁着,场景都在现实中,也不用布置什么场景,花费不高。”
话都说道这地步了,若是不想闹掰,貌似也就只剩下点头答应了。
然后就改了合同,片酬从三万一下提升到了十万。
………
下午就开始拍摄,地点是江边一栋老旧小楼的二楼里。
演高平的这位演员他认识,叫郭滔,以前还曾把他当成姜文来着,这会儿再看,也没什么相似的地方呀,不知道那会儿怎么会将两人看成是一个人。
故事中讲述的是乡下人进城多数成为了在江边卖力气的挑夫,被城里人成为扁担。而郭滔饰演的高平并没有成为扁担,而是有着另一个需要穿着西装的职业,嗯,坑蒙拐骗大抵都需要穿得人模狗样的吧。
所以郭滔的妆都不用花,他自己在更衣室里面换一身西装出来就行了。
狄云就不行了,他得扮得土气点,还要再年轻点,就得经过化妆师的鼓捣。
化妆的那哥们儿走到他跟前一瞧,就笑了,竖起个大拇指道:“您这是几天前就为拍戏准备了?”
明星嘛,一般都把自己收拾的光光鲜鲜的,谁会几天不洗澡,头上油腻腻的就出门?所以拍戏的时候就得给头上抹发胶再弄得油腻和凌乱。但是狄云三四天没洗头,这会儿头上油腻腻的,根本就不用再装扮,最真实最自然的状态。
“嗯啊。”狄云点点头。
“敬业!”
狄云笑笑,不说话,坐那儿任他在脸上施为。
化妆师在他脸上画了一番,又扑腾上一些粉末,看上去年轻一些,但又掩盖住了白净,透着股黝黑和土气。
东子是木讷又寡言的,所以他收起脸上的表情,眼睛也变得死板呆滞一些,再换上宽松的裤子和胶鞋,妥妥地就变成了一刚进城的乡下少年。
下午第一段镜头拍的是他挑着扁担从船上下来的场景,因为后边要多次用到他挑扁担的镜头,所以便让他来来回回走了十几次,各个角度拍了个遍,后边用到了直接剪辑就行,不用再另行拍摄。
第二段就是高平和东子洗澡的镜头。东子刚来城里,身上脏兮兮油腻腻,高平便拉着他一起洗了个澡,就在木屋前边的露天处,两个大男人洗了个比较豪放的露天浴。
狄云发现自己拍电影“脱”已经成为了一种必然似的,《风月》之中露过肉,《香港制造》中露过肉,《洞》中同样露肉……这次还得露肉。
两个大男人脱得只剩下一个大裤头,站在小楼前面的平台上。
周围的剧组工作人员不管男女脸上的表情都挺严肃的,至于心里是什么想法,有没有拿两人的身材作比较就不晓得了。
当然也有人例外,比如一边看热闹的王桐那女人,脸上带着饶有兴趣的神情,上下扫视着差不多全裸的俩男人,没有丝毫避讳的意思。
“准备好了没?”王晓帅朝两人问道。
郭滔端着一盆水说道:“好了。”
狄云也点点头。
“开始!”
狄云迅速进入状态,闭上眼睛,紧皱着眉头和脸,并腿缩身夹臂,等候着。
郭涛端着水走到他身边从他头上浇灌下去。
狄云刺激得将眼睛闭得更紧,张大着嘴,浑身抖了抖。
镜头后边的王晓帅见到这情景,一手成掌,一手握拳,拍了一下,兴奋地喊道:“继续!”
郭滔拿起块肥皂在他头上边搓揉边说道:“东子,来了以后就没有见你洗过澡。”用肥皂给他前面抹了一遍后道“转个身。”
狄云转过身,郭滔又在他后边从上到下抹了一遍。
“好,包动,包动。”说着又端起一盆水泼在了他身上。
“哦…”狄云又是一个激灵,用手抹着脸上的水。
“哈哈哈……”郭滔大笑。
“哼哼哼……”他也跟着傻笑。
接着又是一盆水从上浇灌下来。
“好!过!”王晓帅喊道“进屋继续!”(未完待续。)